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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都慢慢地凝固住了。牛貴妃不快地沖李夫人遞了個眼色,卻也不能如何,只是眼珠子一轉,又指著牛賢嬪笑道,“也不好這樣說,哪里就只有這么幾個呢?琦玉meimei這兒不是還懷了一個嗎?” 牛賢嬪本來在人群中坐著,壓根沒顯出來,被牛貴妃這么一指,眾人頓時一陣嘩然,她立時就成了人群的焦點。一陣恭喜聲中,她也免不得雙頰生暈,沖族姐發嬌嗔,“也不是什么大事,本來沒打算驚動人的……jiejie就只把我拿出來說?!?/br> 牛貴妃一不做二不休,又把白貴人、鄭選侍等人都喊到跟前來,笑道,“都是剛有喜訊的,今年意頭好,才開春就有了這樣多的好消息。想來啊,沒有幾年,母后也要嫌孩子多,吵得頭疼嘍?!?/br> 后宮中的確很少傳出這樣的好消息了,眾人再一陣喧嘩,連李夫人都真心露出笑來,連聲賀喜,牛太后頗為吃驚,“還真瞞得住,有好幾個,連我都不知道!” 牛貴妃便笑道,“兒臣奉欽命照料后宮,自然要多上點心思,把姐妹們都照看好了。她們懷胎日淺,還不是十分把穩,沒必要驚動母后,故此便沒有提起。今兒既然說到了這一茬,便也和大家同樂?!?/br> 說著,就舉杯祝酒,含笑道,“以此杯,祝我天家子孫昌隆,綿延萬代!” 牛貴妃上位不久,宮中就接二連三傳出喜訊,這對她的形象確有積極作用,起碼從前廢后在位時,后宮就顯得十分荒涼。方才一番對話,她應對得又妥帖,盡顯貴妃風范,這一次,應和她的人,便更顯得心悅誠服了。連李夫人都笑道,“倒是我孟浪了,該打、該打?!?/br> “打亦不必,夫人罰酒三杯是真?!迸YF妃趁熱打鐵,和李夫人開玩笑,又喊百戲上前,“變個戲法,為夫人祝酒?!?/br> 氣氛頓時重又鬧熱了起來,不斷有人離席敬酒,權夫人捏了捏蕙娘的手心,在她耳邊低聲道,“是臘月前后開戒了?!?/br> 皇上是去年五月病的,他肺癆高燒,總要控制病情,將養個半年就到臘月了。從這一批孕婦的懷胎時間來看,皇上應當是有意識地要培育皇嗣了。顯然,他對二皇子也遠未十分滿意,還想著給自己留些后路。十年二十年后,牛家命運如何,還很難說。就因為牛琦玉在這一波浪潮里也跟著沾了沾光,便如此洋洋得意,牛家人的心機,也還和從前一樣,玩得很淺薄。 但深邃又如何?淺薄又如何?只要牛貴妃還是這樣踩死婷娘,權家就得和牛家做對到底。蕙娘也懶于多想,甚至懶得去揣測昂國公夫人究竟是什么立場,她只是輕輕地點點頭,表明自己知道權夫人的意思,也明白權夫人的焦急,便不再搭腔了。一時也有些人過來祝酒,權夫人自然要打疊笑容,一一應酬,蕙娘亦要跟在一邊幫手。不多時,吳興嘉也過來給李夫人敬酒,她低眉順眼地,滿口,“謝世叔祖母指點我處世之道?!?/br> 顯然,在新年朝賀以后,牛家也是痛定思痛,反過來做了一點工夫。李夫人滿臉慈愛地笑意,按著吳興嘉的肩頭道,“你是個懂事的,我稍加點撥,你便出來了……” 她嘮叨得有味兒,吳興嘉也低頭聽得入神,未幾,似乎是脖頸酸痛,她微微地一偏臉兒,便勾著唇給蕙娘送了道眼風兒,不緊不慢地接過了李夫人的話頭,“您說得是,家里人口多、妯娌多,親戚多,侄孫女兒要學的還多著呢,平日少不得您的指點……” 這三個多字,吳興嘉咬得特別重,雖然再未瞧蕙娘一眼,但蕙娘心知肚明,這話就是說給她聽的?!拇_,焦家和良國公府,都算不上人口多,如今在京的妯娌,更是從缺。她也聽了些風言風語,說她太獨,過門沒幾年,就把兄弟們排擠得呆不下去了……吳興嘉還是那樣,每回見了面,都要想方設法地踩踩她,論爵位她踩不住了,便還是回到老路子上,來踩她的背景了。 時至如今,她已懶得和這位少奶奶計較,正要侍奉著權夫人起身也去敬酒,背后忽然有人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袖子,蕙娘回了一眼,卻見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宮人,沖她行了個禮,低聲道,“少夫人,我們公主有請呢?!?/br> 如今宮中的公主,也就是福壽公主了,牛賢嬪的那位小女兒,還沒有冊封呢。蕙娘心頭一動,同權夫人打了個招呼,方才隨著那小宮人,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福壽公主也沒走遠,只在抄手游廊上站著,尋了根柱子擋著而已,小姑娘沉著臉,看來頗有幾分心事,目注蕙娘一路走來,見她要行禮,也只是一擺手,胡亂點了點頭,便算是招呼過了。 對她的來意,蕙娘也算是有幾分猜測,她并未說話,只是閑著在欄桿上靠了,透過窗戶往殿中瞧去,也覺得里頭那些個打扮精致的人影,走動說笑,雖未聞聲,卻極生動,仿佛是一出皮影戲般好看??粗粗?,便不禁有幾分出神,過了一會,福壽公主一聲輕咳,她才回過神來。 “吳家最近和昂國公定了一門親?!备酃鲄s未先說正題,而是順著蕙娘的眼神,望向了殿內東北角,口中漫不經心地道,“昂國公的小孫子,一向是最得寵的,可習武不成,要求個體面出身也不容易。武官人家想考科舉,談何容易,吳家這門親事說得好,一下就拿住了李夫人的軟肋……” 這些事,蕙娘要不去刻意打聽,可能還真不知道,福壽公主說來卻只是閑閑一筆:看來,這位公主和牛貴妃的關系,處得還算不錯,也不算是笨到了家。蕙娘想到此處,不禁微微一笑,福壽公主看在眼里,有些郁悶,她的口氣又淡了幾分,“我知道你笑什么,你笑我也有軟肋,被人拿得準準的,便犯了糊涂,做了人手里的槍不說,這被坑了,我還無處去說理去……” “公主年紀小,”蕙娘肯定不能讓公主太下不來臺,她寬慰福壽公主,“不知人心險惡,吃個虧也是有的。好在這樣的事,終究也無傷大雅,在京城里吃這一課,比在草原上要好得多?!?/br> “你倒是都看明白了?!备酃鲗λ?,終究是有三分心結在,她的語氣有點刁蠻了,“你倒是說說,我來尋你做什么的?” “公主尋我,自然是給我賠不是的嘍?!鞭ツ镉迫宦恿寺訛g海,心底忽然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語氣還格外放緩了,好似福壽公主是文娘一般,犯了錯要賠罪,有些不好意思,這點小心思又被她看穿了,她這個做jiejie的,便格外顯得寬宏大量起來?!半y道我說錯了么?” 福壽公主清麗的面孔上,閃過了一絲狼狽,她咬了咬牙,終究是狠聲道,“你說得對,我從前不懂事,只知道鏡花水月地做些傻夢,如今醒轉過來,才知道今是昨非,我是來向你賠罪的?!?/br> 說著,竟真斂裙要給蕙娘行禮,蕙娘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