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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至于如此吧!” “你不知道……”蕙娘再嘆了口氣,“皮特我們肯定是要帶回去的,那是首相的侄子,呂宋總督能看著他被我們帶走嗎?這么一追一走,到了廣州海域肯定得打起來――這一場仗那是沒法避免的了,我現在擔心的還不是這個……按封大人在皇上心頭的地位來看,這一次他不論活下來沒有,皇上都難免勃然大怒。再加上呂宋富饒,正好也是我們所需要的海外種糧地……這萬一要打起來,島上的秦商不就是現成的人質?別人尚可,我們宜春號和對面盛源號的人必須得要保住,還有什么大商號在這里有分號的,你趕緊地去打招呼……就是沒打起來,也不差這點生意。記住,這事必須得保密,萬一傳開,呂宋必定大亂,我們都未必能走得了!” 喬三爺見她說得嚴重,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忙道,“這就去,這就去!” 他要抬步時,卻又不免住了腳,慢慢地道,“那……城里余下的秦人,甚至說余下的秦裔呢……” 蕙娘苦笑了一聲,卻沒有回答,喬三爺想了想,不禁長嘆口氣,重重地頓了頓腳,道,“背井離鄉討生活,就是這么顛簸坎坷,造孽喲……” 說著,便急匆匆地出了屋門,沒入了夜色之中。 蕙娘目送著他的背影,亦是百感交集,她搖了搖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濁氣,似要把心頭的悶氣全都嘆盡,可這氣是嘆了又生,萬千思緒間,不知為何,耳邊仿佛又響起了楊七娘的話。 “我所想要,是讓大秦永遠都走在寰宇前列……讓我們看那些洋人,永遠都是蠻夷,永遠都是少了教化,處處都不如我們的荒野之國。我愿大秦在寰宇世界里,永遠是世上第一國,永遠別被泰西歐美趕上,做那任人宰割的魚rou……” 呂宋距離廣州,并不太遠,若非英軍過來,只憑當地土著,豈敢如此仗勢驕人。就是把國王綁去,他們敢動秦商一根手指頭么?世易時移,從前的蠻夷之地,現在在不知不覺間,也積攢出了讓大秦無法不正視的力量,大秦在南洋一帶,說話已經沒那么響亮了! 從前楊七娘那樣說話,她還暗地里覺得這人實在莫名其妙,簡直過分偽善,可直到今日,蕙娘才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快――在大秦的天空之外,她的腰桿,仿佛都沒法挺得和從前那樣直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就這些了||||||||,4K多一點哈,明天估計能多點 可憐封美人真倒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 309、決斷 權仲白和封錦在屋里一關就是一個來時辰,過了子時方才面色暗沉地走出來,見眾人都候在院子里,便沉著臉道,“現在暫時是沒事了!” 他雖不說活蹦亂跳,但素來也是精神十足,此時卻面有疲憊之色,眾人看他面色,都不敢打擾,只是追著隨后走出屋子的票號伙計,還有那被臨時請來幫忙的秦人醫生問個不休。 蕙娘迎上前,把權仲白接進了兩人的住處,因低聲道,“你看他明日能走得了么?我看事不宜遲,我們應該快些回廣州去……” “今晚要是沒燒起來就有希望了,明天能醒來,就立刻走?!睓嘀侔滓矅@了口氣,“我也恨不得能馬上回廣州去,起碼在廣州還能拿硝石制冰,天氣也涼快點。呂宋實在是太熱了!這個鬼地方,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尋硝石來?!?/br> 蕙娘便拿眼去看宜春號掌柜,掌柜卻也是面露難色,道,“好叫公子知道,這東西因為能造火藥,從弗朗機人還在的時候,在呂宋就是尋不到的……” 蕙娘也禁不住焦慮地嘆了口氣,方道,“那明早看他恢復得如何,我們做好隨時就走的準備?!?/br> 她和喬三爺商量的時候,掌柜并不在旁邊,蕙娘少不得要囑咐他把賬本收拾好帶走,又問他銀庫所在――那掌柜的這時才知道自己等人恐怕也要一起走,才曉得事態嚴重。忙和蕙娘一道進了后庫房,忙忙地安排了起來:宜春號在呂宋的銀庫不能算小了,且喜之前有一筆二十萬兩的銀子上船回國,如今庫房里剩下的銀兩并不至于多到無法處理。――各票號在海外的分號,多半都會預備一些秘密銀庫,這樣即使情勢有變,只要能及時應變,這筆錢就不至于被人占為己有。蕙娘臨時征用了一批燕云衛的心腹親衛,將銀箱全搬入地下倉庫,又把石門放下,通道搗毀。安排完這些事情,天已過了四更,喬三爺也回來了:呂宋沒有宵禁一說,一整個晚上他都在四處奔走,和幾處大商號的人交換消息。盛源號等大商號都愿隨船撤離?,F在已有一些商號管事開始往碼頭走了。他們多數都有自己的船,不必全靠燕云衛的船隊。 一整夜沒有合眼,蕙娘也有些疲憊了,她用了半碗粥,就再吃不下,問得權仲白也是一晚上沒合眼,水米都沒打牙時,便親自端了一碗稀粥走進封錦病房內,勸道,“雖說南洋米粗,但好歹也吃一點吧。亂成這個樣子,誰知道下一頓在什么地方?” 權仲白心不在焉地望著封錦,似乎在沉思著什么,見蕙娘回來了,才抬眉道,“我倒是真不餓,就是有點倦……唉,可惜了一張好臉?!?/br> 蕙娘也注意到了封錦面上的一大塊白布,她亦不禁輕輕地抽了一口氣,低聲說,“難道……他臉上真要落下疤了不成?” “若養護非常得當,可能疤痕還有一絲可能褪掉,但rou不大可能長平了,面上星星點點有些凹凸不平是難免的?!睓嘀侔椎?,“還有就是他的胸口傷很重,天氣又熱,我覺得化膿可能比較大,這是一,第二,這一塊rou是最敏感的,他若醒來,很有可能會痛得扯動傷口,而鎮痛的藥物,就我所知,我們手里有的這些,效果最好的就是鴉片……” 蕙娘驚得站起身來,“你要給他用鴉片?可楊七娘不是說,這東西很容易上癮,一旦上癮,幾乎沒辦法戒除……” “我們不能在呂宋停留多久,船行又難免顛簸,靜養是做不到的了?!睓嘀侔状鸱撬鶈柕氐?,“他傷到了右胸,差一點連胸腔都要給刺破了,碎片要進臟器里去了……是被我硬生生剜出來的,還好沒刺破肺葉,可即使如此,這一片血流豐富,他若醒來觸痛了,很可能會痛得渾身緊繃,傷口再度流血……到那時候說不定就真的救不回來了。鴉片非但能鎮痛,而且還可令他放松沉睡,若用在他身上,應該可以能堅持到廣州不說,傷口自行痊愈的可能也大一些。不過,這個用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