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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很多。你們往來的又都全是勛戚軍門,文官的那些道道兒你們不懂……不就是要進工部嗎,他們又不支餉,找對人,那就是一句話的事?!?/br> 王大老爺把這事包攬過去,那是名正言順,善桐也沒二話。代榆哥謝過了舅舅,她舅舅又問,“姑爺待你好沒得說,桂家現在對你應當也沒什么不妥了吧?你爹這幾年在陜西越發是紅火起來,我看這一次要能把肖氏推下臺,我們幾家聯合用力,再往上扶一扶,他一個甘陜總督位,倒十有八九,說不定能成?!?/br> 娘家有力,婆家看得就重,這也是人情常理。善桐想到如今供在家祠偏廂里的姨娘牌位,不禁微微一笑,道,“都是一家人,我們隔得又遠,反而比從前熱乎,你好我也好的事嘛?!?/br> “鄭家那邊關系你要處好?!蓖醮罄蠣斢侄谒?,“婚期定了是明年四月?我聽你舅母說了幾句,桂家內部情況似乎也復雜,幾個堂妯娌,你誰都別得罪,也別和誰太親密了?!?/br> 他是個大忙人,平時很少有空和外甥女相聚,此時絮叨起來竟有幾分啰嗦,善桐一一聽了,王大老爺還道?!叭蘸笸鯐r也許會上京來,到時候你們還要多來往,含沁懂事,要教教王時為人處事……” 朝廷中很多事幾乎都不會放到臺面上,過了幾天,含沁回來時說起,“皇上已經露出口風,等福壽公主再大一點,便把她許配給羅春。給叔叔的密旨也已經送到西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天下要cao心的地方太多了,楊閣老這里就等著要辦地丁合一的事呢,西北這一塊,只有先放一放?!?/br> 正因為切中了皇上的脈門,這件事才辦得這么順??峙吕锍⒕褪怯行母缮?,倉促間也尋找不到手段。再說,他們如果一心只是販賣軍火牟利,那么西北究竟誰和誰在打,恐怕亦不在考慮范圍之內。善桐只覺得自從知道真相起就繃緊了的那根筋終于漸漸松弛下來,她抱住含沁長長地嘆了口氣,含沁也握住了她的肩膀,把頭擱到善桐頸側。 “我在想?!边^了一會,他又悶悶地道,“從前祖父下這個決定的時候,是否也和我們眼下這樣,自以為是沒辦法里最好的辦法了呢?” 人畢竟不能前知,眼下看來是沒辦法里的好辦法,沒準十幾年后再看,又是個愚蠢到家的決定。善桐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在一艘小船上,手里抱著大妞妞,和含沁一道隨波逐流,縱使含沁有千般聰明,即使她自己也不是愚鈍之輩,甚至還能冒險把手伸到宮中去攪一攪,火中取栗般撈出了好處。但同這時代的驚濤駭浪相比,個人的力量又是何其渺???縱有萬般的能耐,恐怕也終究不過是這水花中被沖得亂轉的一葉小舟,只能隨機應變,飄到哪里就算哪里罷了。 下回進宮時,她特地去看福壽公主,小姑娘果然已經得到風聲,看著比往常都更瘦了幾分。見到善桐,她雖有幾分矜持,但還是難掩焦慮?!靶」鹛且娺^世面的人,我聽人說,你連前線都去過……” 善桐心中暗嘆,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實在有幾分傻:她被人賣過,現在轉頭又間接促成別人被賣。她曾經覺得賣她的人很沒有良心,她覺得自己和她們不一樣,其實現在看來,她和他們比,也許并沒有多少不同。也許她這一切不合時宜的多愁善感,只因為她尚且沒有放棄她早就應該要放棄的東西。 雖然剛為困擾桂家已久的死結挑開一線生機,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如此無力,如此窒息,就像是一池水,她看著自己走進去,她明知道自己這么做不對,但她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 “這話可不能亂傳?!彼托τ刈隽藗€噤聲的手勢,“不過,那時候西北很亂,北戎入侵甚至困住了楊家村,我倒是躲在村墻后頭,見了哈布日萬戶一面的?!?/br> 說來好笑,雖然不服管,但羅春是老達延汗的兒子,在朝廷還是有封號的——兀良哈萬戶。福壽公主眼神一亮,她迫不及待地追問,“他——他——他老嗎?” 到底還是個孩子,千萬個問題里,居然最在乎的還是這個,眾人都笑了,善桐也道,“是要比公主大了幾歲……” 羅春是比福壽公主大了接近二十歲。 “但生得極英俊,氣宇軒昂,不愧為一方豪杰?!彼^續往下說,見福壽公主眼底漸漸透出光彩,便又續道,“其實草原就和西北接壤,日子也并沒有多難過。我就是從西北過來的,公主看我不也還是白白嫩嫩的?” 一頭說,她一頭卻調開眼神,避開了福壽公主眼中的感激之色。 262、結姻 進了十一月,京城的年味就濃起來了。除了德勝門、朝陽門內外集市一下翻倍熱鬧,就連達官貴人們也都多了走動的腳步,趕在年節前夕,有互相打發人送山珍海味的,有命人回老家送年禮的,有緊著辦喜事的,也有一幫得閑的太太、奶奶們乘沒進臘月抓緊賞雪的。雖然天氣冷了,但眾人出門的次數還比秋收后更多,倒是含沁這時候有了閑——到了年尾,天氣寒冷,侍衛們當值完了也只想回家鉆沙,就沒有多少游樂的興致了。桂家如今也正是安然看熱鬧的時候,沒有多少事要他出面打點關系,平時下了值他就直接回家,和善桐一道吃了晚飯,再鉆進東廂房里逗逗大妞妞,孩子漸漸懂事,也就更依戀父親了。 倒是善桐要比平時更加忙碌:如今不同往日,有了皇后那件桂花披風加持,人人都爭著和小桂太太結交。除了往常幾位親友之外,多的是一面之緣的人家給下帖子的,有些她可以不必應酬,但有些聚會那是必須親身過去的。好比閣老府閣老太太叫她,那除非是進宮,不然真是再忙都要過去應酬一番。 朝廷里鬧得厲害,兩黨相持不下已經有段日子了,兩邊人馬四處拉幫結派,互相攻訐,什么話都說的出來。把如今的朝廷鬧得亂哄哄的人人自危,可身處颶風中心,閣老太太倒是悠閑得很。這一次是年前姑奶奶回娘家省親,又趕上閣老太太小生日,人倒是齊全的,善桐進來,一屋子都是熟人不熟人都露了笑臉,招呼聲此起彼伏,“小桂太太來了!”風頭差一點還要壓過和她一同進來的許世子夫人。 就算再疲倦,善桐自然也不能怠慢了這些貴婦人,她露出笑容,在人群里周旋了片刻,又自然要祝閣老太太安康福壽。閣老太太望著她,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又有幾分迷離了。就是孫夫人都有幾分感慨,“你這一走進來,春風得意的樣子……和五妹是有幾分像?!?/br> 其實硬說她像個未曾謀面的逝者,善桐是次次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才好,好在孫夫人也就是這么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