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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給壓制得結成一團。陳家世代都是水匪,精通海戰。這一代當家本是有一番雄心,想在魯王手里歸順朝廷,也做個將軍的。反正他劫的一般也都是外國商船,對內并無劣跡。在魯王留下的這許多暗線中,這一位在海上能為最大,但心思卻最不牢靠。有點有奶就是娘的意思,這幾年來,也是屢次有意被招安,只可惜無人牽線罷了。如今知道新大陸一帶商機無限,對魯王便又重熱心了起來……” “你是說陳猛吧?!睓嘀侔仔α?,“我此番南下,和他也打過幾次交道,這個人是有點意思!要不是我還有點拳腳功夫,又能沉得住氣,幾乎要被他軟禁起來?!?/br> 焦勛還沒怎么說,蕙娘先倒抽了一口涼氣,半是做作、半是真心地道,“這么大的事,你回來了怎么連一句話都不提?” 權仲白看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和焦勛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大約是在感慨‘女人!’,口中笑道,“出門在外,生死一線也視如尋常了,反正我還是活下來了,和你多說有什么意思,惹你難受么?” 蕙娘氣得在桌面下狠踩了權仲白一腳,權仲白輕呼一聲,焦勛倒笑得彎了眼睛,卻沒多說什么,而是把話題給拉開了?!坝嘘惷痛┽樢€,還有達家人的配合,現在這張網算是織起來了。就是達家那里,我還有點放心不下……” 便又重提了讓權仲白去東北,打著鸞臺會少主的名號,和達家人委曲勾連,令他們更加服從的方案。權仲白沉吟了片刻,也答應得很爽快,“成,等我找到空當能夠出京了,一定聯系你,咱們便跑上這么一遭兒也好!” 焦勛呵呵地笑,“那我就靜候權兄消息了?!?/br> 權仲白道,“正是,只是你在我們府內那條線,終究受到規矩束縛,無事不能時常出門,太不機動了,只好做兩條線之一?!?/br> 說著,便蹙眉不語,蕙娘道,“你的意思,是讓桂皮來聯系焦勛?可他畢竟是你貼身小廝,目標有點太大了吧?” 權仲白道,“桂皮忠心耿耿,能力又強,倒的確是不錯的人選,但他現在管著的事有點太多了。我看,不如由焦梅設法尋個人,跟在我身邊也算個小廝,這樣他出門也方便,彼此又都是知根知底的,你們家的人,嘴巴都嚴,也比較妥當?!?/br> 蕙娘點頭不語,焦勛也道,“這么說倒是,那以后這兩條線可交替使用,要更為隱蔽得多了?!?/br> 三人遂又把一些暗語給梳理了一遍,此時天色已經過午,話已說完,權仲白、蕙娘遂起身告辭,一樣也是從門洞里直接上車,外頭壓根什么都看不見。 # 這一乘普通的清油車,當然不能直接從焦勛住處回國公府去,怎么也得在城里繞上幾圈,才少些嫌疑。兩人坐在車里,一時誰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蕙娘才輕聲問,“楊善榆又怎么啦?” “他本來就有病根子,頭里有淤血。這幾年太累,又開始發作頭疼?!睓嘀侔咨裆灿袔追帜?,“這病除非開顱,不然我看是治不好,能撐多久,只看命了。但這么勞累下去無論如何是不行的,這一次發作,我給他行針,看效果,沒有從前好了……” 楊善榆年紀不大,竟有這么個頑疾傍身。蕙娘聽了也有幾分感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權仲白看了她一眼,唇邊忽而現出一點笑意,他問,“開心么?” 蕙娘道,“我開心什么?”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權仲白說,“讓我陪你過來見焦勛,也好令他知難而退?!?/br> 他一句話,正切中蕙娘根本意圖,犀利程度,令她幾有否認沖動,只是幾經掙扎,到底還是沒把話給說死,不過還帶了幾分嘴硬,“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br> 權仲白微微一笑,低聲道,“其實,他是挺喜歡你的。對你的策略,怕也是心知肚明?!?/br> 蕙娘哪里不明白焦勛的意思?權仲白喊他焦勛,他一直自稱李韌秋,多少也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雖說權仲白這一來,立刻就切斷了他和蕙娘直接聯系的管道,又把和焦勛打交道的活給攬到了自己身上,但她畢竟也是了解焦勛的,焦勛的態度,未必會因為她的態度改變。 她疲憊地搖了搖頭,看到權仲白,氣又不打一處來,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穩坐釣魚臺,任憑風吹雨打……再這樣下去,也許我真就和他一道走了呢?” 權仲白搖了搖頭,眉頭反皺起來,他道,“你這樣說,把焦勛置于何地?他待你一腔真情,你待他,也該尊重誠懇。一而再再而三拿他來說事,有點過了?!?/br> 說實話,蕙娘亦不是什么一心爭雄好勝的人,在政治場合、生意場合里,意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她也沒想過要把誰給壓服了、踩實了……也唯有在權仲白跟前,這種恨得牙癢癢的情緒才能一再出現,權仲白的話,也不能說沒有道理,但她聽著就氣得半死,一時熱血上涌,真恨不能把他一刀捅死,還落得個干凈。什么話沖口而出,事先根本連腦子都不過了,“權仲白,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了?人家對你心里有怨恨呢!孫國公什么身份的人,帶了妻子給你磕頭,救命大恩哪有一個作揖就了事的?他心里恨著鸞臺會,對你是什么想法可難說了。就不說這個,他還惦記著撬你的墻角……你倒好,假惺惺的還關心起他來了,好,你高潔,你有志氣,你看不起我……” 說到這里,蕙娘的情緒也有點平復了,她亦自覺有些幼稚,便住了口,只是見權仲白唇邊若隱若現,又有了一點笑意,禁不住又道,“我恨你!” 權仲白倒被她逗笑了,他往后一靠,眼睛半瞇起來,長吟道,“哦——你恨我,不是挺好的么,我也有點恨你嘛,我們正好扯平了?!?/br> 蕙娘手里要有刀,現在權仲白身上肯定已多了幾個明晃晃的窟窿。她恨不能掐住權仲白的脖子大吼幾聲——這股勁,把這個平時輕言淺笑氣度雍容的二少夫人,氣得銀牙緊咬雙眉緊蹙,要不是實在不愿示弱,恐怕眼淚都要被權仲白給氣出來了。 她雖一句話沒說,可種種情態,自然讓權仲白看得直樂,他鑒賞了一會蕙娘的表現,又閉上眼輕輕失笑,搖著頭道,“咦,難怪你這么喜歡擺布別人,原來拿捏、cao縱一個人,感覺竟這樣好?!?/br> 蕙娘越發氣苦,她亦明知自己這次輸給權仲白,讓他看清了自己心意,摸準了自己的脈門,現在是處處都落在下風,多說只能多錯??蛇@股情緒發酵起來,就是她涵養功夫再好也難若無其事,偏偏,現在兩人又在一輛車里,她的種種惱色全都落在權仲白眼中,倒是錦上添花,勢必讓他更為得意了。 這多種復雜的挫敗混在一起,讓她也有點進退失據了,蕙娘握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