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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交代,她舍不得自己賢惠的名頭,不愿做惡人,可以,名字必須給我交出來。誰讓小五青年夭折,我就要她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老mama肩頭一縮,打量了大太太一眼,見大太太面容平靜似水,反而更害怕起來,抖抖索索地退出了屋子,哪里還有往日的半點威風。 大老爺卻是心亂如麻,欲言又止,對著大太太嘆了幾口氣,大太太都置之不理。 他只好遷怒于七娘子,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起身徑自出了屋子。 七娘子也就悄悄地退出了正院。 只從老mama來訪一事,就可以看出幾個重量級當事人,實際也是各有心思,長此以往,不是懸案,都要鬧成懸案了。 大太太的心思是最簡單的,已經近乎瘋狂,反而不需要多說。大老爺的心思,卻只有七娘子這樣跟隨他多年的受寵女兒,才能揣摩出個三三兩兩。 這位新閣相固然心痛于女兒的死亡,但卻絕不想激化了楊家和許家的矛盾,可又不愿意將此事輕輕放過,免得叫許家看小了自己,看小了楊家。他想要一個答案,并不愿被許家敷衍,但卻在事情可能牽扯到許家的上層人物時立刻有了顧忌。 單從事理上說,七娘子能夠理解這個成熟的政治家,楊家幾乎是馬上就要掀起一場新的改革風暴,在這時候,任何一點助力大老爺都不會放過,不要說是許家這樣的大棋子了。 前朝的徐階為了除掉嚴嵩,不惜把親孫女許配給嚴世蕃當姨娘……放過一個女兒的死,又算什么?恨他也好,看不起他也罷,一個政治家最看重的,始終是自己的政治利益。 許夫人則恐怕是三方中最為難的一方了。 七娘子毫不懷疑,她也渴望找出真兇,三個庶子媳婦與一個婆婆,這四個可能的兇手沒有一個是她的朋友。她一定是很賣力地在追尋真相,只是她也很懷疑許夫人的身體能否容許她作出明智的判斷與推理,將這位大膽殘酷的天才型兇手逼出水面。 并且許夫人也有自己的難處,她是許家主母,許家媳婦出了丑事,跌的是整個許家的面子,對外,她不得不維護自己的媳婦……她也有許家的尊嚴要顧,即使理虧,也不能任由楊家拿捏。是以她只在下人身上做功夫,對幾個上層人物,卻只字不提。 她甩了甩頭,又把思緒轉移到了兇手身上。 她不覺得這是預謀作案,也不認為這是下人的所作所為。許夫人的解釋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下人畢竟只是下人,只要做好本分,五娘子對于她們來說并不可怕。 可對三個妯娌來說就不一樣了,五娘子的崛起,在不同程度上直接妨礙了三個妯娌的利益,沒有誰不是受害者,問題只在于是誰會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動手殺人,或者說,是誰有這個性格,會想要直接從**上消滅自己的對手。 她又搖了搖頭。 七娘子并不了解這三個少夫人,單從這一點印象,她不可能把幾個兇嫌摸透。深宅大院的女人,誰都有兩張臉,面上最嫻靜的大少夫人,私底下說不準就最喪心病狂。 她只能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描繪著兇手的性格。 這很可能是個大膽而瘋狂的天才型兇手。 或者只是單純地過來應卯,探望一下正是得意的五娘子,被她話里話外透出的春風得意,刺激得銀牙暗咬。 往外離去的時候,忽然見到耳房里煎藥的老mama捧著肚子離了屋子…… 閃身進去出來,一分鐘都不要,自從五娘子生產就片刻不離身的小藥包就沒了蹤影……左右一張望,又扶著貼身丫鬟的手,笑嘻嘻地出了院子。 不管死不死,總歸會添些產后的毛病,死了最好,不死,大血崩后大傷元氣,只怕五娘子就自顧不暇,沒有閑心在府里興風作浪了。 這是完全可能的事,明德堂里外進出的人雖多,但總有空蕩蕩的時候,再說,就是因為五娘子事兒多,很多時候,明德堂里的下人都被她派出去要東要西,院子里的人反而不多。 七娘子撐著臉,在心中的兇手面容上,代入了三個少夫人的臉。 都沒有一點違和感。 她嘆了口氣:要找出真兇,談何容易。 # 又再過了半個多月,五娘子的頭七都過了,許夫人到底也沒能拿個交待出來,每一次派人上門來請安,到最后都是不歡而散。 秦大舅、平國公、許夫人,輪番上門來見大太太,大太太總是重門深鎖,回一個不見。最后,她將日期寬限到百日內,并放言百日內許夫人不能給個答案,她就要上順天衙門訴倪太夫人、許夫人并三個少夫人合謀殺害五娘子,把事情鬧大。 這一招雖然粗俗,但卻是極有效的威脅,據說當時傳到國公府,就把倪太夫人氣得吐了血。 京城的高門大戶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又還有什么是比吃官司更跌臉面的事?訴的還是這樣真真切切有板有眼的案子,有神醫權仲白的證詞在……到時候順天府丞上門拿人,許家的幾個女眷,難道還真要被收押進牢內,上公堂拋頭露面給人看笑話? 真要走到這一步,許家和楊家就真是徹底決裂了。 可要交出一個讓大太太滿意的兇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回事,沒有真憑實據,誰會做這個明知必死的替罪羊? 大老爺成天愁眉不展,胡須捻斷了幾根,看著七娘子的樣子,就好像看一只癩蛤蟆。 七娘子置之不理,到最后索性閉門不出,成日里只在后院讀書寫字,也不到大太太跟前去了——大太太現在看著她就想到五娘子,一想到五娘子,就悲從中來。 偏偏就在這時候,廣西云南一帶,苗族又起事了,這些土司自從北戎覆滅,就有些不大安分,今年終于按捺不住鬧起了波瀾。許鳳佳告假回家奔喪的文書才到了京城,那邊新帝命他為討逆大將軍順路前往鎮壓的敕令就到了. 國事自然大于家事,許鳳佳只得派親兵回家送信,告知眾人此事,便率兵往廣西去了,山路難行,很快連兵帶將就都沒了消息。 四月底,京城已是草長鶯飛,有了夏天的樣子,南來的風吹過白塔,在太液池上激起了陣陣波瀾。小時雍坊就在太液池邊上,幾個小丫頭都爬到樹上,看過了太液池的風光。 大老爺難得地接了七娘子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