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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必就看得上我,您今兒沒看著嗎?那是給大舅母拜壽嗎?那是奔喪還差不多,一張死人臉,他要是情愿,他至于連個笑影子都沒有?過了門他就許打死我了,另娶他喜歡的姑娘也未必!” 王氏都氣樂了,“他敢?你什么出身,他衛家什么出身?他敢動你一根寒毛,他爹娘先打死了他!再說,麒山哪有你說得那么不堪。習武之人最重修養,欺凌婦孺的事,要是被他長上知道了,輕則罰打、重則廢去武功……這你可就是瞎擔心了?!?/br> 想到女兒居然有此無謂的擔心,她不禁又好笑起來?!霸僬f,誰過日子不是這么磕磕絆絆地過下來的?你現在不喜歡麒山,沒準過了門沒有兩個月,就如膠似漆的,扯都扯不開了。那個牛琦玉也是一樣——” 想到琦玉,她嗓門不禁一沉,甚是沒有好氣?!坝芨缒睦锊蝗缛肆??沒準過了門,日子過著過著,就覺出榆哥的內秀來了不是?孩子,婚姻這種事兒,可容不得你任任性性的。麒山各方面條件雖不說無可挑剔,可在西北也沒什么可以比得上他的了?!?/br> 見善桐神色寧靜,也不知聽沒聽進去自己的苦口婆心,王氏心中不禁一動,想到今早衛太太的那一眼……她又瞇起眼來,不動聲色地道?!熬褪枪鸺?,有那么個婆婆在,有那么個大嫂在,恐怕也不是什么善地。那是次媳,將來的爵位可傳不到二少爺頭上,辛辛苦苦,可不是幫人做了嫁衣裳?到頭來能落得著什么好。麒山那可就不一樣了……” 善桐不禁微微一笑,她連和母親吵鬧的興趣都已經欠奉,聽母親又說了些衛麒山的好,終于不耐煩起來,截斷了王氏的話頭,輕聲問道,“說起來,榆哥人呢?現在回來了沒有,今年能回來過年嗎?” 王氏不禁一怔,“剛派人送信回來,臘月里應該是可以到家的?!?/br> 想到正在外游歷的長子,她心頭不禁又是一陣酸楚,就摟著女兒,又放輕了聲音?!昂⒆?,你哥哥一輩子命苦,一輩子都沒求著娘一件事,為了婚事,他第一次向娘開口……是,牛琦玉是沒什么過人之處,除了一張臉,家世也不好,財勢也不厚。將來梧哥、楠哥隨意說一個媳婦兒,都許比她家里強。娘也看不上她,可人這一輩子,不能什么事都不如他的意。連媳婦兒都要娶個不中意的,你哥哥也就太苦了……娘沒能把他帶在身邊,已經是欠了他一輩子了,娘不能再欠他一次……這個心愿,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成全的。孩子,你也體諒體諒娘,你、你就松松口吧……” 話尤未已,想到榆哥一生崎嶇,終于是再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善桐面色木然,她輕輕地推開了母親,脫身出來,面對一臉淚珠雙眼通紅的母親慢慢地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黯然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看來,您是已經打定主意啦?!?/br> 王氏閉了閉眼,又再睜開眼來,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善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善桐這樣漠然的神色。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再也看不透善桐心中的打算,非但連她的心事話兒,她再不能聽到一分一毫,甚至就連她究竟是怎么個傾向,被自己說動了沒有,都成了個難解的謎團。曾經是最貼心的小棉襖,如今已經離得她很遠很遠,就連看到母親的淚水,都已經無法令得她心軟了…… 她忽然又有些驚慌起來,不及細想,便許諾道?!澳锊粫澊愕?,三妞,那四萬兩銀子,娘全都給你當你的陪嫁。光是這份家事,咱們家的小輩里還有誰比得上——” 話出了口,見善桐面上掠過一線不屑,王氏這才想起來:善桐要是在乎那四萬兩銀子,就不會這么配合老太太的安排,主動將銀子借給王家了。 她難得地感到了一絲尷尬,閉上嘴也不好再說什么,兩母女彼此對視,居然誰都是欲語無言。王氏見女兒大有告退的意思,心頭更加慌亂,便隨手抓了一件事來和女兒商量,“你爹怎么說都不肯把楠哥過繼出去,我看這件事還是挺難辦的——你四嬸最近沒少在你祖母跟前說我們二房的壞話吧?” 善桐微微一怔,要往后挪動的腳步,就又退回了原處。 “四嬸還不就是老樣子?!彼p描淡寫地道?!八险f,老太太還未必肯聽呢。要不然,也不會把他們一道帶出來了,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四嬸私底下去逼海鵬嬸嘛。您要不肯為這件事說話,恐怕祖母心里會有意見的?!?/br> “這事還得讓老太太自己和你父親去說了?!蓖跏弦膊唤麌@了口氣,她多少有些試探的意思,又吩咐女兒,“你得了閑,還是多解釋解釋我的難處。別讓老太太以為我不聽話……你父親這也是看重自己的血脈,不愿意讓楠哥管別人叫爹?!?/br> 只看母親的表情,就知道她對楠哥出繼的事,也的確很不熱心。善桐轉了轉眼珠子,便答應了下來?!耙欢ūM力措辭?!?/br> 兩母女到了這個地步,與其說是母女談心,倒不如說是上下級開會,說完了事情,便相對無言。善桐起身道,“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一會祖母上香回來,還要到跟前伺候著呢?!?/br> 王氏要再留她,卻偏偏無話可說,只好訕訕地又擺出了母親的威嚴,“回去好好想想,孩子,娘不會坑你的!” 善桐打從心底微微一笑,她嗯了一聲,轉過身掀簾子出去,又和大姨娘打了個招呼,便徑自回了自己的小院。 # 二老爺的這個巡撫,出乎所有人意料,因為朝中局勢變遷,小四房大爺又獲高升,原本誰都不意味會久坐的位置,他反而坐得比誰都久,目下看來,上頭也還沒有動他的意思。這一段時間來,家里的日子就順得多了。王氏雖然沒有修繕房屋重新翻修,但還是為老太太院子準備了一套不錯的家具陳設。善桐這次過來,因為祖母多年未曾出門,她便和老太太住在一塊,也方便服侍照顧。今兒老太太帶著蕭氏出門上香去了,院中冷落無人,她因中午心事重重沒吃多少,此時難免腹中饑餓,才吩咐六丑“去廚房端些點心過來”,那邊六州就過來報,“大姨娘在外頭呢,問姑娘得空不得?!?/br> 她語氣里帶了詫異——大姨娘素來安分隨時,除了愛好針線之外,也就是打點楠哥、櫻娘的起居了,平時連一句話輕易都不多說的。和善桐更是毫無來往,忽然間親身上門,連善桐都很吃驚,把手里一塊糖又擱回了罐子里?!翱煺堖M來說話?!?/br> 就這么一會工夫,她心下思量一番,多少也有點底了,等大姨娘進了門,她站起身來問了姨娘好,便把大姨娘讓到窗邊坐下,兩人雙眼一碰,大姨娘面上多少帶著的試探,便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