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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也信任以他的身份,不會胡亂四處去透露這個消息,至于鄭家,鄭大少爺就在園中,想必也會設法給家里送信,畢竟這種消息,還是紙包不住火,不可能完全**的。 皇上的病并無大礙,則權家不必馬上站隊,別人不說,良國公先就松了一口氣,不說歡欣之情,溢于言表,可也的確是真真切切地松弛了下來。蕙娘雖然心里全都是事,但也做出歡容,還要安排良國公在沖粹園內游樂一番,良國公卻道,“這也不必了,我在先皇時,多次到靜宜園游樂,都是看熟了的景致。[ ~]” 他隨指一處,讓蕙娘坐下了,又摒除閑雜人等,只留云管事,并蕙娘幾個心腹丫頭陪伴,沉吟了片刻,便道,“同和堂的事,你查得怎么樣了?” 蕙娘心底,突地一跳:沒想到良國公如此果斷,這邊才算是了結了皇上的身體問題,便又毫不猶豫地過問起了同和堂一事的消息。權仲白現在可還在靜宜園里呢,她一個女眷,和良國公交流也是多有不便,起碼很多話,兒子和老子說,更為理直氣壯…… 她前思后想了一會,畢竟還是忍住了現在就把權季青這個大麻煩給解決的沖動,只輕描淡寫地道,“確實是尋到了些不妥的地方,我懷疑的,主要也就是董三這個管事?!?/br> 良國公眼神一閃,居然尋根究底,“哦?你倒是說說這是為什么?!?/br> 蕙娘也就只好把自己略施的那點手段給交待了出來,良國公聽了,點頭不語,倒是云管事笑道,“還以為少夫人疑的是喬十七呢?!?/br> 見蕙娘做疑惑狀,他便解釋道,“這是京城分號的三掌柜,前一陣子失蹤了?!?/br> “我也聽說了這事,還疑惑他為什么不來這里呢,后來聽說是喝醉了酒栽進河里,才沒太在意。畢竟北方哪管得到南方,他們這些人過來,似乎也并不是為了查案?!鞭ツ镄χf,“也就沒往心里去了?!?/br> 云管事笑而不語,只是點頭,良國公也是微微一笑,便不追問,還反過來叮囑蕙娘,“不要把皇上的消息到處傳遞,其中道理,你也明白?!?/br> 便打道回府,回京城去也,至于他自己,會不會把這消息到處傳遞,則只能存疑了。 既然已經知道皇上的病沒有大礙,蕙娘便心定了幾分,良國公過得幾日,自然將同和堂眾人接走,除了柴房里的喬十七,圍墻外的熊友,甲一號內的王家姑奶奶等人,沖粹園又回到了那沒甚外人侵擾的悠閑氣質里,不管靜宜園的氣氛多么緊張,似乎還影響不到這塊凈土。 不過,在沖粹園之外,事情又不太一樣了?;噬线@幾天接連傳出旨意,人事調動相當頻繁,值得注意的,第一是將有少帥稱號的桂含春,調入京中任職,職位倒比他弟弟當年進京時高了半籌,非是御前侍衛,而是御前統領。第二,便是命許鳳佳、桂含沁兩人進京述職,原有職守,由廣州將軍暫代。 只這兩件事,便成功地在朝野中營造了風雨欲來的氣氛,如非楊閣老一聲不吭,奉行如儀,只怕中朝已大有人想要挑頭出來,質問皇帝的生死了—— 牛家的黃金時代啊…… 小錦估計要放開生育政策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彎孤月高掛,平白給夜風多添了幾分涼意,三伏畢竟已至尾聲,雖說白日里還是渥熱難當,但太陽才一下山,香山就有些秋意了。權仲白負手在皋涂精舍外頭站著,抬頭仰望夜空中隱見輪廓的烏云,暗中運轉隨常**的童子功呼吸之法,平復自身心境,未幾,便晉入一種奇妙的心神狀態之中,雖未物我兩忘,但也把那于自身無益的種種情緒,給摒除出了心靈,再睜開眼時,已是心神寧靜、思緒清晰。 此時的玉華岫,幾乎與萬物同歸于寂,除了一點燈火之外,傳不出丁點人聲。只是站在高處望下去,能見到一些披甲的衛士,在緩緩地變動著姿勢,因今晚烏云濃重,只有月光還透得過一點云色,在極深極濃的寂靜之中,這一切仿佛夢魘中的人形,竟有些亦真亦幻之感,權仲白凝望著這些模糊的身影,良久才回過身子,道,“子繡怎么來了也不出聲?” 封錦倒背雙手,緩緩踱到了權仲白身邊,低聲道,“看你在出神,不敢擾你?!?/br> “皇上……”權仲白道。 “連公公在李晟身邊?!狈忮\說,“他已經睡熟了……其實不獨是連公公,余下幾個人,也都還算可以信任?!?/br> 皇上的名諱,本不是一般人可以隨意稱呼的,封錦舒了一口氣,此時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沖權仲白解釋,“昨晚情急失態,讓子殷你看笑話了?!?/br> “昨晚是比較嚇人?!睓嘀侔滓膊辉谝?,“也難怪皇上都要為自己的身后事準備,他燒得實在嚇人了,這十二個時辰,過得不輕松?,F在燒退了一點,那就好些了,今晚再熬一夜,若沒有起燒,估計就不會再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險了?!?/br> 封錦眉峰一挑,“怎么?迫在眉睫?難道此病,還有什么后患不成?” 明人不說暗話,以他和封錦的交情,權仲白也不必賣關子,他沉聲道,“皇上起病是高燒,脈象又虛弱,我就往肺炎的路子上去想了,如今從退熱的速度來看,倒像是誤診……” 對封錦疑惑的眼神,他微微一笑,只道,“唉,難道神醫就不能誤診?有些病,許多人的體征都是不同的,也得看病情的發展,一步步地來罷了?;噬先缃竦捏w征,看來,頗有幾分像是肺癆?!?/br> 肺癆兩字一出,封錦面色頓時就變了,權仲白心思澄明,并不動情緒,只續道,“只是一般的肺癆,起病多以午后低燒為主,皇上卻是來勢洶洶,發病就是一場高燒。因此我也沒有能拿得十分準,還得再看著把脈吧?!?/br> 他笑了笑,又道,“自然,不必我說,你也曉得這件事不能隨便往外提了?!?/br> 因奇病、怪病,譬如胸口發生腫瘤等等身亡的,這還能抱著萬一的希望,也許用藥能夠治愈,但肺癆這明明白白就是絕癥,千古以來,多少名醫都沒能治好,就是吃藥也是藥石罔效,一旦得上,只能慢慢等死。當然,這拖上多久也是難說的事,即使只是懷疑,封錦的臉色也要直沉下來,半晌都做聲不得。兩人并肩站在精舍門口,沐浴著瀟瀟松風,許久許久,封錦才多少有些無奈地道,“都說是真龍天子、天命所歸,仿佛沾了一個天字,他就什么都與眾不同了,其實說到底,還不是一個人?還要比一般人苦了不知多少……” “他到底還是不同的?!睓嘀侔c了點山下,“他這一苦,天下怕是也要跟著苦了。因此而生變的大事,還不知要有多少呢?!?/br> 封錦也明白他的意思,如今cao辦國朝幾件大事的人,幾乎都和牛家有大大小小的過節。若是二皇子上位,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