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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的,把技藝擇一個徒弟教授,每月給些銀錢,算是雇他教人。待學徒出師以后,這人的養老銀,就看徒弟的本事來發放了,至于這些學徒,都已簽了賣身契,日后也只會給我們焦家做事。他們糊糊涂涂的,也不知道賣身契是什么東西,倒都是按了手印?!?/br> 據說英法那邊,是沒有這種奴仆買賣的說法的,他們多半是擄掠了南邊非洲的黑人,去美洲服侍,卻是連賣身銀都不給,搶了就走,到了地頭,連飯都不給吃,只是剝削他們的勞力。這些人可能從未想過,自己也和那些黑人一般,轉瞬間就失去了人身自由,見此間吃穿都好,自然是給什么摁什么,唯恐被趕走了。蕙娘眉頭一皺,也未說什么,想了想,便道,“這不大妥當,這些人,是票號生意的添頭,怎能我一人獨吞?你明日和票號打聲招呼,把他們的賣身契給轉到票號名下,言明由我們股東共有?!?/br> 又笑道,“不過,鐘管事這么處置也頗為得當,如此一來,這些人但凡有些心機,也都知道下死勁□學徒,以圖日后的成就,倒省了我們好些事情?!?/br> 一心為主子著想,那是他的本分,蕙娘的責怪,并無多少真意,鐘管事也不大當真,倒是得她夸獎,高興得滿面放光,又奉上花名冊來給蕙娘看,這花名冊是用兩種文字書寫,一種漢字,一種是本來原文名字,也是方便查找之意,蕙娘翻閱了一會,也沒見到瓦特其人,想來他年紀輕輕,也許又懂得造機器,很可能是已經被皇室挑走了,她也并不沮喪,只道,“嗯,那就日后再查訪好了?!?/br> 說著便隨口問道,“這雖是一招閑棋,但也要盤活了才好,你可發覺什么聰明伶俐,可以造就的苗子,也要留意。日后這群人肯定需要一個頭領,當然還是他們自己人里出了?!?/br> 鐘管事也曉得這個道理,他的志向亦不止于管理這群閑人,沉思了片刻,便道,“倒是有個小童工出身的家伙,因為現在才十多歲,年紀很小,便沒有入選,我看他倒是心靈手巧的,平時也多有點撥提拔。此人姓克隆普頓,叫做山繆爾,他現在官話說得很好,也認了一些漢字,自己嫌原名拗口,就又起了個名字,叫做克山?!?/br> 蕙娘漫不經心地道,“嗯,克山就克山吧,既然你看好他,那便花些力氣籠絡,雖說賣身契是寫了票號,但他的心該向著誰,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她如今雖說不上日理萬機,但等著cao心的事卻也不少,本來想把那些工匠包圓,蕙娘是欲下大氣力去挖掘些技術出來牟利的,現在皇室吃了頭啖湯,她這里的熱情就轉淡了,以她家產,供養幾百人糊口穿衣,也算不得什么,更何況幾年以后,這些人就是出去做工,也能掙得來吃,因此這一招閑棋,也就只能讓她用這么一會心了。又勉力了鐘管事幾句,便把他打發下去,自己抱了乖哥來逗弄玩耍,不過,乖哥才剛足月,能和母親有什么互動?也就是吃完了奶,安安靜靜地便合眼睡去而已。歪哥也在一邊看母親抱著弟弟,有幾分眼熱,卻又不敢討要弟弟來抱。只大聲說話,巴望著能把母親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 “倒是真乖?!绷勿B娘便和蕙娘道,“這孩子的天性,便是從胎里帶來的,乖哥連餓起來,都只是細聲細氣哭幾聲,我聽姜養娘說,就連尿了拉了也都不哭,只定時給他換尿片時,才發覺已經拉出來了。晚上一個時辰哭一聲,喂一會奶,就又沉沉睡去了,并不貪大人抱,真不知是比歪哥要好帶多少?!?/br> 蕙娘還沒說話,已發覺歪哥愀然不樂,這孩子年紀雖小,但也懂得廖養娘意思,有夸贊乖哥,貶低他自己的感覺,他嘟著嘴,小肩膀耷拉著,使勁白了乖哥幾眼,倒是難得地淚眼迷蒙,好像有點要哭了。 “孩子嘛,現在靈智都還沒開呢,我們歪哥也不是故意要折騰養娘的,現在不也乖得多了?!彼趾脷庥趾眯?,忙撫慰歪哥,歪哥卻不大領情,只不斷拿眼角瞥著乖哥,哼哼唧唧地,又鬧了一陣委屈,直到蕙娘把乖哥放下,來抱他時,他方才緊緊蜷在蕙娘懷里,哽咽著道,“弟弟討厭,我不要他了?!?/br> 在乖哥出生之前,自然有許多人把‘要疼弟弟’這個念頭,投入到歪哥耳朵里,歪哥怕也是受了影響,覺得弟弟是個好玩的東西,現在發覺弟弟奪了他的寵,便轉而想要把這個小討厭送走。蕙娘不禁一陣好笑,廖養娘深知歪哥性子,忙哄他道,“你娘小時候,也這樣不喜歡你十四姨,可你看現在,十四姨和她多好,有多疼你?等你和弟弟長大了,也就同你娘與十四姨一樣,兄弟間便親熱起來了?!?/br> 文娘這個小姨做得好,很得歪哥喜歡,因此歪哥偏著腦袋想了想,便默不做聲,只是還有些憤憤,鬧著要蕙娘更疼他幾分,蕙娘無可奈何,只好先哄了他高興,這個小小霸王,才心滿意足,掙扎到了地下,把弟弟小手捏住,撓了撓他的手心。乖哥還在睡夢中,被他擾得手舞足蹈,掙扎了起來,歪哥又樂得哈哈直笑,又要去撓他的腳心。 兩個小鬼頭正折騰得熱鬧——這樣說有些不大公平,應該是歪哥正折騰得熱鬧,乖哥被折騰得很無奈時,外頭來了人回稟蕙娘:卻是權仲白遣人來接她出去散散心。 # 雖然從前閑來無事,權仲白也喜歡帶著蕙娘出去走走,但現在正是和權季青斗生斗死的重要關頭,他怎會突發雅興?才剛這么一說,蕙娘便自會意——應該是喬十七那里有事了。 果然,這車接了她以后,并不往城里去,而是走向蕙娘自己在城郊的小莊子,她在京城附近也有些產業,只是平時多半也是空置,這回倒是正好派上用場,許家來人已在那里,審了喬十七將近一個月,居然都沒取得太大進展。 因當時審訊時,便考慮到他們要在后頭觀看,這間囚室,是做過一番布置的,乃是用一間密室改造,權仲白和蕙娘能從喬十七頭頂的一間屋子俯視下去,將一切盡收眼底,但喬十七卻不能從那一個敞口,看到他們的面容。蕙娘到時,權仲白已經負手在那里看了一會,見到蕙娘過來,便道,“這個喬十七,也算是一條好漢了,知道我們要用這所謂疲勞審訊的辦法來審他,只要一有機會就要尋死。前幾天因為他把飯碗打碎,碎瓷片都吞進去幾片,審訊不得已因此中斷。到今日才算是將養好了,又行盤問,但不論怎么問,他都回那么幾句話而已,看來還是很難撬開他的口?!?/br> 蕙娘看他,也覺得有些佩服,經過這一個月的折騰,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