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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用這樣的態度來盤問她,更不要說以后九哥的兒媳婦了。 她略略打量了許太妃幾眼,輕重得當地應付著許太妃的詢問。 “是……弟弟和我是雙胞胎,今年春天就要下場了?!?/br> “生母葬在西北,前些年得了冊封,有九品的誥命……” “世子爺回來后……嗯,有同房幾次……” 許太妃就笑著拍了拍七娘子的手,“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是怕世子傷得重——上回鳳佳進來的時候,我派人去探他,回來和我說受傷了!那可怎么得了!” 她對許鳳佳的態度就要比太夫人對孫子的態度親昵得多了。 七娘子轉念一想,也就明白過來:從小也就是許鳳佳在宮中進出,他那時候年紀小,想必時常在太妃身邊玩耍,兩人的感情要深厚一些,也是常理。 看來太妃和太夫人雖然是親生母女,但對許家內部的人事,觀感卻未必一樣。 兩個人又客氣了幾句,太妃顯然對七娘子的談吐很滿意,她靠在板壁上愜意地嘆了口氣,就叫女官,“把我給侄媳婦預備的見面禮拿過來!” 看來,要是自己不能讓太妃滿意,這見面禮還指不定有沒有了:庶女出身,起點就硬是要低,五娘子屋里的金自鳴鐘,可就是許太妃賞下來的見面禮。 七娘子就捧著許太妃賞的一個紅寶石懷表謝過了她,又解下了自己配的一個純金懷表,將新得的禮物別到了禮服內——這是慣常的俗禮,得了長輩的賞,是現場就要佩戴才顯得感激。 許太妃眼神就是一閃:懷表和自鳴鐘這種東西,在全大秦也都是稀罕玩意。七娘子隨隨便便就掏出一個,可見得其身家也未必菲薄。 她就將這懷表要到了手里,仔細地相了相?!斑@是西洋貨吧?” 七娘子倒沒想到許太妃居然連這么細枝末節的東西都要仔細盤問。 “是,是父親在蘇州的時候賞的及笄禮?!彼毬暭殮獾卮穑涸S太妃好像很有幾分控制狂的脾氣。 果然,許太妃一聽就高興起來,“嗯,看來你爹娘很疼你!” 就好像楊家是隨隨便便打發了最后一個不受寵的女兒嫁進許家一樣。 接下來許太妃就開始詳詳細細地盤問七娘子,打算什么時候接過家務,覺得自己接手家務后要做的事是什么……活像是后世面試時最啰嗦的人事經理。 七娘子卻不敢有絲毫托大,依然答得小心,左推右擋,不想答的一律打太極拳,只稱要看世子的意思。哪管許太妃頻頻強調‘你也要有自己的主意’,她都以‘小七年紀還小,要管家其實也就是個噱頭,很多事還要祖母、母親做主’應付過去。 “也好?!痹S太妃面上雖有遺憾,卻也有了幾分放心,“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不算壞。家里的事,還是要看兩個老人家的意思去辦。六房的事,才是你用心的要務。我聽說鳳佳有兩個通房……” “現在就在明德堂里住著?!逼吣镒有χ?。 許太妃面露沉吟,緊接著又問,“那你五姐的死,你是查還是不查呢?” 七娘子答得口滑,一時間答案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她自制力強,集中力也不差,頓時悟出了太妃的意思:這一連串問題,原來都是為了這一個問題服務的。 “小七年紀小,什么都不知道?!彼痔С隽死辖杩??!斑@件事,還要看祖母和母親的意思?!?/br> 許太妃就沖著七娘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顯然是聽出了這個答案的敷衍。 “聽我一句話,侄媳婦?!彼龘Q了換姿勢,露出了推心置腹的表情?!熬蛹疫^日子,講的就是個忍字,很多事過去了就過去了,非得再要個真相,傷筋動骨,也傷一家人的感情。以后國公府還是要交到你和鳳佳手里的,你就要有個做宗婦的胸襟,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計較了?!?/br> 她這一番話,從語氣和神態來看,都相當嚴肅,透著十分的真誠。即使以七娘子的眼光去看,都看不出虛情假意。 是啊,古代大家族的宗婦,的確也要講求大局。如果追查五娘子之死,會導致家族內部分崩離析,那么七娘子在宗婦一職上,的確是失職的。 她望著許太妃真摯的神色,忽然間明白了她想要的世子夫人。 許太妃的確和倪太夫人有根本上的不同。 太夫人一心偏袒的是四房、五房,因為和媳婦不合,對六房一點好感都沒有。 許太妃和許夫人的關系卻并不差,她想要的是一個能將許家內院管好,讓許家不要后院起火的宗婦。也只有許家的安穩,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她在后宮的底氣。 “小七知道該怎么做的?!彼判氖愕靥С隽诉@句慣常的口頭禪?!笆裁词?,都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不會讓京城人看笑話?!?/br> 許太妃眼神一閃,她點了點頭。 “你要比你五姐有主意得多了?!?/br> 這話里的熱情,反而褪了,也并不像是一句稱贊,反而含了淡淡的惋惜,似乎在感嘆著五娘子的早逝。 七娘子看了看天色,就起身向許太妃告辭,“也到了該出宮的時候了!” # 從寧壽宮出來,七娘子就進了坤寧宮向皇后告辭。 皇后與二娘子似乎談興未盡,還關在內殿說話,七娘子在外殿通稟進去,倒是女官先安頓她:“世子夫人請在外殿稍候,我們娘娘和侯夫人說起話來,是不愿意別人進去打擾的?!?/br> 七娘子如何不省得里頭的彎彎繞繞?忙就含笑,“不妨事,我正好歇一歇腿?!?/br> 就在外殿坐了,品著茶水,心不在焉地想著這一天的行止。 也不知道連太監今天會不會進來給皇后請安——雖說許鳳佳很想找他談談,但這個老太監平時深居簡出,很少離開自己在宮中的住處,就是偶然出來請安,也都是在后宮打轉,很少和正兒八經的朝臣們聯系。封錦又不在京里,要聯系上他,也只能靠七娘子進宮來撞了。 自己總是九姨娘的血脈,又在她身邊長大,連太監心里若是還放不下這段往事,恐怕怎么都會過來看一看她的吧? 又或者,近鄉情更怯…… 正自沉思時,外間就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與殷勤的招呼聲,“連公公!——真是稀客!” 只聽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