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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又兼要為善桃備嫁,老太太也發話:親事就在西安城里辦更方便。因此才出了正月,本來熱熱鬧鬧的小五房一下又冷清了下來,男丁們走得是一個都不剩,倒是善榴帶著諸燕生留了下來,在村子里就近照顧meimei。 有了回信,親事底定,母親那邊聽jiejie的意思,雖然也是傷心難過氣得不輕,但至少是發了話不會再鬧了,家中諸事也就辦得有條不紊。善榴每天來看meimei,不是說,“又給你送了東西”,就是說,“媒人已經上門請期,想著等檀哥兄弟們都上京趕考了,婚事就辦得不熱鬧,索性把你和桃娘前后腳出嫁,就定了六月婚期,可趕得急了點,你要還不快些好起來,看你的陪嫁怎么預備!” 見meimei每每若有所思,她心底也不是沒有嘆息的:真是大姑娘了,再不能被自己隨意糊弄過去,只聽這婚期安排得這樣著急,怕是就已經猜出了端倪…… 當著善桐的面,她肯定是不會透露出王氏的冷淡態度的,甚至連王氏的那句話,因為怕刺激到meimei,都沒有細說,只是含含糊糊地囑咐善桐,“娘氣得不得了,見了你難免冷淡,你也不要勉強和她湊近乎,不然兩個人鬧擰了,還更不好下臺?!?/br> 私底下免不得也和丈夫抱怨兩句,“娘也實在是老了老了,反而老糊涂起來,那天桂家請的媒人上門,她就能把人撂在那兒!要不是大伯母在城里,人還沒過門呢,在親家那兒就要落下不是了。你說這個樣子,讓我怎么放心回去?!?/br> 又和諸燕生商量,“少不得你委屈點兒,獨自先回甘肅去了,不然公務那頭你撂下了一個多月,雖然大家看在公公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但我們自己也要知道分寸……” 諸燕生點了點頭,又同妻子謀劃了半日,過幾天善榴去給老太太請安時便道?!把嗌凑彩且靥m州去的,我讓他取道天水走,親眼看看十八房的境況,再遣個小廝星夜送信回來……” 又從懷里掏出了兩千兩銀票送到老太太手上,“知道家里最近手頭也緊,才給舅舅家送了四萬兩過去……我和燕生雖說是自己當家做主,但家里的產業還是向江南奉帳,上頭又還有祖父母,實在也沒有多少結余。本待再多拿些出來的——”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兄弟姐妹間的真情就越發顯得可貴了,老人家本來還捧著賬本發愁呢,倒是被善榴鬧得有點動了情緒?!昂煤⒆?,從前看你不好,是祖母沒有眼光,你是要比你娘更強得多了!” 回想起沒出嫁之前的種種事情,善榴也不禁有幾分感慨,她正要把銀票送到老人家手上呢,沒想到老太太手一縮,又道?!翱赡氵@媳婦才過門幾年,現在被你meimei絆住腳不能回去侍奉兩老,恐怕家里人口中不說,心里也有意見吧?這一下又拿出兩千兩來,在姑爺跟前可好做人不好?你不要光顧著心疼你meimei,含沁這孩子我心里清楚,他那個糧號一年就是多少出息,不貪這點陪嫁的!家里沒長上沒兄弟,也有沒長上沒兄弟的好,善桐陪多陪少,那也沒人和她去比——” 畢竟是祖母,一樣是偏心,母親這心是真偏到胳肢窩底下了,老太太對住自己,還曉得講兩句貼心話……善榴心中一暖,忙道,“燕生雖說也很少和您們見面,但心里是一直惦記著三妞妞的好的。這門親事能成,還不是多虧了三妞妞從中穿針引線為之斡旋……” 一時間也不禁感慨,“那么小小的孩子,就那樣有主意,也難怪——” 祖孫倆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都跳過了這個話題,善榴又道,“再說,家里的事一向都是我做主的,燕生他從來不管。這一次倒是管了,我說補貼一千兩吧,是他主動要多補貼些的?!贿^這件事,您也別告訴meimei了,悄悄地貼補進去我看就很好……” 善榴因為是長孫女,并且當時小五房喜事辦得不頻密,官中給的陪嫁多不說,二房自己的陪嫁也不少。善桃的陪嫁官中就出得少了,可好在有老太太私房里分出來的那幾千兩,也能置辦出一份體體面面的嫁妝。唯獨善桐的嫁妝,就只有官中的這些份額,老太太自己手頭私房也就剩個棺材本了,那是留著辦喪事的,這份錢給了善桐,她是要落下一輩子的埋怨。二房那邊,王氏又不聞不問的,還真就當沒有善桐這個閨女了,六月的婚期,眼下都二月頭了,她也沒想著幫忙置辦嫁妝,指望她出錢添妝,恐怕希望渺茫。這時候善榴給的陪嫁,就顯出做jiejie的體貼來了:連meimei都不叫她知道,唯恐知道了母親的薄情又要傷心,這樣悄悄地置辦出來,全了meimei的臉面,貼了meimei的心情,還落不著jiejie的一句好,不是親jiejie,舍得這樣為meimei著想? 老太太不免又是一番感慨,家里的這連番風波,似乎也使得老人家多添了幾分憔悴,她的態度要比從前柔軟多了,握住善榴的手都舍不得放,又彼此感慨了一番,才看似不經意地問善榴?!昂呱洗芜^來,為了避嫌也沒往家里走動……可我看姑爺那晚沒回家里,是和他一道去寶雞了吧?” 真是什么事都沒瞞得過這個不動聲色的老人家! 善榴才一怔,就想起了外九房的海和叔——她一下明白過來了,便不好意思地道?!拔抑牢覀冃≥呥@胡鬧,您是看不上眼的……是我們兩個離鄉多年,上次見到含沁的時候他還小呢!這一回來怎么就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這沒相一相他的人品,我是不放心把meimei交到他手上的。這男女有別呢,我在外九房見了他一面,限于場合也看不出什么來,只覺得行動倒是挺乖覺的。和姑爺一商量,就打發他們倆喝一盅去——這酒桌上是最見人品的不是?讓您見笑了!” 沒想到老太太是一點都沒有責怪她不知分寸的意思,反而握住善榴的手,現出了幾分急切,“那你們看著他——這個人如何呢!” “聽姑爺說起來,倒是很喜歡他!”善榴忙說,“就說這小伙子雖然面上油了一點,但私底下掏心掏肺地說起話來,什么事都有主意,看著也的確是個老道的人……應該是委屈不了三妞的?!?/br> 見老人家顯然松了一口氣,善榴的心也提起來了:雖然母親堅決不肯,但父親和祖母都持贊同態度——這父親也就罷了,祖母可是個最有主意的老人家,自己也就覺得含沁自然是可靠的了,至少,是得到了祖母的首肯??煽醋婺傅膽B度,居然也透了吃不準…… “嘿嘿?!崩先思乙妼O女兒投來了疑問的眼神,也不禁微微露出苦笑,“這孩子,看不透??!連我都有些吃不準,他究竟是忠是jian。一個人能厲害成這樣,也算是胎里帶來的根了,他也實在是能折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