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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給桂元帥學了一遍,桂元帥也聽得呵呵笑,“是快了,都趕著過年嘛,兵戶們也著急的,肯定就在這幾天了?!?/br> 正說著,屋外忽然有人進來笑道,“給老爺、太太報喜——咱們家的幾個少爺都進城了,連大少爺都回來啦?!?/br> 話音剛落,桂含欣幾兄弟就都掀簾子進來了,慕容氏還說善桐呢,她自己也沒鎮定到哪兒去,飯碗都沒遞給桂含春,就撂下手來奔到了桂含欣身邊。 不過,善桐也顧不得和她計較——此時此刻,她哪里還看得到別人呢? 187、身世 小夫妻久別重逢,自然各自都有無限的心事話兒要說,善桐倒是還記得場合上的分別,只是依依不舍地望著含沁,卻也不曾上前,在心中只想:“這個人倒是滿滑頭的,軍旅幾個月,看著非但沒瘦,反而還白胖了一點兒?!?/br> 含沁也尋著了她的凝視,沖善桐微微一笑,便上前給桂元帥、桂太太行了大禮。這邊慕容氏也和桂含欣手拉著手說了幾句話,桂含欣看著有幾分詫異:想來是知道了這換宗子分家的事,但旋即又咧開嘴來一笑,拍了拍桂含春的肩膀,才上前和父母相見,一邊桂含芳自然已經是給父母行過禮了不說。 桂太太也是無暇去理會別人了,她都沒看含沁幾眼,眼里就像是只有含欣這個長子一樣,千言萬語,似乎全都要從眼神中傾瀉出來。有失望、有傷心,也有平安歸來的欣悅……桂含欣也頗知道桂太太的情緒,他顯得十分馴善,格外給兩老磕了幾個響頭,這才站到了母親身邊,倒是未曾搭理慕容氏。慕容氏也不在意,一疊聲地問,“都吃過了嗎?”說著又添了碗筷,換了大圓桌上來,大家一道吃早飯。桂元帥問幾個子侄西北的境況,又沖桂含欣道,“你怎么也回來了?” “耿世叔說今年他在武威老家過年?!惫鸷赖?,“一家人已經都過去了,就讓我先回來,我尋思著家里有事,也就欠了世叔這個人情了。反正,今年明年,北邊是打不起來的?!?/br> 政治上的事,總是要比家事更重要的,尤其是北疆戰事,對桂太太、慕容氏這樣的深宅婦人來說,其實也是息息相關,兩人都趕著問,“怎么說打不起來呢?” “現在京里的意思,是想要拉攏達延汗留下的那個小兒子?!惫鹪獛浿缓唵蔚?,他的眉峰不禁就微微聚攏,低沉地道,“對羅春還是要以緩兵之計為主,還是指望著以夷制夷,讓他們兩個來打。我看……” 他沒往下說,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一邊桂含芳插口道,“現在皇上的心思似乎也不在北邊,倒是對南邊興趣大得很。許家人是他的心腹,你們看許家的動向不就看出來了?他們家那個大少爺,自從山東鬧的那事之后,就一直在廣州一帶呆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做什么,看起來,像是要打南邊的水寇了?!?/br> 一邊說,一邊不禁大有羨慕之意。 這就是地方人家的不好了,當然,桂家在西北是根深葉茂,子弟兵的日子要好過得多,比不得許家在京里,到哪里都是風光一陣,最終還是要回京城去的,但只說簡在帝心這一點,桂家和許家是根本就沒得比。遠在西北,就是要獻美都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地方重鎮,又不好和京里那些個盡管風光一時,但卻很可能倒也倒得迅速的人家勾勾搭搭的。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桂家是從來都比不過許家的。桂元帥沒說什么,底下小年輕心里,肯定也不是沒有意見。 說到這政治上的事,那是肯定沒個完。女眷們也不管別的,聽說這幾年內應該是不會有大戰,慕容氏和桂太太都不禁眉開眼笑,吃過早飯,桂太太就趕桂元帥,“知道你要和孩子們進去說話的,去吧!早說完了,讓他們早來見我!” 桂元帥就拿手指點了點慕容氏和善桐,一邊又微微一笑,咳嗽一聲,才換上了儼然的面孔,起身道,“行啦,都進書房去吧?!?/br> 善桐這時候自然是再無心做事了,就是桂太太也是一邊看花名冊一邊出神,過了半日,這幾個女眷們才抖擻起精神來,又處置了幾件家里的雜事,含欣、含芳、含沁等人,又進了內堂來和母親說話。 這時候就顯得含沁地位有幾分尷尬了,桂太太一邊抱了一個,先問路上辛苦不辛苦,再問打仗的時候受了傷沒有,得知就是含芳受了一點皮rou傷,現在幾乎已經痊愈,便要含芳脫下衣衫來給她看看。善桐只好拉著含沁走到屋角,輕聲道,“你怎么進來了!你就該先回去,一會我也就回去了……” 含沁擺了擺手,他竟難得地有幾分緊張,唇角都抿成了一條線,等那邊話說了一個段落,才拉著善桐上前道,“嬸嬸,眼看著到大年下了,我想到姨娘——” 桂太太翻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善桐如今又如何不明白這事兒的來龍去脈?一時間極是心疼含沁,不禁便冷冷地看著桂太太一眼,含欣兄弟又和桂太太說話,她也就揮了揮手,沒好氣地道,“去吧!你自己知道路!” 含沁如蒙大赦,拉著善桐出了院子,才活躍起來,低聲和善桐說?!拔医o你帶了好東西呢!打發他們先送回家了,到了家你就能看著啦?!?/br> 就算身份再尷尬,平時受了多少夾心的氣,在這一刻,善桐心底終究是歡悅的,她幾乎要忍不住挨到含沁的懷里去,總算抑制住了那實在是難以抑制的沖動,卻還是沒有忍得住,明知道場合不大對,還是牽起了含沁的手。含沁望著她笑了笑,又緊緊地捏了捏她,兩人便不再說話,含沁領著她東繞西繞的,又繞到了府中角落桂家家祠內,一邊熟門熟路地給看家祠的老頭子塞了一角銀子,那老頭子自然開了一扇偏門,又領著他們繞過正祠堂,在屋子偏南面開了一扇小小的門,只見此處是一間凈房一樣大小的門臉——甚至比一般的凈房還要再小,只容得一個人進去。里頭一張小小的方桌,上面供了一尊暗淡的牌位,善桐又不敢正眼打量,只看見了方字,便不敢多看了。 那老頭子開了屋門便徑自離去,倒是含沁駕輕就熟,從方桌上尋了香來,掏出火折子打著了,先是口中念念有詞,給這牌位上了香,又抬起頭來道,“姨娘,我娶妻了!是十八房嗣母親戚家的姑娘,我們從小認識……” 他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像是說給母親聽的私話,善桐便再聽不清楚了,過了一會,含沁才回頭和她商量,“你也來上一炷香?” 其實按說,從身份來講,含沁已經過繼出去了不說,并且這位還是姨娘身份……善桐明知道就因為如此,含沁才用商量的語氣,卻依然不禁一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