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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見人,我們去請安,都打發了。說是安耽在宮中念經茹素呢,不見人了。那就更不好老往太妃那里去,免得老人家說起來,好像是我們不孝一樣?!?/br> 按說牛淑妃有孕,這是喜事,她本人低調養胎也就算了,太后完全沒必要如此韜光隱晦才對。善桐心中對三少夫人的話就更信實了三分,她忙給皇后打眼色,皇后便會意地點了點頭,沖身邊微微一擺頭,身邊幾個人頓時都退到了遠處。善桐猶豫了一下,竟又站起身子,搬過繡墩來,坐到了皇后身邊。 這姿勢其實已經近乎僭越了,但皇后卻自然不會怪她,反而更整肅了面色,已經坐直身子,露出一臉聆聽之色來。善桐便附耳輕聲道,“想先問娘娘幾句,這幾個月,林家是否都沒有內眷進宮來請安呢?” 皇后露出思索之色,慢慢地道,“你也知道,林家其實和宮中一直不算太親近,也就是三少夫人是最有臉面的。她又大了肚子,上回進宮,還是進來哭著和我訴苦的。緊接著這幾個月,是沒人進宮來?!?/br> “這就是了,”善桐點了點頭,在心中也更肯定了一點——林家只怕對淑妃有胎的事根本一無所知,就連林三爺也完全沒收到風聲,要不然,三少夫人也不敢把這事說出來。她低聲道,“她們恐怕亦還不知道四月里淑妃摸出有了身孕的事,這件事牛家保密工夫做得好,除了我們之外,怕也就只有寥寥數人得到消息。但另一件事,牛家就沒有藏得那樣好了,畢竟一個大活人不比胎兒,是藏不得那樣密實的?!?/br> 皇后雖然看似若無其事,但善桐眼風往下一掃,已經發覺她的手指緊緊地握住了椅把。她又往下說道,“還是上回進宮哭訴的時候,她去給太后、淑妃問安,無意間在慈壽宮偏廂里隔著窗戶看見了一位宮人,雖只見了一眼,就那么一個側面,但天姿國色,依然給三少夫人留下深刻印象……這是五月里的事了?;仡^又聽她家三爺念叨過一嗓子……說是皇上六月里有幾天格外不大高興,我一問,倒是對上了,這幾天,正好就是上回進宮您和我說起來,皇上往咸福宮去了的那幾天?!?/br> 要再梳理一下牛家這謎案的時間線,應該是三月里牛淑妃承寵有了身孕,四月里私底下肯定了消息,一直按捺到了八月份這才公布有了身孕,卻一口咬定是六月那次承寵有了胎。這個時間差曾經令幾人都迷惑不解,眼下知道了琦玉的去向,一切卻幾乎昭然若揭,有了完整的痕跡?;屎蟮难狸P咬得死緊,半晌都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居然又是一笑,沖善桐輕聲道,“你瞧我和你怎么說來著?真有本事的人,把誰弄進宮來,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沒等善桐說話,她又欣然道,“你也實在是一員福將。這種事,三少夫人可不會逢人亂說?!?/br> 三少夫人會告訴善桐,恐怕主要還是因為桂家看似在宮斗這渾水里趟得還淺,就見了幾次皇后,也不過是京中誥命間的常事。要說起來,她其實和寧嬪在血緣上是更親近的。這種宮中密事,也就只能拿出來當個話柄告訴她知道個新鮮了。但善桐當著皇后的面,肯定要替三少夫人賣好兒,“和您實話說了吧,這種事,大家也都是影影綽綽的,不是局中人誰也看不明白。三少夫人是什么都不懂,只隱約聽說了一點風聲,她行動又不方便,就是有心提醒您,又也怕您其實早都知道了,只不動聲色……” 話沒說完,皇后就笑了,“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怪她的,我要是她,我也不說?!?/br> 她略帶苦澀地一笑,似乎在說:你別瞧我是個皇后,可我還真為難不了她,我還得哄著她。只是這無聲的抱怨卻沒出口,她又握住了善桐的手,“可我也不領別人的情……你就只管往下說?!?/br> 善桐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又打量皇后一眼,見皇后的確根本無心和林三少夫人計較——說起來,她還要謝謝三少夫人嘴不嚴實呢,這才稍減背后傳話的歉疚:如不是這種事沒有穩妥來源,幾乎無法令皇后信服,她也不至于如此。一邊口中續道,“其實您一想,這也明白得很。聽您們說起來,皇上身子骨不好,龍種很難站住。只怕淑妃一開始不愿張揚,就是想要先好生保胎,畢竟……” 見皇后眼神一閃,會意地輕輕點頭,她就不把話說完了?!獡Q作她是牛淑妃,從前喝過藥,生育上本來就有一定風險的,胎沒坐穩,肯定也不會大事張揚,免得萬一不好,令人白看了笑話。 “正好族妹已經進了宮,只怕是想要木已成舟,先做個沒名分的選侍,等得了寵再行冊封?!彼掷^續為皇后分析,“畢竟她出身低了點,家里人也許也不大介意這個……正好,六月里皇上進咸福宮的時候,說不定就玩弄了手段,使琦玉侍寢……只不知怎么,也許沒能迷住皇上,反而適得其反?!?/br> 這一關竅,是她沒有想通的,在這里不免一頓,沒想到皇后目光閃動間,倒是主動開口了。 “也未必是沒有迷住?!彼菩Ψ切?,緩緩地道,“這南邊開海的事,究竟派誰去,一直是爭執不下。又說使平國公家世子爺去的,世子爺自己不去,給推托了?;噬嫌忠欢ㄒ恍母怪爻碱I著艦隊才放心,六月前后,圣心默運,定了是我大哥?!?/br> 居然是定國侯將要親自領船南下!雖說前前后后,朝野間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傳言,但畢竟那都做不得準,況且除了孫立泉之外,也一直有傳別人。善桐暗吃一驚,只覺難以吃透皇上用意。但在咸福宮一事上,皇上的態度就很好理解了——出海那么危險的事,誰知道去了能不能回來?定國侯畢竟是皇后的親大哥,孫家宗長……才把這個難差事給了孫家,轉頭就提拔牛琦玉,這不是在打皇后的臉嗎? “這就說得通了……只怕也就是在六七月里,長角那位的孩子到底還是沒有站住……”善桐緩緩地道,“不想卻另有一人得了好消息?!?/br> “難怪她在中秋那天,喝起酒來根本無所顧忌?!被屎筻?,“連我看了都奇怪,這有身孕的人,有時候講究起來是滴酒不沾呢,原來——” 她猛地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走了幾步,忽然間又低聲說,“可權神醫……啊,是啦。宮中問診,一向是拉起簾子來,就露一只手的。難怪權神醫一口咬定自己絕沒有摸錯?!?/br> 看來,她私底下是逼問了權子殷幾次了。善桐卻沒起身,只靜靜望著皇后自己低聲沉吟,等她一步一步推導出現在的局勢,達成和她一樣的結論—— “也就是說?!被屎蠊挥忠幌抡咀×?,她極為吃驚地望著善桐,低聲道,“現在咸福宮——慈壽宮,兩宮之中,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