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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方點頭道,“會懂得考慮這些,便算不錯了?!?/br> 因又道,“王辰呢,在衙門里?” “他是一心撲在公事上,”文娘笑了笑,“平時經常半夜才回來的,我剛派人給他送了信,今晚應當能回來吃晚飯?!?/br> 見蕙娘微微皺眉,便又為丈夫說話,“現在公公正是往上走的關鍵時刻,他也不能給人揪住小辮子,所以上峰交辦的事情,都想辦得十二分好……” 蕙娘望了文娘一眼,并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只笑道,“是,有點事業心也好,別和你姐夫一樣,成天沒想著正事也罷了?!?/br> 吃過午飯,蕙娘梳洗小憩了一番,醒來了便到堂屋尋文娘,兩人說些焦家的事。文娘聽說四姨娘要改嫁,不免愀然不樂,半日方道,“罷了,我也難得回去,姨娘一人寡居寂寞,改嫁也好。不然生出事來,更不體面了?!?/br> 四姨娘是文娘的慈母,畢竟有所牽扯,蕙娘眉毛一挑,“你是怕婆家這邊,有人說三道四?” 文娘忙搖頭道,“這倒不是?!?/br> 她若有所失地一笑,“二弟妹去福建了,怕是幾年內不能回來。她也不是那樣揪著這等話柄不放的人,說穿了,畢竟是商戶出身,要計較這個也沒意思。公婆再不會為這事挑我的,婆婆還算是偏向于我,這次過來,說了相公幾次,讓他多顧家,多回來陪陪我……這個家里,女人也沒有誰會和我斗,至于相公嘛,這種事,他也不會過問的?!?/br> 蕙娘也不是沒有見過婚姻不諧的女人,說句實在話,豪門貴婦,十個里有九個心里都有一包苦水,她自己也不是那么一帆風順,和權仲白處得亦是磕磕絆絆的。但文娘這樣情況,她也實在是沒見過,說難聽點,王辰就是常常和她爭吵,日子也比現在有點活氣。才到萊州沒有半天,她便覺得文娘雖然面上在笑,可心底的幽怨卻是藏都藏不住。但,王辰待她中規中矩,無處挑理,她就是要訴說也無處去訴說,就是要改變…… “男人在外打拼事業,回到家里,總是想要軟玉溫香……”蕙娘便沉吟著道,“你從小性子嬌縱——” “我對他不曾擺過什么嬌小姐的架子?!蔽哪飮@了口氣,“我心里也沒底呢,過門時候祖父和我說得挺清楚的,年輕時的任性,要著落到以后來還。等他去世以后,咱們娘家就沒什么人可靠了?!?/br> 這話,她從前未對蕙娘提起,老爺子自然更不會說了。蕙娘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文娘出嫁前,老爺子也是給孫女支過招的——當然,同蕙娘相比,他給相對比較平庸的文娘支的招,要更為保守一些,“讓我好生相夫教子,別爭閑氣,盡快多給王辰生幾個兒子就好了……我想著祖父的話,一過門就待他恭敬柔順。就是鬧小性子,也、也不過是……” 文娘面上染了一點紅暈——也許是因為這里是在萊州,在她的屋子里,令她感到了一種別樣的放松,也許是她體會到了jiejie的關心,從不曾和蕙娘談起婚姻生活的她,到底還是松了口?!耙膊贿^是為了拿捏拿捏他……平時冬三九夏三伏,添衣送茶,從沒有怠慢過他?!?/br> 她又有點小姐脾氣了,“就是這幾年,他還那樣不解風情地,我才漸漸地淡了。不過,有云母在,他衣食起居,也還是和以前一樣色.色都安排周到的?!?/br> 蕙娘無聲地出了一口氣,只是點了點頭,便把話題給帶開了?!八囊棠镆彩鞘毓讯嗄炅?,心里有點不平靜了……” 兩姐妹坐在一起,能說的話不少,除了京里舊人近況以外,蕙娘還把三姨娘、四姨娘之間那隱隱約約的故事,告訴給文娘知道。文娘也是聽得唏噓連連,她雖不贊成四姨娘改嫁,可此時又反過來為她求情,“糊涂一時罷了,就為了咱們家的名聲著想,也不能讓她做出不名譽的事來。您還是把她看牢些,從海上回來,再給她安排一個人家,嫁了算了吧。那個麻六,不是什么好人家,哪值得她這么做?” 見jiejie但笑不語,文娘又抱住了她的胳膊,伏到她懷里輕聲道,“姐……怎么說,也有這些年的情分在呢?!?/br> 畢竟是meimei求情,蕙娘嘆了口氣,只好說道,“那也得我從海上回來再辦啊,你多大的人了,還和個貓兒、狗兒似的往我懷里鉆,有意思嗎?” “嘻——”文娘也松開手,扮了個鬼臉,“從前不覺得,剛才一鉆,才發覺你這兒——” 她惡作劇一般地擰了蕙娘胸前一把,“要比從前大了,我這才想起來,你都是兩個娃娃的娘啦?!?/br> 蕙娘道,“擰什么擰,你自己又不是沒有……這種事,一般也不是生孩子了才這樣,反正成親后都會長些尺寸的,我還嫌太大了有些不好看?!?/br> 她瞥了文娘胸線一眼,又道,“你和王辰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吧?怎么就沒個消息?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數,入口的吃食,用的香料都要小心。有些人,面上待你好,心里如何可不好說的?!?/br> 文娘面上也有些愁云,她輕聲道,“是呀,原來一個月也有一次兩次的,現在婆婆來了,說過他以后,他也經?;貋怼?/br> 提到婆婆,她面上掠過一線陰影,蕙娘心頭一動,道,“怎么,你婆婆這次來,待你沒從前那樣好了?” 文娘這么多年來,從沒有對jiejie提出什么要求,唯獨就是年初來信,顯而易見也是婆婆的授意。王家對蕙娘的不滿,也許體現到了對她的態度上。 “這倒是沒有,就是讓我寫信,也是好言好語的。我想這件事你心里肯定有數,也能看得出來我的意思,就答應了他們?!蔽哪飺u了搖頭,又看了看腳尖,咬著唇不說話了。倒是一邊云母忍不住給蕙娘使眼色,蕙娘看了她一眼,道,“好,你不說,我私底下問你丫頭也是一樣?!?/br> 她把話挑明成這樣了,文娘還能說什么,她窘迫地瞪了云母一眼,道,“都下去吧!到底誰是你們主子,一個個都這樣不聽話的?” 等人都退出了屋子,她才抱著膝蓋,垂著頭輕聲細語,“婆婆這次來,和王辰關在屋里吵了好幾次,他們說福建土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反正……王辰雖然最近回來次數變多了,但卻很不高興。和我……和我做那事的時候,也比平時更粗魯?!?/br> 這么直接簡單的邏輯,當然很容易就能推測出王太太要求兒子做的是什么事,蕙娘再忍不住自己的不快,她低聲道,“你實話告訴我,在王家到底開心不開心。開心也罷了,不開心,不如回娘家去?!?/br> 文娘詫異地望了jiejie一眼,垂下頭半天沒有說話,許久方才道,“我有時也問自己,嫁得到底值得不值得,是不是當年真和你說不嫁,真的逃婚了……反而會開心些。祖父喪事之前,我和王辰吵過幾次,我對他喊啊、叫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