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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收科……只是二姨娘實在心疼七少爺……” “再心疼,她也是父親的姨娘,怎么說都是半個主子,和廚子勾勾搭搭的,像什么樣子?”善桐抬高了聲音,“這件事幸得是沒有鬧出來,若是鬧出來了,你讓七哥怎么做人?” 再饑荒的年景,廚子本人肯定是餓不死的,前幾天是老太太的生日,雖說沒有大辦,但家里到底還是割了幾塊rou回來,這油渣是從哪里來,善桐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小廚房掌勺的金師傅是個老光棍,平日里見到條母狗都要多看幾眼,二姨娘雖說這一陣子憔悴了不少,但到底是個美人兒…… 這件事不管怎么說,都實在是太過了一點,就算是母親也未必愿意二姨娘鬧出此等丑事,大椿但凡知道一點分寸,也不至于慫恿二姨娘出此下策,倒很像是二姨娘本人的作風:出身市井,在這些事上就不那么講究。 善桐見大椿不言不語,便又垂下頭來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自己的辮梢,“我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不過你也要記住,二姨娘再怎么樣,也是我們小五房的人,一舉一動,代表的是小五房的臉面,她可以討人厭,但大節上卻決不能有虧……” 她心底忽然又竄過了一個念頭:就算大節有虧,也不能在這當口—— 可才一這樣想,善桐自己又都不寒而栗,她甩了甩頭,在心底又說服了自己:過了這個關口,二姨娘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為了一點吃的,和別人眉來眼去賣弄風情。自己這個想法,終究還是行不通的。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松一口氣。但善桐畢竟是松了一口氣,又敲打了大椿幾句,“讓你在二姨娘身邊服侍,為的就是你懂事,二姨娘會聽你的勸,你就得相機勸著二姨娘……有些小事勸不下去,就不多說什么了,這樣的大事,你要勸不下去,要你何用?” 大椿左思右想,都覺得三姑娘說得句句在理,不禁冷汗涔涔,又有些后怕,目光在那一包油渣上盤旋了片刻,一咬牙,她輕聲道,“三姑娘教訓得是,日后大椿知道如何行事……只是這事已經出了,您看著該怎么了局呢?” 姨娘和廚子眉來眼去的,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父親在家,可以乘勢鬧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一方面是下了二姨娘的臉面,再讓梧哥難堪一點,一方面,也是斷了二姨娘的恩寵,讓她在這個家里越發沒有憑借。要往大了鬧,就是把二姨娘的性命葬送進去,也不是什么難事,當然,隨之葬送的還有梧哥的脊梁骨…… 善桐忽然間不愿意再往下想了,忽然間她很討厭自己,甚至覺得自己的面貌已經丑陋不堪……她不喜歡,是的,她并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娘cao心的事兒已經夠多了?!彼降走€是下了決心,掃了大椿一眼,輕聲道,“這件事就不要讓她知道了吧!你把二姨娘叫進來,我親自和她說?!?/br> 大椿頓時欲言又止。 上一次善桐和二姨娘正面交鋒,結果當然是善桐吃了虧,雖說主母的用心,如今在場的兩個人都已經明白,但大椿一時也拿不準是不是應該聽從三姑娘的吩咐——她雖然身份尊貴,但卻并不是家中的主事者。真正說話算數的人,還是主母王氏。 善桐又怎么不知道大椿在想什么?但她并不想讓這件事被母親掌握在手中,雖然很難對自己承認,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她很看不起二姨娘,但卻并不想要她死。不管是看在梧哥面子上,還是看在二姨娘本人份上,敲打她可以,限制她可以,但要趕她出門,讓她死于非命……善桐到底還是不忍得的。 而她——是的,在這一點上,她并不很信任母親……想要保住二姨娘的性命,和梧哥在家里最后的一點顏面和尊嚴,就得背著母親玩弄手段。甚至連梧哥都要瞞得死死的,不能讓他知道一點內情。 她倒是并不怕自己泄密給梧哥知道,但二姨娘會不會到處亂說,向兒子訴苦,那就說不清了。其實自己根本不應該隨意插足進這灘渾水中,鬧得不好就是一身的sao味。難怪jiejie雖然心知肚明,但始終裝得和沒事人一樣,她當然是看透了個中得失…… 善桐就頹然嘆了口氣,在心頭狠狠地摔了自己一個耳光,暗自責備自己,“你又無事生非,你又壓抑不住?!?/br> 而后才抬起頭來,冷冰冰地看向了二姨娘。 二姨娘也正抱著手靠著墻,翻著白眼望著善桐,這動作做來還有幾分難度,蓋因她要比善桐高些,翻了白眼,眼睛就是朝上走了,又要翻下來看著善桐,倒是有幾分難為了這一雙明眸的。 善桐吐了口氣,根本無心和二姨娘計較了。她已經懂得了母親的淡定和寬容從何而來:想來如來佛祖看著孫行者撒歡時,也有類似的寬容。 “二姨娘想被發賣嗎?”她輕聲細語,很親切地問。 二姨娘的臉色頓時一變。 被發賣,是每個姨娘心頭最深的恐懼。不論是貴妾也好,良妾也好,賤妾也好。當主母的要賣你,其實都是一句話的事,除非已經寵妾滅妻,否則奴婢文書是可以補的,手印是可以強按的……做丈夫的只要不想鬧出大笑話,就不會和妻家翻臉,說得透徹些,自己回家怎么和太太鬧是一回事,賣出去的妾,還真很少有被追回來的。 當然,這也只是下策中的下策,尤其是像二姨娘這樣生育了兒子,兒子眼看著又很有出息的良妾,主母要這樣行事,首先就要冒著日后年老無人奉養,同庶子反目成仇的危險。但這一句話出來,無異于是照臉摔了二姨娘一個耳光,赤.裸裸地提醒了她的奴才身份。 二姨娘還沒有答話,善桐就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二姨娘想離開西北這個苦地方,只管告訴我一聲,我一定轉告祖母。只要一句話,你就能離開這個你很看不上的西北?!?/br> 自從善檀去年去了安徽,全家上下最受寵,最得老太太歡心的小輩是誰,二姨娘當然不至于不知道。 她立刻就想到了老太太對她幾乎是不屑的態度——善梧都那么大了,要不是主母斡旋,連她這個姨娘都不認…… 現在西北又是荒年,少一個主子吃飯,就是少一個主子,二老爺又是出名的孝子,從來沒有對母親的吩咐說過一個不字。真是這時候先斬后奏把她賣了,有老太太身份壓著,梧哥能說什么?就是老爺知道了,恐怕都不會有一句埋怨…… “現成的話柄放著呢?!鄙仆┯贮c了點炕桌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