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迷蒙了雙眸，“自那日你救我遇險之后，我便想通了，所以才決定與你同去軒轅國。若是我尚可得救便在此陪你以償恩情，而師妹...我想我該信你，其實我也早已知曉，師妹恐早已不在人間,現在看來，我只好入了黃泉再尋，來世再報?！?/br>
    趙青凡與蘊藉對視一瞬，轉眼看向別處。

    她看著他的側顏勾起了唇角，軒轅國存在已久，神獸護佑的鳳凰卵，你若是食了它不知要安享幾百年人世繁華呢！就暫且在那里相守百年罷。

    而我，終究是打動了你，青凡，仙君。

    ...............

    沉重的烏金殿門緩緩打開，她只是無甚表情的看著。突然意識到，或許，這個結界并非其他外人可隨意所打開的？

    逶迤的湛藍衣擺微微拽地拾級而上，驅散的仙靈霧氣復在身后聚集，單薄的背影在殿前靜立，室內暗沉不可分辨。

    她吸了口氣終是踏了進去，沉重的殿門緩緩關上，本是昏暗的大殿頓時金色光線透進來，滿室柔光。

    她看了一眼周圍的變幻朝著正前方走去，前方正座之上一處飄渺的淺色身影。

    “衍兒來了！”

    座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點了點頭。原來歸闌這般熟識的稱呼并非由于凡間相識一場，而是，他們早就認識，怪不得那時她總說服不了自己。

    “你知道我要來？”

    第48章 過往不可拾

    “衍兒來了！”

    座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點了點頭。原來歸闌這般熟識的稱呼并非由于凡間相識一

    場，而是，他們早就認識，怪不得那時她總說服不了自己。

    “你知道我要來？”

    “不知你何時要來，不過今日恰好在這，你便來了?！?/br>
    看著座上人依稀有些恍惚，她在外面等了許久殿門才打開，這豈不是故意不愿見她？竟還說謊。

    “衍兒想說什么嗎？”座上人似乎真的在疑問。

    她動了動嘴唇卻還是咽了下去，再抬頭時才開口，“那日血色漫天，便是你要回來的先兆，是不是？”

    “是?！?/br>
    “所以你回去找東猗？”

    “是?！?/br>
    “是...因為斂華鎖？”

    歸闌站起身走了下來，“我回來確實需要借助斂華鎖，而當時并不知曉。那時我只是凡人，卻突然有了感知，是斂華所有了異動，我周身的氣澤便守著牽引而去?！蹦菚r正是東猗被妖魔圍攻，觸動了本就不復安穩的斂華鎖。

    “然后呢？”

    “我在六界重拾碎片已有八千年?！辈恢螘r他已走至女衍對面，“只差一個契機罷了，而斂華鎖便可以幫我凝聚所需的靈氣，如今才得以完全復原?！彼c她對視，“可還有何疑問？”

    女衍看著他搖了搖頭，清澈的眸子一覽無余。

    “我們早就認識，是不是?！?/br>
    “...是?！?/br>
    女衍看到他眸子閃了閃，不知是因何如此，這樣的歸闌她不曾見過，就連在他還是元廿時也不曾見過。元廿有了疑問尚且會問出口，現在的他是神君，又有什么事可以令他無措，對，是無措，眸子中著一絲不知所措，只因在如此眸子中才看得明顯，也因為，二人的距離之近。

    她淺淺的勾起一側唇角，轉身走至一旁的窗欞前，坐在了覆滿白色皮毛的玉蹋之上，窗子透進的金光柔和靜謐，只是看不到外面的光景，她突然覺得此處有些熟悉。

    .......

    女衍看著面前雍容和藹的婦人，心底有著一絲不安。芷俞的母親是崦嵫山的山神，亦是存在已久，只不過修為再高深也是需要得到天機方可歸神，這個并無跡可尋，無法捉摸。

    “我再回去時便見天宮被結界所阻隔，竟發現有人開啟了強大的靈之界，是歸闌，他與顯凌同被困在其中，強烈的光芒讓人看不清內在，也只是因為我修為尚不錯，且離得近所以才看得清些?！?/br>
    “我依稀記得，是一股強大的結界，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而且因為它極純凈的回旋漩渦可以凈化妖魔之力?！?/br>
    “是，我也不知何時發現了你，而你那時正在奮力撞擊結界，那時歸闌受創已深，而顯凌入魔異?？裨?，就是因此，你的父母才決定結無量結化為歸來鳥，凈化一眾魔力。那時天宮凡間處處充滿妖氣，縱然消滅了顯凌也是妖氣入侵嚴重，更何況那時顯凌竟有變強的趨勢?！?/br>
    “是無量凈瓶?！彼氲交蛟S正是那時消滅了顯凌之后，無量凈瓶掉落凡間，才會讓青藤妖得到。

    “是，我也是后來想到的。那時你父母在最后一瞬把修為傳給了你，而你便借歸來鳥的力融進了靈之界內?！?/br>
    “然后呢？”

    “歸來鳥雙雙環繞施力，顯凌漸漸被吞噬，最后一擊本是沖他而去，卻被你以身相抵?！眿D人靜了片刻看著她，“歸闌或許早已沒了力氣，口中噴涌出鮮血，滿身溢出的鮮血漸漸染紅你二人，你也許便是因此才會白了發.....

    那時聽到這些，她只感到二人的情深，自己卻并沒有切身體會，因為她完全不記得。

    女衍抬頭看著歸闌走了過來，在她身側不遠處坐下，她突然覺得這幅場景很是奇怪，他二人明明認識，可是卻又不認識。

    她不由的輕笑著搖了搖頭，歸闌一直看著她，有一瞬的失神。

    “八千年前天宮大劫之后，所有人都不記得曾有個歸闌神君，是你所為？”

    “是?！?/br>
    “可以理解。當然這些人也包括我，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你既然回來了，為何不愿與我說明？芷俞的母親說我們曾經...似乎，交情很好?！闭f完她微微點著頭，對，是交情，“不過，你也可以說無所謂，反正我們已經認識了，又有何分別?！?/br>
    她覺得今日的歸闌很是...乖巧，而她似乎越說越有些生氣，不像那天聽故事一般的淡然，縱然當事人是她。

    “不過，你那時既然救了我，我現在自然也不應該多說什么?！?/br>
    “衍兒?！?/br>
    她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而歸闌似乎有些猶豫，她笑了笑，“有何不方便嗎？我既然知道此事，便無法同你那時一般不在意，你若是真有何難處，我自可以去尋找其他辦法，不過有一點你倒是大可放心，無論所得結果如何我均不會糾纏于你?！?/br>
    靜默了片刻，她無法容忍這樣的氣氛，本以為她說明至此，歸闌不會再隱瞞才是，看來，事實不甚簡單，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窗外投進的光亮一直很柔和，她一時忘記了這是在大荒天，沒什么變化。轉眼看向歸闌時，不再覺得他清冷渺茫，甚至有些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