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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天底下哪有誰能心想事成,總有些東西,是你求而不得的!” 許鳳佳氣得一下站直了身子,眸色冷厲,“你——” 遠處卻傳來了急促的足音。 七娘子忙整頓神色,作出了一臉的憂心。 待李mama走近了來,就迫不及待地詢問,“李mama——表哥都和我說了——真真嚇死個人,可查出什么不對沒有?” 李mama也是一臉的強自鎮定,拍了拍七娘子的手,就請許鳳佳和她到一邊說話,“……免得驚擾了七娘子!” 許鳳佳掃了七娘子一眼。 也是一臉的若無其事,“不要緊,七表妹的膽子大著呢,你就這么說吧?!?/br> 方才的風波,好似已浪過無痕,個中的暗潮洶涌,卻只有當事人自己心里明白。 李mama看了看許鳳佳,又看了看七娘子。 也顧不得計較太多,就忙著低聲回話,“聽看碼頭的老蒼頭說,前幾天晚上,總有些賣脂粉的小船經過,船夫常常和他搭話,又想請他去吃酒——這可是多年沒有的事,誰不知道我們楊家的下人規矩大,上夜的時候吃酒,抓住就沒了差事……臨近的船夫來討好的,都是送東西,再沒人敢請我們喝酒……” 許鳳佳神色驀地一整。 也顧不得七娘子,帶著李mama就往萬花流落方向大步走去,“果然盤出了不對……我要親口問問他,李mama帶著人,再到衣錦坊去問一問,務必不要打草驚蛇,有誰問起——就說是百芳園里丟失了東西……” 李mama面色端凝,疾步跟在許鳳佳身后,兩人一邊對話,一邊已是去得遠了。 七娘子也就轉身回了玉雨軒。 卻是一路走,一路煩,一邊走,一邊就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心里有事,臉上當然不可能沒有端倪。 玉雨軒的幾個大丫頭本來正在梨林里說說笑笑,賞著才出了花骨朵的梨花,見了七娘子的臉色,都安靜了下來,跟著七娘子進了里屋。 七娘子就勉強按捺下心煩,笑著問立夏,“白露姐的婚期定了沒有?到時候,放你半天假,讓你送她出門子?!?/br> 立夏忙回,“定了是三月三,正想向您請假……方才五娘子派人些蜜煎的無花果過來,姑娘可要嘗嘗?” 自從七娘子打了五娘子那一巴掌,兩姐妹人前還是一如既往,到了私底下,卻很少互相搭理,關系陡然就冷淡了下來。 從前兩姐妹也不是沒有口角,但七娘子自然不會和五娘子計較,過了幾天打量五娘子消了氣,打發人送點東西上門,見了面再軟語溫言賠個不是,也就順理成章地把那一點點口角消弭于無形了。 可是這一次,七娘子卻是反常的強硬,不要說私底下送東西上門,就連見了面也不給五娘子好臉色看。 反倒是五娘子先行服軟,派人送了蜜餞上門求和。 七娘子心緒正是煩亂的時候,聽到五娘子三個字,更是多增了一股心煩,只隨意吩咐立夏,“收起來就是了,現在沒吃零嘴的心思?!?/br> 托腮出了半日的神,才收拾起心情寫了幾篇大字,慢慢地將煩心事,都放到了腦海后頭。 # 一轉眼就是小半個月過去了。 就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幾個小娘子,都知道衣錦坊里駐扎了許鳳佳的一營親兵,平時很少隨世子爺出門,只是在衣錦坊內閑逛,這幾日下來,也不知道惹出了多少麻煩。 許鳳佳本人倒是忙碌得很,跟著大老爺東奔西跑,不是去總督衙門辦事,就是被權貴人家請去吃酒,每日里早出晚歸,很少有在府中閑住的時候。 五娘子對此保持沉默,只是六娘子難免好奇,“表哥按理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真不曉得怎么會放縱手底下的這一營兵馬惹是生非……” 七娘子心中有數:想引蛇出洞,戲就要做到十分。 直到這時候才看得出大老爺夫妻倆的城府。 不要說大老爺,就連大太太都是若無其事,要不是眉宇間帶了心事,這半個月犯了兩次哮喘,七娘子還真要以為大太太是貨真價實的不知情了。 大老爺更是行若無事,進進出出毫不顧忌,在浙江省的動作一點也不小,只是這小半個月,就有**個官員落馬,其中就不乏當時由他口述,讓七娘子寫信過去示警的人家。 和鹽鐵沾邊的人家,哪一個手里能干凈得了?年先生手底下盤出來的帳,更是清清楚楚、罪證確鑿……朝廷里魯王又被彈劾侵占民田侵擾藩屬住民,正是自顧不暇的時候,這一輪狂風驟雨一樣的攻勢到了此刻,才是風雨最密集的時候。 皇上又在這時候傳出了身體欠佳的消息,傳令江南,將歐陽家的幾個良醫征召進了宮廷,權仲白也再度住進了掖庭寸步不離。 朝政在這一月間,已是風云變色,有了山雨欲來的意思。 五娘子在這當口偏巧又病了,恰好歐陽家的良醫不在,大太太又鬧著打聽哪家醫生好,鄭重請上門來開藥,府內府外,天天都不得消停。 七娘子也就順勢進了月來館探病。 這幾個月來,五娘子真是越發見瘦。 眉宇間那股子少女特有的毛桃似的青澀,一下就隨著豐滿的臉龐一起消失了,越發顯得眼若秋水,眉似遠山,有了女兒家的嬌媚之意。 識得情滋味,有了心事,自然而然,就少卻了那股理所當然的天真與任性。 只是安安靜靜地靠躺在床邊,垂下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斑斕虎,見到七娘子進來了,才一抬眼笑著招呼,“七妹來了?!?/br> 和上次來探病的時候,那股子近乎偏執的狂熱比,這一次,她的表現就正常多了。 太正常了。 七娘子心底還有三分提防,客客氣氣地道了聲,“五姐可大安了?”就隔得遠遠地,在板壁邊上的圈椅上坐了下來。 五娘子垂下眼,嗤地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只是在這一聲笑里,還有她慣常的頤指氣使,所剩下的一點影子。 “大安?”這話里多了一分憤世嫉俗的味道,“含混著能過得去就行了,什么大安不大安的,誰在意?!?/br> 五娘子從前是再沒有這樣的語調的。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正是心熱的時候,又是一路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