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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心中難免動搖。雖然她這個舅母一言難盡,生出的女兒性子倒有幾分像舅舅。她既然今日來了,便不能只管一半。 “舅母別哭了,表姐的婚事我會想辦法的?!彼龓缀趺摽诙?。 余氏就等她這句話,連忙拉著姚心惠跪下:“感謝王妃大恩那!” “若澄,這是我們的家事,你還是不要管了。那個柳公子的舅父在五軍都督府,聽說還是王爺的對頭,這樣你沒辦法向王爺交代?!币c遠說道。 “舅舅放心,他們本來就是沖著我晉王府來的。就算沒有這件事,還有別的事,我也不能總避讓著?!比舫螌蛟诘厣系挠嗍虾鸵π幕菡f,“你們快起來吧,等我的消息?!?/br> 回府的路上,若澄有點心虛。豪言壯語放出去了,可她能有什么辦法?最后這件事還得告訴朱翊深。朱翊深若是知道她又跟姚家牽扯不清,還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她垂頭喪氣,碧云在旁邊說道:“也就王妃心軟。那余氏當真是個戲子,在我們面前演戲一套一套的。難怪舅老爺被她吃定?!?/br> 素云說道:“話也不能這么說,表姑娘的確是很可憐。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一個禽獸,或者是當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何況那柳昭分明就是沖著我們王爺王妃來的。王妃還是想想晚上怎么同王爺說這件事?!?/br> 若澄一想到這個事情就頭大。她上次在琉璃廠看到朱翊深發怒有多恐怖,他本來就不喜歡余氏,還讓她不要來往。她現在一口把表姐的婚事應下,頗有點托大。 …… 皇宮中的婚宴,十分熱鬧,歌舞助興。朱翊深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不時有官員過來敬酒,恭賀他高升。他現在手中握著八萬京軍,還接掌錦衣衛,身份大大不同往日了。 那些原本以為他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人,紛紛轉了風向,圍著他巴結起來。說這是他打韃靼立下的汗馬功勞,指揮使的位置早該給他了,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朱翊深面色平靜,一一舉杯回飲。他身上本就氣場強大,不怒自威。那些人唱獨角戲,唱著唱著便有些心虛,灰溜溜地回自己位子上去了。 李青山的席位靠近徐鄺,跟朱翊深相對,中間隔著舞娘。李青山說道:“國公爺看看,晉王當真是重回權力中心了。那么當年您跟皇上所為,又有什么意義?” 徐鄺看了看朱翊深,只要一看到他那雙跟宸妃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他就渾身發憷,似乎瞬間就能想起那女人臨死之前看他的那一眼。他飲了一杯酒,拳頭握得很緊:“太子不聽我所言,早晚會吃虧的?!?/br> “何必等早晚。我們不妨讓晉王殿下知道,這京衛的指揮使也不是那么好當的。一點點小事,就有可能引火上身?!崩钋嗌秸f道。 徐鄺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改日我到國公爺府上拜訪?!?/br> 徐鄺點了點頭,繼續喝酒了。 朱翊深終于耳根清凈,看到桌上放著一盤雪花糕,拿起來嘗了嘗,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他的若澄做的雪花糕比這個好吃多了,甜而不膩,入口極化。她老喜歡自己做東西,還要讓他試吃。不過她真的很聰明,每每第一次做,就十分好吃。什么食錦記的糕點跟她做的比起來,都差遠了。 這時,他聽到次輔楊勉在跟人議論自家孫子的婚事,有意方家的待嫁女方玉珠。他目光在場中梭巡一陣,落在沈安序的身上,招了身邊一個隨從過來,耳語兩句。 沈安序本來沒資格參加這樣規模的大宴,因他是太子的近臣,太子格外開恩,他便跟葉明修一起陪了末座。沒人來敬他們倆酒,他們便默默地自己喝。兩人都是心高氣傲的人,雖然平日常常見面,但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文人身上總還是有幾分相輕的脾性。 沈安序看到一個隨從走到他面前,正疑惑是誰派來的,那隨從傾身跟他說了幾句。 “還有這種事?”沈安序聽后,眉頭皺了起來。 隨從點了點頭:“王爺身份擺在那里,不方便出面,意思要沈大人斟酌著辦?!?/br> “我知道了?!鄙虬残螯c頭道。 坐在旁邊的葉明修只隱約聽到方府壽宴,平國公世子夫人和王妃等字眼。那日壽宴上的事情,他倒是聽蘇奉英說了一二,只以為是一場內院的小鬧劇,也沒往心里去,看來事情倒沒有了結。 葉明修也不是好管閑事的人,只不過事關若澄,因此才格外關心了一些。 過了會兒,太子親自過來,酬謝賓客。他面龐微紅,卻也是春風得意,看來對太子妃還算滿意。蘇家的女兒各個端莊,才貌雙全,自然是不差的。 等宴席結束以后,楊勉等人往宮外走,準備搭乘自家的馬車回府,無意間聽到前面兩個人在議論前些日子方府老夫人壽宴的事情。其中一個說道:“那日方家姑娘可是狠狠得罪了平國公世子和晉王妃。如今晉王得勢,恐怕那姑娘都嚇傻了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晉王府里可是只有這么一個女眷,又是王爺從小養到大的,放在心尖上疼呢?!?/br> “哎,我剛才在席上聽說,楊大人還要與方家結親呢。如此短視的媳婦娶回去,真不是楊府之福啊?!?/br> “可不是?娶妻不賢毀三代,楊大人可不是累世公卿之家啊,娶媳婦更應當慎重。算了算了,你我官微人情,管那些上官家里的事情作何?!?/br> 跟在他們后面的楊勉聽了,卻是面色冷凝,徑自越過他們,往前走去。 沈安序看到楊勉離去的背影,嘴角一揚。方玉珠敢欺負他兩個meimei,就別想做次輔家的孫媳婦了。 ☆、第九十六章 朱翊深回到府中, 喝了酒有些上腦頭疼, 想先會留園,等酒醒一些再去看若澄,免得她擔心??伤藙傁铝笋R車, 李懷恩就跟他說今日若澄出府去姚家的事情。 “這會兒王妃人在留園,說要給您負荊請罪呢?!崩顟讯髻r著笑說道。他倒不覺得是多嚴重的事情, 憑著這些日子王爺對王妃的寵愛, 王爺就算生氣,王妃哄兩句也就過去了。至于請罪,最多算是夫妻之間的情趣。 朱翊深一言不發地到了留園的西次間,若澄正坐在暖炕上看府里的賬本,因為留園溫熱,她只穿著輕薄的衫裙, 飄逸如仙。她看見朱翊深回來, 立刻迎上去, 聞到他一聲酒氣,又招呼李懷恩去弄醒酒湯。 朱翊深揮手讓屋外的丫鬟都退下去, 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若澄知道他喝過酒就會頭疼,幫他揉著頭, 心里頭惴惴不安。她特意叫李懷恩把事情先跟他說了,但他什么表態都沒有。 屋子里一時變得很安靜,只有滴漏的聲音。 若澄大著膽子問他:“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沐???” 朱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