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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太小……” 她卻已經在心底思忖起了許鳳佳的用意。 五娘子的死,當然不可能是許鳳佳的布置,當時他遠在兩廣,恐怕喜訊和死訊是接踵而至,不要說布置害人,恐怕是才為添丁高興沒有幾天,壞消息就到了。 但他卻不愿讓自己動手查案,難道是真的想把這件事就這么揭過去? 這可不像是許鳳佳的性子! 七娘子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許鳳佳怎么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可能會要求由他來查自己輔佐,也可能要求七娘子不要把動靜做得太大,但讓她不查,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場面一時就沉悶下來。 許鳳佳神色陰霾,撫著酒杯并不說話,似乎也沉思了起來,渾身上下的怒火,倒是為之一收。 這男人的精神就像是一團熊熊的野火,隨時可能往外延燒,七娘子也不敢太放松,她把玩著裙邊的玉佩,時不時就望一望許鳳佳。 和這種人相處,真的很累,但卻也爽快,反正他也沒有掩飾對自己的不屑,七娘子也就無須將自己的不屑深埋心底,大家攤開來互相攻擊,要比曲里拐彎地算計,來得粗獷多,也更暢快多了。 半天,許鳳佳才悶聲開口。 “這不是你的事,是我的事!” 明知他此時此刻的憤怒與怨毒,并非沖著自己來的,七娘子仍忍不住被話里凝厚的怒氣給嚇得挺直了脊背。 “是誰害了小五,我總歸會找出來的……但這件事,你牽扯在里頭,很不合適?!痹S鳳佳一點商量的意思都沒有,似乎這一句話說出來,就已經敲磚釘腳?!澳阋Φ氖乱策€有很多,這件事,你不要管?!?/br> 七娘子不禁扶額。 誰能給她一把鐵錘就好了,她絕不介意把許鳳佳的頭蓋骨敲開,往里面塞進“商量”兩個字。 難怪許夫人說,以五娘子的脾氣,是絕無法節制許鳳佳的,這兩兄妹的性子都隨母親,從骨子里就帶了一股偏激剛愎。兩人或者可以和睦,但恐怕是誰都改變不了誰的決定。 當然,現在換作是她來當許鳳佳的續弦,關系也不會改善更多。好容易可以揚眉吐氣,七娘子決不會再過低頭伏小委婉諂媚的日子,如果許鳳佳說得有理,她也不介意聽從,可現在他一個大男人要查后院的事…… 七娘子慢慢地長出一口氣,又轉了話題。 “四郎和五郎在大舅府上也住了一年多了?!?/br> 和許鳳佳硬碰硬,兩個人只怕又要不歡而散。不如先把別的事提出,和許鳳佳商量商量。 提到這一對雙胞兒子,許鳳佳面色一緩,嘆了口氣。 “你預備什么時候接四郎、五郎回府?”他直截了當地換了態度。 “總要把院子清掃清掃?!逼吣镒佑痔С鲞@句話?!懊鞯绿玫娜耸乱惨煜な煜ぁ瓋蓚€孩子身邊的養娘不好換,但侍候的丫鬟都是秦家人,總不好跟到府里來,平白招惹議論?!?/br> 許鳳佳就沉吟著點了點頭?!昂笤菏悄愕氖?,你做主就是了?!?/br> “明德堂自己有小廚房,”七娘子又和許鳳佳商量,“我想著,小廚房里再獨立出一個灶頭,專門挑選一兩個廚娘,為孩子做飯。身邊的丫鬟、mama們,就用五姐原本的幾個陪嫁丫頭……還有缺額,世子看看,有什么信重的家人,可以用的?” 她沒有打算在孩子們身邊插滿自己的人手,一兩個鎮場的自己人也就夠了。 許鳳佳毫不考慮地搖了搖頭,“這事還是你和娘商量,我常年在外,內院沒有多少信得過的仆婦……” 話說到之類,他自己都覺得不對。 一個常年在外的武將,一個在內院沒有信得過仆婦的男丁,怎么在內院查案? 七娘子笑一笑,也不把話說穿。她擱下碗筷,起身到炕邊小桌上,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聽說世子今年還要再去廣州一次?” 許鳳佳頓了頓,才道,“也未必,可能去,也可能不去?!?/br> 他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踱到窗邊漫不經心地道,“明德堂里的事就交給你了,我事情太多,就算今年不去廣州,十一月也可能要去西北一次。朝廷里要開放口岸和北戎貿易通商……這一兩年內,我是閑不下來管內院的事了?!?/br> 既然這么忙,那還怎么查案?七娘子不禁一哂,淡淡地道,“我知道了?!?/br> 許鳳佳望著窗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室內一時也就陷入了沉默。七娘子看著手中的甜白瓷沉口杯,不知怎么,一時間忽然想到了一年多以前,她摔了這套茶碗中的一個,拿起脆片在腕間比量的那一幕。 她也沉默下來。 屋內原有的那一股緊張感,不知不覺間,已是緩緩散去。 “內院的事,你悠著點?!痹S鳳佳又緩緩開口?!凹依锼盍?,這些年來娘無力管家,祖母坐大,很多事,不是你有心就能迅速上手的?!?/br> 七娘子張口想爭辯什么,又閉上了嘴。 此時的許鳳佳,難得沒有一點侵略性,他的態度雖然不見得特別平和,但話里的那股高高在上,不知何時卻已經隱去。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深深的疲憊,好似這個精力無限的少年將軍,終于也懂得了滄桑。 “善禮的死,是我一生中少有的挫折?!彼硨χ吣镒?,聲音在夕陽余暉中,似乎也帶了些模糊?!拔以谕鉃樵S家出生入死,家里卻有人算計我的妻子。你大可放心,這口氣就算逼著我,我也咽不下去。等我一騰出手,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為善禮伸冤?!?/br> 七娘子頓時松了口氣。 她能擺出勢在必得的架勢,自然是篤定許鳳佳與許夫人都會站在她背后,如果許鳳佳反常地不愿追究,她的態度,自然也要被迫跟著調整。 “我也從來沒有否認你的堅決?!彼卜跑浟苏Z調?!爸皇鞘雷邮莻€男人,你的戰場在外頭,很多事,你也有心無力。我自小從算計中走出,在內院,要比世子更吃得開……” 許鳳佳苦笑起來。 “兇手手段那樣高超?!彼剡^身,緩緩靠在小立柜邊上,一臉深思?!靶乃加帜菢由畛?,這一年來明里暗里,娘做了多少工夫,愣是沒有一點端倪。這是說不準的事,你迫得緊了,她一帖藥下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