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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明天起來知道我們歇在一屋里,保準就好了?!?/br> 權仲白有點心疼,但好在他估計也是自覺自己離開久了,不便一回來就破壞蕙娘對兒子的教育,只好訕然坐回來道,“那今晚你睡床吧,我在竹床上歇也是一樣的?!?/br> 天氣暑熱,睡哪里的確也都無所謂,等到天冷了,國公府里也還有炕呢。蕙娘道,“好啊,其實多的是夫妻分床而眠的,你又時常在外頭忙得晚。就是分開睡,也不會有人多說什么,時不時你進我屋里過一夜也就是了?!?/br> 權仲白長出一口氣,搖頭道,“在園子里自然無所謂,回了府,再看吧……” 他始終是心系歪哥,一邊說,一邊已往廂房張望了幾次,又和蕙娘商量,“周先生那邊,我不想再讓歪哥和他學醫了。這孩子將來考科舉的可能性亦是不大,但他不能沒有特長,沒有自己的事業和追求?,F在既然聰明懂事了許多,是否也該對他的將來,做些部署了?!?/br> 蕙娘道,“以后我的宜春號,肯定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當然不能不知人事,我想,現在居然都已經會玩手段了,日后便讓他讀書明理之余,也多跟在我身邊,見識些人情世故吧。也免得養在深閨,養出個廢物來?!?/br> 權仲白想得一想,也道,“如此也好,以后我出門時,也能把他帶在身邊。孩子就這么兩個了,更要好生教養?!?/br> 他不這么說還好,這么一說,蕙娘立刻想到了權家規矩:權仲白出門時還罷了,他一回來,國公府肯定要指望自己再生養兩個…… 這等煩心事,也只有事到臨頭再見招拆招了,她嘆了口氣,忽然有幾分意興闌珊,也不搭理權仲白,便自己起身去書房驗算。到了三更,自上床睡了。第二天起來,先把權仲白睡的竹床收拾了一番,方才叫人進來服侍洗漱。果然,才吃過早飯,歪哥就興沖沖進來請安,昨天的不快,全拋到腦后去了。一見母親就撲到懷里,摟著她的脖子撒了好一會嬌,惹得乖哥眼熱了,方才去纏權仲白。 乖哥這孩子,也是粘哥哥,什么東西都要和哥哥搶一搶。歪哥在母親這里,他就要母親,歪哥去父親那里了,他就從蕙娘懷里扭著要過去權仲白那邊。權仲白起身帶著兩個孩子出去前院藥房時,還能聽見兩兄弟爭論不休,都在爭搶父親的注意力。 # 男主人回到京城以后,國公府的感觸如何蕙娘不知道,但她自身的待遇倒的確是不一樣了?!獧嘀侔妆救巳舨皇巧襻t也就罷了,即使是神醫,若回來時皇上稍微怠慢一點,倒也罷了。偏偏他不但是神醫,而且還是個寵幸依舊,受到皇帝種種特別垂青的神醫,那么自然而然,有許多人家,在他回到京城以后,便又看出來了權家的好處。 現在吳興嘉本人在京城居住,她和蕙娘的恩怨,眾所周知。許多貴婦人間的小聚,請了她那就不請蕙娘,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因此除了親朋好友家有紅白喜事這樣的大應酬,有些小應酬蕙娘就很少受到邀請??涩F在,她從前的那些所謂手帕交,現在仿佛都想到了還有她這么一個‘姐妹’,帖子是直接送到了沖粹園中來。 蕙娘頭幾天還都給推了,只說要專心陪丈夫。后來國公府倒是傳了話來,令她也不要太脫節了,還是盡快把權仲白勸回國公府居住。橫豎鸞臺會的軍火帳,她已經驗算了兩遍,在現有的資源下做到了最好。兩個孩子在沖粹園內也玩了有小半個月——現在乖哥倒是真粘爹了,他爹又好又和氣,比娘溫和多了,兩個孩子在蕙娘跟前都鬧不起來脾氣,倒是在權仲白面前,嬌得不得了。若非有養娘盯著,簡直都要有幾分無理取鬧了。 蕙娘也不想把孩子們給寵壞玩野了——因權仲白離京一年多,許多病人都另擇了去處,現在消息還沒傳開,都沒來沖粹園求診。他現在多得是時間和孩子相處,她倒想給他找點事做,因便和他商量,“出來也好久了,我看你是時候消氣了吧?!?/br> 他倆現在,對于京城外界來說,是小別勝新婚,正在沖粹園里消閑小住避暑,對國公府諸長輩來說,權仲白是還在生蕙娘的氣,也在生府里的氣——至于這個氣有什么好生的,反正只要他愿意,無窮無盡那都有事情和府里生氣的。比如婷娘最近懷孕了,對權仲白來說就是個很充足的發怒理由。至于家里莫名其妙摻和到對付牛家的事里去——他不發火,恐怕長輩們還要生疑呢。正是因為氣得不行,所以才要住到沖粹園來。只要權仲白不消氣,理論上來說一家人是能在沖粹園住到地老天荒的。 只是住在沖粹園,畢竟應酬不便,很多事辦起來也不方便,權仲白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道,“回去,回去吧,回去還有許多事要做呢?!?/br> 的確,他一回來,許家、孫家和桂家要同權家聯系,頓時就方便了不少。反正誰家還能缺個病號?這是名正言順、天經地義的事,壓根就不怕別人動疑的……權仲白在沖粹園一住就是這么久,三家人只怕都早有些著急了。好容易現在四家合作,在臺面下瞞著皇上搞小動作,恐怕是都想著借機從權仲白身上挖點消息,問問皇上的病情。還有許太妃那里,恐怕也要為安王再使把力氣,這都是非權仲白出面不能解決的事,他不回京城那怎么行? 離開沖粹園,一家三個男丁都有點不舍,連乖哥都在蕙娘腿上說國公府的壞話,“小、熱!不回去!” 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看著歪哥,仿佛在確定自己做得對不對。蕙娘垂下眸子掃了兩個兒子一眼,淡淡道,“不回去,就讓養娘帶著你留下來,爹娘和哥哥先回去?!?/br> 一句話就把乖哥說得偃旗息鼓,安份吃手指頭去了。歪哥盤膝坐在窗邊,望著父母,大眼睛滴溜溜地轉,權仲白把乖哥抱到自己懷里,側身在蕙娘耳邊低聲道,“這小子又在打鬼主意?!?/br> 天氣本來就熱,他一道熱氣吹拂上來,雖是無意,可也吹得蕙娘耳廓一陣濕癢,她強忍著甩頭的沖動,也伏在權仲白耳邊道,“和我們無關,他是不想回去上課!” 權仲白恍然大悟,呵呵笑了兩聲,便不再留意兒子,打開窗讓山風吹來,稍解暑熱,一家人在車上搖搖擺擺的,慢慢地回了京城。 回到國公府,自然又要花費時間安頓下來。因權仲白出門許久,先一回京,立刻就住在沖粹園里,著實低調。有些心腹手下都沒有過沖粹園拜見,如今他既回來了,要見的人頗為不少。到了晚上,也不知誰家消息那樣靈通,已經給權仲白送了信,請他過去扶脈。 但這都還不是最心急要見他的人——第二天一大早,權仲白才剛起身呢,兩個太監又被皇上派了過來,這一回還讓他拎了藥箱,說是,“從今往后,給陛下扶脈開方的差事,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