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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閨房休息。 一個人能有多少張不同的面孔?看著如今的大太太,誰又能想到她…… 她就一邊搖頭,一邊進了屋子。 立夏與乞巧頓時一左一右迎了上來,一個服侍七娘子換衣,一個捧了一鐘調過玫瑰膏的清水,服侍七娘子喝了幾口——“北平天氣燥得很,姑娘喝幾口玫瑰水去去火?!?/br> 雖說是三進小院,但院子里的堂屋卻大,是一排五間的口袋房,方便冬日保暖,七娘子把臥室設在東里間,書房就設在東次間,西邊兩個套間擺放自己的箱柜,東三間做餐廳會客用。地方雖不如江南寬敞,但也整潔雅致。丫頭們就以立夏、上元為主,在東廂居住,西廂住幾個上夜的mama,倒座南房里卻是鎖滿了七娘子歷年來的箱籠——不知不覺間,她的家當,也能滿滿當當地填下一個院子了。 上元一進京就水土不服,這些天都沒有當值,乞巧順勢替補,她相當珍惜這個機會,對七娘子百般奉承服侍——也的確是有一套,把七娘子服侍得渾身舒坦,恨不得把乞巧提拔到身邊做個一等大丫環。 用過玫瑰水,又吃了些鮮果,七娘子就沖乞巧撩了撩眼皮,乞巧頓時知趣地退出了東次間,把空間留給了立夏同七娘子。 “周叔周嬸都還好吧?都是南人,乍然上京……”七娘子就和立夏拉家常。 立夏一臉的感激?!岸己玫煤?,父親前兒捎信進來,說太太安頓他做個不大不小的管事,現跟著張管家在外頭找房子,雖辛苦,但卻是三不五時都能出門長見識。這都是要多謝姑娘……” “你我什么關系,這些話就不必說了?!逼吣镒硬挥梢恍?。 九月收拾上京的時候,七娘子輾轉向大太太進言,將周家一家都帶上京城,做她的陪嫁。大太太也很體諒她的心思:立夏是跟在她身邊最久的丫鬟,想把周家一房帶到夫家,也是人之常情。 周家兒女少,立夏只有一個弟弟,一家人能夠始終團聚,她自然感激,對七娘子的吩咐,只有更用心去做。這一向七娘子還沒有提起,她就已經請示了三四次,“是不是乘著出門方便,往教場胡同請個安問個好?” 這一年多來,封錦始終沒有入仕,仿佛考這一個探花,就真的只是為了誘大皇子上鉤,就連探花按例要進翰林院的事,似乎也都被吏部選擇性遺忘。只是這位探花爺的住處,卻要比不少翰林老爺都更來得金貴:就在西安門旁邊的教場胡同里,聽說也是三進三出的宅子,占地卻要比楊家的這所賜宅更大。這地址還是封錦去年離開蘇州前給九哥留下的,當時就住在了這樣的宅子里,東宮的寵信,是不必多說的。 七娘子搖了搖頭,“聽父親的口風,子繡表哥現在人不在京里,男眷不在家,我們上門請安也太不方便,還是等一等再說了?!?/br> “有黃先生在,也不怕話傳不到封太太耳朵里……”立夏卻是建功心切,在七娘子耳邊攛掇?!斑€是請個安,更顯得我們把封家這門親戚放在心里才是?!?/br> 黃繡娘年前從李家辭了活計,上京已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卻是才到京就被封家延請,做了封家小姐的女西席。 “你不懂?!逼吣镒泳蛧@了一口氣,指點立夏,“和封家的來往,還是要少一些為好。沒有什么求人的事,就不要上門去了?!?/br> 立夏不禁有些迷惘,這難得的興奮,也為之一收。 “受恩者如今顯達,卻又不是能張揚于人的顯達,見了面都不免尷尬,不要說打發下人私底下請安……人家待我們客氣,是人家的事,我們萬萬不能挾恩自重,還以為兩邊是當年的關系,閑來無事,可以打發一個男管家上門請安。這不單不尊重封家,也很不尊重楊家,父親才上京沒有多久,腳跟還沒站穩,楊家的管家就去和燕云衛的人套近乎……傳出去多不好聽?”七娘子只好把話說明。很多時候,內宅外宅的事是說不清的。從前在蘇州,山高皇帝遠,那自然是無所謂,可如今進了北平,大老爺立足未穩的時候,七娘子自然不會鬧出什么幺蛾子,給他老人家帶來麻煩。 立夏頓時面色一整,低頭受教,“是奴婢魯莽了?!?/br> 雖然在宅斗上,這丫頭的段數依然不淺,但說到朝堂的事,她就沒有一點概念了。 也是,自小就在宅院里長大,能有如今的見識,已經算是難得的了。七娘子長出一口氣,就打發立夏,“倒也不是沒有要麻煩周叔的地方,這一向周叔出門勤快。想必二姐手底下的幾間纖秀坊,也都是能時常路過的,路過的時候,請周叔進去請個安,問一問這幾間分號的境況,不過,也別做得太過露了……” 二娘子當時接手的是江北的十三間纖秀坊,在京城就有兩間分號。余下江南的二十多間纖秀坊,有十三間照樣被大太太給了五娘子做陪嫁,余下的那十間,大太太卻是沒有透露過去向:以她的性子,只怕是要留著養老了。 總不能等到大太太百年之后,再和封錦說還纖秀坊的事吧? 封錦不少銀子,要的只是個念想,肯定不可能把纖秀坊全盤吞并——即使是對于他來說,要這么下閣老的面子,也還是太非分了。若從二娘子那里淘換一兩間分號,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雖然這些年來沒有怎么聯系,但二娘子的性子,到底在七娘子心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個公正嚴明的二姐,在如今纖秀坊的三個股東里,反倒是最好說話的一個了。 # 大老爺雖然已經入閣,但始終立足未穩,平日里事務并不繁多,雖說大太太出了熱孝后,陸陸續續,也有些當時的同年、同鄉并同學上門拜訪,但京城人到底多了幾分矜持,七娘子懷想中門庭若市的景象到底沒有出現,大太太雖然不得閑,但也遠沒有在江南時腳不沾地的忙碌。 先帝在時,大秦的朝會很不規范,昭明帝動不動成年累月地不上朝,什么事都交給內閣去辦,想到什么就給臣子們送個條子,秦帝師、焦閣老等人屢次進諫仍不肯改。如今換了新皇,在別的事上倒是銳意進取,唯獨在朝會上也很不熱心,大老爺身為閣臣,也不過是每日五更起身進紫禁城東華門,在養心殿附近的一排小屋子里辦事——也就是剛入職的那兩天忙得晚了些,待到熟悉情況,四個閣老就排了輪值的日子,有時候除了進去輪值,也可以三四天都不上班。 這當然不是說大老爺就不工作了,邸報奏章,按理都是要抄送一份到內閣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