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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眼見的事,五娘子是大太太的掌上珠,出身對嫡次子來說又太高了些,剩下的也就是六娘子與七娘子了…… “小七和桂二少差了足足有四歲呢!”她有些猶豫,“前頭還有這些個jiejie……” 大太太也有些猶豫,“還是先看看二少爺的人品吧,若是趕得上前頭的兩個姑爺,就把小七說到桂家,倒也不錯?!?/br> 桂家是武將,成婚本來就較文官家庭為遲,一有大戰就耽擱了婚事,年過三十才生育的人家也不少見,年齡差距,倒不算什么。 初娘子沉吟片刻,也就點了頭,猶自提醒大太太,“小七是個有主意的,我看,這事還是得她點頭了才好。否則您一片提拔她的美意,她若不領情,倒白糟蹋了?!?/br> 大太太若有所思,“就看桂家怎么想的了,我看這事倒不錯,桂家雖窮,但人品方正,大少將來不論說了誰家的女兒,財勢比得過咱們家的也不會多了。小七要能拿了嫡女的嫁妝進門,以她的手腕……” “也都是將來的事了?!背跄镒又坏眯?,“眼下還是先看看二少的人品吧!” # 進了八月,第一批軍糧終于運抵西北。 平國公也沒有辜負大老爺的美意,軍糧才到就狠狠地打了個小勝仗,斬首百余級,一掃之前戰況膠著時朝野上下的疑慮聲。 大皇子竭力鼓吹的臨陣換將說,也自然而然地消沉了下去。 劉家的聲音,更是已經微弱得聽不到了。 雖說皇上對江南兩大重臣的糾紛還保持著沉默,但平國公的這一勝,至少已經讓大老爺立于不敗之地。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江南說的上話的世家、官員,也終于開始了自己的站隊活動。 大老爺雖然人在蘇州,但浙江卻沒有誰再敢怠慢,八月底,浙江軍糧調集完畢,上路運往西安,桂家二少的差事終于也告一段落。西北局勢逐漸緩解,本家二叔也向大老爺請辭,預備上路回鄉,就搭桂二少的行伍一路,將大老爺、二老爺兩房預備送回鄉安放的財物一道搭回去。 大老爺就很有幾分不好意思。 “二堂弟本來早都可以上路,卻因為我們家的物事太多,又硬生生耽擱了兩個月?!本秃痛筇套h,“還是在百芳園里設一席,好好為二堂弟送行吧!” 大太太就乘勢提起了桂家二少,“……也要搭桂二少一路走,說起來,也是故交之后,因為我這病,一向也沒有見他一面,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要請進來見一見了?!?/br> 大老爺心領神會,轉頭就拉了蔣百戶并桂二少來在百芳園聚八仙里開了一席,又請了李文清、張唯亭作陪,算是公私兼顧,為眾人踐行。 桂二少就來拜見大太太,向大太太請安。 “家母多次囑咐,一定要當面向世伯母問安。多年未見,著實是想念世伯母?!彼幰幘鼐?、雙膝落地,向大太太行了大禮?!奥犅勈啦概既拘〖?,含春心底甚是憂急……” 都是請安的套話,難為桂二少說得一本正經,抑揚頓挫。 幾個女兒就在屏風后偷偷地笑。 除了七娘子今年還只是十歲,與已出嫁的初娘子一樣,都能在大太太身邊陪坐之外,連六娘子都要回避到屏風后頭,不好和桂二少打對臉了。 桂二少給大太太請了安,就起身束手而立,態度落落大方,不拘謹,也不放肆。 十四歲的少年郎,很少有桂二少的這份沉穩和大方。 “是叫含春吧?坐——坐!”大太太就含笑和桂二少拉起家常,“記得你大哥含欣已經是偏將了?” 桂含春就在大太太下首的客位上坐了下來,啜了一口立冬泡來的新茶。 “是,大哥兩年前因追擊北戎有功,被提拔為偏將?!?/br> “還以為這次會派含欣來押送糧草,你年紀還這樣小,禁得起長途勞頓嗎?”大太太是越看越滿意。 這少年年紀雖不大,但一派的沉穩大方,比成年人不差。 桂含春就坦然回答,“含春在今年初一場阻擊中,也立了些小功,斬去幾個蠻子頭顱,被提拔為百戶。運送糧草,是職責所在,分內事,談不上勞頓不勞頓?!?/br> 才十四歲就已經殺過敵了! 就算七娘子在西北生活過一段時間,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想到桂家教子這樣的嚴,兩年前桂含春才十二歲吧?就已經上陣殺敵…… 老九房家教如此,難怪能在桂家上位了! 大太太也有些吃驚,不禁細細打量桂含春。 這是個很俊朗的少年,身穿著玄色金團花曳撒,雖然才十四歲,身量沒有長足,但脊背筆挺,一雙丹鳳眼顧盼有神,雙目炯炯,就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小老虎,隨時都能上陣搏殺。 雖說唇畔含笑,彬彬有禮,但這溫和也掩不去形諸于外的軍人氣質。 倒是沒想到已經上陣殺敵,有過出戰的經驗了。 三娘子若是說給他,倒還委屈了這少年了!在江南水鄉作養出來的嬌滴滴,與大漠烈日里打熬出來的鐵血堅韌,很顯然是一點都不搭配。 不由得就又看了眼七娘子。 七娘子正垂頭專注地望著自己的腳尖。 微微垂下的脖頸,就好似新生的青竹,脆嫩間帶了隱隱約約的韌勁。 如果說三娘子是被寵出來的一團嫩豆腐,捏一捏就爛;七娘子就是一桿青竹,雖顯得嬌弱,卻承受得住滿天的風雪。 大太太又和桂含春說了幾句話,李太太、張太太就聯袂而至。 請了李大人和張先生,女眷這邊又要擺宴,自然也不能忘了李太太與張太太。 兩個太太都對桂二少很好奇,你一言我一語,套問起西北的狀況,桂家的人口,桂二少幾個兄弟的婚配…… 桂含春就認認真真一板一眼地一一作答,能說得,說得仔細,不能說的,輕輕一句“年紀尚小,這些事也不大清楚”就推脫了過去。 在這一群老于世故的貴婦人面前,他的態度莊重而不死板,尊敬而不木訥,雖談不上揮灑自如,卻也得體。 才一告辭去了聚八仙,張太太和李太太就夸獎起來。 “到底是西北世家,這樣的家教,也難怪能興旺不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