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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就算受了氣,蕙娘也不會告訴meimei,她淡淡地道,“誰能給我氣受,你就別管我啦,多想想你的功課吧——等下次回家,我是要考問你的!” 文娘頓時沉下臉來,她要走,又舍不得jiejie,腳尖跐著地,“這么久沒見面了,你就一句軟話都不會說……” 如若今天要回沖粹園去,則差不多午后就要動身,時辰快到不說,二則將權仲白一個人丟在廳里也不像話,蕙娘嘆了口氣,她究竟是要比從前軟和了——能對權仲白軟些,她為什么不能對meimei軟些?“什么話,你心里不清楚呢?還要我說!” 一邊說,一邊兩姐妹就回了廳里,文娘手還穿在jiejie臂彎里不肯放開,蕙娘瞥了她一眼,不禁噗嗤一笑,她難得柔情,將meimei的一絲散發別進耳后,又順帶撥了撥文娘的耳環,低聲道,“真是個傻姑娘……好啦,jiejie也想你,這成了吧?” 才一抬頭,卻見權仲白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蕙娘還以為他是想要告辭,又不好直說,見時辰也差不多到了,便起身告辭,文娘雖然依依不舍,可當著母親、姨娘的面,更重要還有姐夫在場,她也不好意思再多撒嬌,只好眼巴巴地望著jiejie上車去了。 # 這一次回娘家,回得小夫妻兩個都有心事。待回了香山,權仲白很遵守諾言,一句話也未曾和蕙娘多說,便去料理他的醫務。蕙娘自己靠著迎枕,出了半日的神,越想心里就越是不舒服:她能接受自己嫁進權家,面對藏在暗處的殺人兇手。但卻正因為外頭世界的險惡,反而對文娘的婚事很是耿耿于懷。翻來覆去悶了半天,如非江mama過來給她請安,她怕是都走不出這個情緒泥沼。 “江先生坐?!鞭ツ飳璵ama是格外客氣的——焦家規矩,不□份,凡是曾教曉過蕙娘一門學問的供奉,不論這學問在外人看來多么卑微,焦閣老父子都令蕙娘以禮相待?!阋獙W,就說明用得上,既用得上,就要承這個授業之恩’。即使江mama身份特殊,焦家不能以供奉之禮相待,她本人卻從未失了禮數?!斑@一回,又要勞動您了?!?/br> “這是哪里說來?!苯璵ama肅容微微一動,她為這份禮遇難得地笑了?!肮媚锍黾拗?,所學那些本領,按說已經足夠使用,這床笫間的事要是懂得太多,姑爺心里犯嘀咕不說,也有失女兒家的身份。想姑娘今番請我過來,是有別的用意吧?” 這是曾在王府內服侍過的燕喜嬤嬤,真要說起來,在內廷里還是有過職等的。雖然本人一輩子守貞不嫁,但在房事、孕事上卻是個行家。打量蕙娘請她過來,是為了孕事相詢,也不能不說是其善于審時度勢——也就是因為這份坦然的態度,蕙娘和她談起權仲白,倒沒那么害臊了。 “先生不知道!”她苦惱地說,“這姑爺他的情況,和您教我的還十分不一樣……” 便將權仲白的特異之處一一道出,“光滑無皮不說,堅硬長大,同您那里的玉勢比較,還猶有過之……” 她有點臉紅,卻不是恥于此事的私隱,而是恥于自己的無用?!坝志捑€氣之術,我……我沒一次能壓得過他,總輸得一敗涂地,幾乎連跟上都很勉強。每回事后,總要休息好半天才能回過勁來?!?/br> 江mama神色一動,“煉精還氣,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承受得起的。您承受不了,此事難為補益,長此以往,只怕是要吃虧的?,F在您提起這事,只怕還是懼大于愛吧?” 見蕙娘垂首不語,似乎默可,她略略沉吟片刻,便吩咐蕙娘,“其實此事說來玄之又玄,不過也就是脫胎自的道家養生之法,這樣的功法,我這里也有一套。只是從前顧慮到您的身份,未能傾囊相授而已。您常練此法,假以時日,也就能和姑爺旗鼓相當,不至于不諧了?!?/br> 說著,就將幾句口訣傳給蕙娘,一邊又道,“這畢竟是慢慢才見效用的,現今姑爺既然征撻得您吃不消,那么我這里有些手段,雖粗俗些,但卻極見效用,學與不學,卻在您自己了?!?/br> “這種事本來就最粗俗了?!鞭ツ锵氲侥軋髾嘀侔讕状伟阉垓v得竟要開口求饒的仇,便覺得渾身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她絲毫不以身份為意,“再說,兩軍相接,比的是手段,又不是身份……您就只管傳授吧?!?/br> 江mama不知想到什么,眼底竟掠過一絲笑意,她一背手,一本正經地道,“可姑爺既然天賦異稟、長大過人,則有一事,姑娘必須先行辦到……否則,怕也不好教的!” 蕙娘不禁大奇,忙道,“您盡管說——” 江mama便壓低了聲音,說出一番話來,聽得二少夫人神色數變,臉上不禁浮現紅霞,她有些忸怩了,“這——就不能隨意將就嗎……非得——” 見江mama不說話了,她又一咬牙,“成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一兩天內,一定給您送去?!?/br> # 焦閣老一席話,說得神醫心事很沉,他今日只叫了十余個病人,因又都無過分的疑難雜癥,隨意開出方子,沖粹園有的藥,就沖粹園里抓了,沖粹園里沒有的,他也指明城內藥房,病人們自然是千恩萬謝,權仲白也不以為意。用過晚飯,便讓小廝打了個燈籠,自己在沖粹園中閑步賞月,想到廣州風物,一時也不禁心潮起伏:不論自己這個妻祖父究竟有何用意,保太子,是否還是為了限制楊家,但在孫家起落上,他這句話是沒有說錯的,一旦孫侯去位,只怕廣州開海,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轟轟烈烈了。 開海貿易、地丁合一,都是影響深遠的國策變動,承平帝雖然年號承平,可態度是一點都不承平,宮中朝中都不寧靜,四野也不太平?,F在的大秦,看似中興之勢才起,處處都有生機??晌C也和生機一樣濃重,這個龐然大物,就像是一艘載重過沉的海船,許多小事一旦處理不好,都有傾覆的危險,更別說是危及中宮的大事了,權仲白不愿過問政事,不代表他不了解政事,不參與政事——畢竟,身為朝野間唯一深受皇上信任的神醫,他自己也很知道自己一言一行的分量。 但很多事,不是這么簡單,要推太子一把,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可要保太子一年,那就有無數的工夫等著他做,其中更有好多心機算計,是他所不喜、所不愿為的,可既然在閣老跟前許了這么一句話,他也不可能說不認賬就不認賬…… 思緒半晚飛馳,從朝事而發散開去,又想到邊事,還有那生機勃勃的廣州風光,亦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