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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地擺了擺手,“要說喜事也不是沒有……家里幾個小子年紀都到了,大小子剛說了一門親事。其實年前就提起來了,因為還沒定,也就不敢聲張……眼下親事定了,我心里高興,可不就按捺不住,要和大家一道吃吃酒,夸夸我這還沒過門的媳婦了?” 畢竟是總督太太,這么點面子是要給的,眾太太都道,“這是哪家的閨女這么有福分?” 又說,“誰家能嫁進您們家,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您這還要夸媳婦——真是個會疼人的婆婆?!?/br> 這種客氣話,肯定沒有辦法,是必須要傷到桂太太的:親事沒定就露出風聲,說起來也的確是桂家做事不夠謹慎了。就算以桂太太的城府,一時間面色也有些發白了,但她畢竟還挺得住,眼波一轉望了楊家眾女眷在人群邊上站著,便搭訕著走到孫氏身邊,和善榴見了禮,那邊衛太太也招呼過了。桂太太就笑著問孫氏,“嫁妝置辦好了沒有?你們這兩親家湊在一起,別是商量著新房該怎么布置吧?!?/br> 都是太太、奶奶了,對男女之事就沒有姑娘家那么避諱,在場的太太們也都要個下臺階,聽桂太太提起來楊家、衛家的婚事,也就不問肖家了,而是懷著特別的熱情關心起善桃和衛麒山來?!耙舱媸抢刹排?!” “二姑娘今兒沒跟著出來?我沒眼福,幾次都沒看到二姑娘,都說是個極溫柔極大方的姑娘家……” 肖太太也不為己甚,因又有賓客到了,便出去招呼著,眾人一邊說笑,一邊漸次入席。那邊桂太太和孫氏、王氏閑談了一番,便想起來問,“說起來,三姑娘怎么不見?我可還想她了!說起來也是從小就喜歡,可就是去年年前見了那么一兩面——說出去二姑娘,你們也要忙著說三姑娘了吧?” 楊家幾個女人齊齊都是一怔,善榴旋即恍然大悟,心底也不是不感慨的:會托許家說媒??梢姽鸷叻肋@個嬸母防到了什么地步,只是這件事他到底還是辦得沒那么妥當了。這媒人都來請期了,婚事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桂太太就算再想從中作梗,還能作梗到什么地步?婚事一定他就該和桂太太明說才對…… 就是孫氏都難得有幾分尷尬,她看了王氏一眼,又和善榴商量著對了個眼色。善榴心中也就雪亮了:這個大伯母雖然是活規范,可心里卻比誰都清楚,不但看懂了桂含沁那大媒后的意思,連二房母女間的矛盾,都沒能瞞得過她。 王氏眼神連閃,正要開口說話時,倒是衛太太略帶詫異地開了腔。 “含沁這是沒告訴您呢?”她掃了楊家女眷幾人一眼,倒有了一絲別樣的興奮?!叭媚镞@朵嬌花倒還是落到了你們桂家呢!想必是您忙著安排家里的事,沒和他打過照面呢吧——” 話說到一半,她也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了,望了桂太太一眼,又看了看王氏和善榴,一時竟為難地咬住了下唇,不知何以為繼。孫氏瞪了她一眼,又向著桂太太自然地一笑,儼然道?!翱峙率沁@孩子一向南來北往的,有許久沒到西安了。信又耽擱在路上了吧!也才定下沒有多久,不到一個月的事。孩子她祖母心疼含沁孤苦,這不就把素來最疼寵的這個孫女兒偏了自家侄孫?要這么說,兩家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不管老九房和十八房的關系有多密切,只要含沁還是十八房的嗣子,他的親戚關系就得從十八房長上來論。有了這層親戚關系,那就好說話了——就是對衛家也算是有個交待,衛麒山再好,奈何老太太偏心自家人。大太太素來少言寡語的,這一席話倒是顯出了身份,將場面多少緩了一緩。就連衛太太都好過得多了,連聲就說起了別的事,“上回老太太過西安來,我是沒有能上門拜訪……” 就生拉硬扯地把話題給拉開了,善榴仗著年小德薄,一時還無人上來搭訕,便運足了眼力留神打量桂太太,見這個中年貴婦眼神閃爍,牙關緊咬,甚至還能看出面上一條青筋正突突地跳,不知為什么,心中竟有幾分快意:聞弦歌而知雅意,桂太太話里的意思是瞞不過她的。這邊才被小四房蹬了,那邊就打起小五房的主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家門第差了多少,小五房是上趕著要撿小四房的破爛呢。就算有這個意思,少說也要一年半載,等風聲淡了以后再慢慢地提。這邊才被肖太太下了面子,那邊馬上就問三妞,她還以為桂二少是什么香餑餑不成,人人還搶著要呢?含沁怎么說都還沒破相,和桂家老大是比不了,可也有個世襲功名,諸家、許家、楊家三家拉拔著,沒幾年還能比桂二少差了?從前二老爺還說得上是桂元帥的下屬,現如今善榴的三親六戚,雖說有些官位還不到那份上,但也沒有誰是要看桂家的臉色。她這份快意,自然也有了絲絲解脫——要是父親還是桂家屬下,現如今也就只能按捺著惡心去伺候桂太太了,這種天下第一的做派,還真是叫人從心底犯惡心——伺候不起! 可在這解脫之余,也不是沒有擔心,她自己就是宗婦,哪能不清楚?身為宗婦,要拿捏個晚輩媳婦,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善桐婚后不是住天水就是住西安,其實在西安城都還好些了,母親再怎么說也是號人物,再不滿女兒,也沒有和外人一道來欺負她的道理。要是在天水,那邊都是桂家人,雖說天高皇帝遠,不在桂太太跟前,但族人慣看風頭火勢的,恐怕她的處境還要再艱難一點…… 善榴心念電轉,多少思緒在一瞬間都涌上了腦海,她畢竟是多年沒在西安打轉,對桂太太的脾氣也還不大了解,正是猶豫時,善桐定親的消息已經傳了開來。連肖太太都過來埋怨王氏,“這么大的喜事,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就是衛家和你們家聯姻的事,也都是聽別人說起來才知道的,楊太太您這真是見外了?!?/br> 又自己咂舌感慨,“三姑娘這么好的女兒家,倒是又要把我們家媳婦給比下去了!您別怪我說話直,我這是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是桂家十八房大少爺抱得美人歸了!大少爺有福氣!這么高門大族的女兒家——又還是嫡出,可不是輕易就能說回家的?!?/br> 桂太太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一點,她倨傲地抬起頭來,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顯而易見,這突如其來的婚訊,已經打亂了她的心緒。對于肖太太那看似奉承,實則刻薄的言語,她是仿若未聞,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里。眾人畏懼她以往的威風,倒也不敢多附和肖太太,一頓飯大家吃得不尷不尬沒滋沒味的,才終席,就有人站起來告辭,“家里還有事……” 沒有多久,大家就走得七七八八,楊家三人自然也退得著急。善榴回到家里,左想右想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