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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落子的不過是皇帝、楊首輔乃是吳閣老、王尚書、桂家、許家等寥寥數人。那么在暗地里,鸞臺會也能算是個下棋的人,他們走的是一盤不一樣的棋,步步兇險、子子驚心,最終是想取巧吞掉大龍。而楊七娘卻是漫不經心地營造著一個又一個劫數,劫劫相連,倒是把所有人都繞在了一起,現在兩人間的利益還不算有太大的沖突,彼此還能相安無事。這一點,令她頗為慶幸,不然就是蕙娘自己,都無法肯定,自己是否會被楊七娘輕描淡寫地扳倒…… “我曾對皇上說過,”不知如何,她又想到了權仲白的話,一時間情懷翻涌,幾乎難以自持:楊七娘對天下大勢,已擁有了極高的影響力。她一手把自己的理想推進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而她呢?自忖處處不輸,可在這一處上,卻懵懂得如同嬰兒。難道她就不能對天下事也造成一定的影響,難道她就不能像在日本一樣,用自己的能力,讓整個國家都為之震顫? 也許就是這點好勝的執著,促使蕙娘說出了她原本絕不會出口的話――治理天下,不是她的責任,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有些問題,即使有答案她也會爛在肚子里?!暗乇P不夠,就去搶別人的地盤……” 她平靜地凝視著皇帝,“不知現在陛下對我這話,是怎么看的呢?” 皇上唇邊,忽然浮現出了一絲神秘的笑意,他淡淡道,“嘿,女公子真不愧是女公子?!?/br> 旋即又掃了眾人一眼,森然道,“若此事為他人耳聞,不論是哪位閣老尚書,都可以直接致仕了?!?/br> 長安宮里的太監宮人,幾乎都是能喘氣的木頭,這話肯定不是對他們說的。身為天子,皇上對各閣老在奪嫡中的立場,自然是心知肚明。這話明顯是意有所指,賢妃、寧妃對視了一眼,均都齊聲道,“陛下請盡管放心?!?/br> 皇上這才淡然道,“你們退下吧,等子繡進宮了,再傳他進來見我?!?/br> 他所說的你們,特指兩位妃嬪及皇子,別人倒還罷了,二皇子卻抬頭道,“爹,可前日您布置下來的習題……” 皇上神色柔和了幾分,因微笑道,“等爹有空了,自然再讓你過來?!?/br> 三皇子規規矩矩地給皇上行了禮,便拉住了寧妃的手,笑道,“噢,去玩嘍!” 竟把寧妃拉得只好快步行走,才能跟上他的腳步,兩**一前一后,倒是有幾分絕塵而去的意味。賢妃就要含蓄得多了,她向權仲白、蕙娘夫妻兩人含蓄一笑,又沖二皇子招手溫言道,“皇兒,不必煩擾你父親處置公事了?!?/br> 便也攜起二皇子的手,兩人相攜出了屋子。 不知如何,屋內三人竟都目送她們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門扉之中,方才把注意力給轉了回來?;噬夏话肷?,忽地自嘲一笑,道,“從前我不知道先皇心里的想法,對他不能不說沒有過怨恨,今日自己身臨其境,才知道皇考也有皇考的難處……”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又振作起精神來,勉力笑道,“這一次我特地請女公子入宮,就是想和你商量這件事的。安南諸國,素來瘴氣彌漫,恐怕不適合往外遷徙……可既然如此,為什么那些泰西人能成功在菲律賓等地駐軍?從前沒覺得女公子的話多有道理,這些年來,卻是越咀嚼越有滋味,尤其是這沒地去搶的道理,淺顯直白,可又透著至理。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了,江南的游民實在是多得讓人不安,不給他們找個去處,地丁合一恐怕都要半路夭折……” 他嘆了口氣,反而承認道,“盛源號我不知道,宜春號有你在,不,應該說你有宜春號在,對這種事的了解只會比我更清楚。焦卿你能否告訴我,若江南的情況再發展下去,大約還有幾年的時間,會釀成大亂?” 見蕙娘有幾絲猶豫,他又說,“只管放膽開口,這間屋里的對話,也只會止于這間屋子里?!?/br> “要我來說……”蕙娘頓了頓,道,“從宜春號的帳來看,現在織廠用了機器以后,盈利都有大的提高??棛C改良已是大勢,而隨著大織廠開始更新換代,中小織廠也會跟上……現在做生意幾乎都用匯兌,不瞞您說,我也有好奇留意,從去年到現在,不長的時間,起碼八成織廠有買過新機器?!?/br> 這個更新換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即使不再提高,只是保持,也相當嚇人?;噬厦嫔项D時掠過了一絲陰影,他望著蕙娘,蕙娘道,“但具體幾年我也不能說,這個還得結合官府的花名冊來看。若要我瞎說一個數,我會說十年吧。再過幾年,西北無法安置,這些游民就根本都沒地兒去了,除非都去……不然,遲早釀出亂子?!?/br> “比我和楊首輔估算的還多了幾年?!被噬向嚨卣酒鹕碜?,在屋里來回踱了幾步,他忽然嘆道,“新**那邊,幾乎就像是個饕餮,根本是只進不出。燕云衛的密探也不是沒有混入民間自發遠航的船只一起過去,可惜全是有去無回……” 這個話題,他也只是稍微發散了一下,便又轉回來道,“再說,朕也沒那么好心,把這些人養得肥肥壯壯的,去滋養他的地盤。我是嫌他回來得還不夠快?” 他斷然道,“擴軍的時候到了,以我身邊幾人的意思,與其向北,不如向南,那里的稻谷一年幾熟,正是上好的產糧地,如能把安南、呂宋等國納入掌握之中,大秦糧荒或可迎刃而解。即使不能,也要把貿易道路打開,起碼讓這些藩屬國重新誠服于大秦,而不是遠道而來的泰西人?!?/br> 在沒有得病之前,皇上畢竟也是大有一代英主的苗頭,即使是現在,他的身子稍微好了一點,步子立刻也邁得更為堅定,對外的態度,也更強硬了。蕙娘本身喜愛的就是這樣強勢的風格,她抬起眉道,“陛下圣明,久不打仗,軍隊也如鋼刀一般,會生銹的?!?/br> 皇上微微一笑,又道,“不過,打仗畢竟是大事,沒有仔細的準備,也不能動手。在此之前,我又的確想要緩解國內的糧荒,起碼,是要把我們官庫糧倉給充實起來……這和外國談判,采買糧食的事,我想煩請女公子來做?!?/br> 蕙娘和權仲白對視一眼,都有幾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蕙娘還沒出聲呢,權仲白已道,“慢著,這種事分明應該由戶部出馬吧?讓她做,這不是擺明了下戶部的臉子?” 皇上搖頭道,“他們不會在意的……朝廷撥銀子,哪比得上票號快?尤其現在又是秋后算賬的時點,各地都封庫清點,要擠銀子那得到年尾了。我想以內庫作保,向宜春號賒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