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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緊,因道,“不會吧,大部隊難道折損在了江戶灣里?可當時打了三十多艘船,倒是有一半是有名號的,還有一些是雜牌軍,看起來不像是彼此間有聯系、能配合的樣子。定國公和我提過一次,我還記得……” 說著,便把定國公提到的那些名單給說了出來,良國公和權世S都露出些微放松之色,權世S卻又苦澀地道,“余下的雜牌軍,也有可能是我們的人,畢竟大部隊幾千人開到新**去,不可能都用一種船,那太惹眼了?!?/br> “可,畢竟是幾千人……”蕙娘囁嚅道,“也不可能就只有十幾艘船吧?就算是折損了一部分,余下的那些船只,應當也能和家里聯系上了?!?/br> “現在就是完全失去聯系?!睓嗍繱難掩焦慮,“從風暴開始,就再沒有往回傳信了,去了那霸的那幾百人在那霸等了有三個多月,給家里寫信詢問消息,才算是把這幾百人給找到了。余下那些人,壓根就不知去向,也不知道是直接航去新**了,還是……” “可那邊折損的真的就是十幾艘……”蕙娘還是執著于強調這個事實,她道,“當時定國公要檢查船上貨物,也許,是因為這個,所以他們把貨物都集中在一起,平安出去了?只留下少數人手看守船上的武器?” “不可能?!睓嗍繱一口否決,“如果是這樣,他們肯定要回老家去補給。絕不可能自作主張地航往別處?!?/br> 他心事重重地皺起眉頭,“如此一來,只留下一種最可怕的可能了……” 在海上當然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江戶灣附近的那場早春風暴,帶沉了不少船只,若是當時權家私兵沒有能夠及時進港避風,的確很可能嚴重損員,歷史上這樣的事屢見不鮮,忽必烈就曾經吃過風暴的苦頭。如果是先沉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又因為攜帶了太多贓物不能通過定國公的檢查,在江戶灣沉沒,那么這一支幾千人的部隊,也可能就這么永遠都了無音信下去了。 這件事對于權族來說,當然是很沉重的打擊,雖然基業還在,但五千人手的損失,卻不是幾十年內可以挽回的。這五千人都是族中壯丁,如今一朝折損,權族要面臨的不止是力量上的缺失,也還有感情上的痛苦。蕙娘自己沒怎么覺得,但權世S應該是有親戚在這支隊伍里的,他的臉色如此難看,很可以理解。就是蕙娘,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緩緩道,“看來,是我們把海上的事,說得太簡單了?!?/br> “這件事怪不得你或是世仁?!绷紘珔s擺了擺手,罕見地開了口?!袄霞覀鱽硐?,盛源號果然是注意到了鳳樓谷。他們雖然還沒有進谷,但已經開始打探谷里的事了?!?/br> 盛源號現在算是和宜春號對上了,肯定要想方設法地和權家過不去。他們忽然知道權家有一部分族人住在朝鮮,肯定也會感到好奇,這都是蕙娘等人所無力阻止的,鸞臺會甚至不好用上武力或者是毒殺,畢竟死人只會激起更大的疑心。蕙娘蹙眉道,“此事非同小可,族內可有應對?” 權世S煩躁地捋了捋發髻,他眼底流露出了深深的痛苦之色,低沉暗啞地道,“耆宿們瞞著爹,把谷里一些非常違制的建筑給遮蓋、拆毀了?!?/br> 此事再加上權家私兵的消失,對鳳樓谷、鸞臺會的打擊都是十分深遠的,蕙娘亦露出沉重之色,低聲道,“這都是權宜之計,日后還是可以再蓋回來的么……” “房子可以再蓋,人心卻哪有那么容易收攏?”權世S搖了搖頭――雖說他素來多疑猜忌,但其實也還算是心機深沉,起碼喜怒不形于色,這一點是做得很好。以至于蕙娘一直覺得此人總有些不為人所知的暗棋??涩F在,他卻是第一次把自己的迷茫、無助和痛苦,展現在了良國公府的諸人跟前,在這一刻,權世S似乎連生氣的力量都不再有了,余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疲憊與絕望?!斑@條路不好走,我心里明白,可大業才有些眉目,天意弄人,眼看著又是美夢成空。世安哥,我們如今看似威風八面,其實一腳踏空,便是永墜十八層地獄,再也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就是要停步,也都有所不能……難道我愿意去爭?難道我愿意去和我的親哥爭?我不爭,他那個性子,隨時隨地都能把我們一族人帶入險境!我現在,心里真是……苦哇,世安哥,我苦得說不出話來。我沒想過大業能在我手里成為現實,從小我有時還想,不論我們如何去努力,去爭取,大業,終究是每一天都離我們越來越遠。這些話我不能說,我是宗房的一員,連我都說了,族人們該怎么想……可剛才,我聽到侄媳婦說話以后,我心里又痛得不得了,明知這條路也許永遠都走不到頭,沒準哪天咱們全族都栽進去一頭玩完了,先死后死有什么區別?可聽說咱們家……咱們家的兵……” 他哽咽了,“也許就能回來幾百個,聽說咱們家的金鑾殿拆了,華表倒了。我這心里就和挖rou一樣樣地疼……就算是夢,都做了這么多年了,怎么醒的時候,還……” 蕙娘和良國公交換了一個眼色,良國公道,“世S,我和你說過了……就算都回不來,就算谷里的東西都沒了,只要最后坐上天家的是我們權家的血脈,難道大業還不算成功嗎?到那時候,孩子還小,什么事還不都得聽我們的來辦?這不是夢,這就是現實。兵沒了有什么關系?只要會還在,只要德妃娘娘在,這些都不過是取經路上的一難而已,你終究是太心軟了一點!” 權世S不說話了,他深深地望著案上的筆墨紙硯,半晌才搖了搖頭,嗓音厚重地道,“世安哥,你不懂,你畢竟沒回去過幾次。這五千人,說來都是兄弟、親戚,許多人,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竟是連后續計劃都顧不得商量了,起身道,“我先回去緩一緩!” 蕙娘帶回來的消息,顯然讓他的情緒有點不堪重負了,剛才這小小的爆發,根本無法緩和權世S心頭的壓力。良國公想說什么,張開口卻也是欲語無言,只好和蕙娘一起,目送權世S出了暗門,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世S叔雖然深沉,其實也是個性情中人,只是平時掩藏得比較深吧……今年說起來,的確也是諸事不順了?!?/br> 蕙娘再想不到良國公私底下會是這個論調,她吃驚地看了良國公一眼――良國公的語氣雖然還是那樣誠摯,可面上卻微微掛著冷笑,他指了指暗門,口中續道,“不過,即使如此,船隊一天沒有消息,希望都一天沒有斷絕。你壓根就認不得船隊各種船只的樣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