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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控制還算比較寬和,這些年來,她們有的是辭工走了,有的是求了情回老家去了。余下的幾個,也都不是幾個主子身邊的近,無非是府里擔當一些中下層的職位而已,連主子們的院子,可能都很難踏進去。 當然,她們的職位雖然低微,但卻能和府中下發生廣泛的接觸,便于情報收集。也不能說對焦家就沒有危害,但好歹這害不到四太太、三姨娘等的生命,蕙娘也就暫時不打算打草驚蛇。至于權家,綠松所接觸到的上線則只有兩個,說來也巧得很,其中一位,便是云管事的‘妻子’云mama,另一位,則是廚房管事的安mama。 知道了云管事的身份以后,蕙娘自然不會以為云mama能入得了權世赟的法眼。兩的夫妻關系,應當只是一層障眼法,但即使如此,云mama對云管事的了解,總比其余要多些。這個,若能籠絡過來,甚至只是獲得她的好感,也許都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妙用。蕙娘她的名字下畫了幾條線,又對著手記沉吟了片刻,還要再寫些什么時,卻聽見門口傳來了歪哥的聲氣。 她住了筆,乘歪哥進門前那短暫的空當,將手記合上收藏起來?!簿褪沁@么一會工夫,歪哥已經推開門扉,探了個頭進來,見母親對他招手示意,他才跨過門檻,又將門扉照樣合攏了,這才向母親走來。 才是短短不到半個月的工夫,歪哥的性子,便顯而易見地沉靜了下來。從前他要進門就進門了,哪還記得把門給關好,一路過來,必定是連蹦帶跳,又怎么會和現這樣,一步是一步地,走得這樣清楚?更不會這么粘著母親,只要一下學,便要到母親身邊來呆著,連做功課都不肯離去。蕙娘從前很少帶他,現倒是經常留他和自己睡一塊,兩母子的關系,看似權仲白離去后,是親近了許多。 可知子莫若母,歪哥心里有事,蕙娘又哪里看不出來?只是歪哥不說,她也不問,兒子來了,她便問,“下學了?” 歪哥點了點頭,爬上炕來,坐到母親對面,說,“先生說,讓家再把今日的字溫習溫習?!?/br> 他才剛剛開蒙,功課很是輕松,只是認些簡單的字而已,有時候今日記得,明日忘了,先生也不惱火。因此這功課,也不必蕙娘督促,他自己便會玩似的給做了。蕙娘嗯了一聲,拿起一本書來看,也就放歪哥她對面東摸摸西摸摸,拉開炕桌里的小抽屜,取大字簿來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受到兒子的視線,抬頭看時,發覺歪哥正從本子上偷眼看她,小小的臉上,寫滿了憂慮——見被母親抓了個現行,他忙挪開眼神,掩耳盜鈴一般地用手指描起了大字簿上的描紅字跡。蕙娘也不逼他,自己移開眼神,又去看書。 也許是因為她隨和從容的態度,培養了歪哥的勇氣,過了一會,歪哥反而自己開口了。 “爹……什么時候回來呀?” “爹辦完事就回來?!鞭ツ镫S口道,“再過一兩年,很快的?!?/br> 沖粹園里,權仲白也把自己即將遠行的事對兒子交待了一番,歪哥對于他離去的時間,應該是有了解的,只是小孩子依戀父親,就算明知不會這么快回來,也總忍不住要問一問。聽母親這么回答,他依然忍不住流露出失望之情,又過了一會才道,“覺得……覺得爹不是去辦事的?!?/br> 蕙娘抬起眼來,歪哥卻不敢看她,而是垂下頭望著桌面,輕聲而局促地道,“覺得……爹是……是因為才走的……” “怎么說呢?”蕙娘問。 “那天、那天睡起來,看到娘的盒兒,想拆開玩玩……卻把它給拆碎了。爹走進來,本來還好好的,看到盒兒里的東西,好像臉色就變了。后來……后來他看了那本書……”歪哥看來,那本手記,同一本書也沒差多少?!熬透婚_心了,后來您回來了?;厝チ?,和養娘說們也許要拌嘴,養娘說胡說,可就覺得……們臉色都不對?!?/br> 小孩兒的頭都快低到桌上了,聲音里也有了些哭腔,“爹后來又把接到外頭去,問要不要和他一道走……們都不和說,最近一直想,是不是因為亂動您的東西……爹才走的……” 兩歲多的孩子,不知事的都還多著呢。歪哥平時也沒顯露出別樣的聰明,沒想到心里這么存得住事,雖然是簡單的推理,但居然自己還能給分析出來,倒是讓蕙娘吃了一驚。她望著兒子,猶豫了一下,才道,“爹出門,那就是為了辦事去的。成天都瞎想什么呢,小小的腦瓜,就會胡思亂想?!?/br> 歪哥頗有幾分疑慮地望了她一眼,蕙娘又道,“不過,是做得不對,爹是生的氣了。因為那盒子相當貴重,有錢都買不來呢,這一次錯不該亂碰別的東西。自己的東西,都收的房里,就是娘屋里的東西,那也不是的,要碰,得先問過娘才行?!?/br> “才不是?!边@話并未能說服歪哥,他執拗地別過頭去,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啞聲道,“娘騙!” 的確,權仲白一般也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頂多教育兒子幾句也就算了——他對歪哥,是要比蕙娘對他縱容痛愛得多了。蕙娘又分說了幾句,歪哥都拒絕相信,反而因為娘一再騙他,動了情緒,金豆豆掉得更兇。蕙娘很有幾分無奈,只好承認,“是有一點點聯系啦,爹是看了那本書,才想要出門走走的?!?/br> 這下歪哥就更要哭了,他哇的一聲,撲到炕上,抽抽噎噎地哭得傷心極了。平時最不喜歡認錯的,這回都有點不敢面對蕙娘,蕙娘要把他的臉抬起來,他都藏著掖著,不敢看她。 蕙娘被他鬧得沒有辦法,只好兇了歪哥一句,“哭有什么用?不許哭!再哭就真生氣了!” 這倒是把歪哥給喝住了,他忙不迭拿手背擦著眼睛,好像很怕母親一生氣,也遠走高飛一樣。蕙娘抽了一張手絹,慢慢地將他的臉揩干凈了,才道,“犯錯就犯錯了,怕什么?” 說著,便從柜子里取出一個袋子,傾了個底兒掉——暗褐色的擋板、抽屜、楔子,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歪哥看著自己的罪證,小臉兒一抽一抽的,蕙娘道,“其實盒子碎了,還能再拼,任何錯誤都有辦法去補救,怕就怕沒膽認,沒膽去面對,想要就那樣模糊過去。這回,娘等了十多天,才來找認錯,算是年小,就不多計較了。明年闖了禍,要還是這樣猶豫、逃避,娘就真的要生的氣了?!?/br> 她拿起一個小抽屜,遞到歪哥手上,沖他微微一笑,和聲道,“娘也不知道該怎么拼,們一起摸索摸索,等這盒子拼好了,爹應該就能回來啦?!?/br> 歪哥再抹了抹眼睛,小小的臉上,也有些堅毅浮現出來,他嗯了一聲,終于現出笑容來,道,“們慢慢地拼!” 會這么說,其實也是知道父親將要離去一段不短的時間,唯恐拼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