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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此刻,卻站到了一起。 她又想到了jiejie和諸燕生的婚事,想到了jiejie那句幽怨的:jiejie命苦,不是男兒身。想到了桂含沁看似開朗,內中卻含了無數心酸的‘臉面?臉面值幾個錢’,想到了榆哥同許鳳佳、桂含沁等人之間幾乎令她不忍卒睹的對比…… 善桐深吸一口氣,輕聲道,“祖母,事到臨頭,舍我其誰?” 是啊,她一手成全了jiejie的婚事,如今二房嫡女,僅自己一人。瞄準的又是自己……自己有些心許的桂二哥,這種種艱難,舍她其誰? 老太太就欣慰地嘆了一口氣,又望向王氏?!澳憧?,這孩子要怎么教才好呢?” 婆媳兩個都是心思深沉之輩,很多事已經不必明說。老太太把話點得這么白,連嫡弱庶強都說出來了,不認錯,也是變相認了錯。而王氏又還有什么樣天大的理由,要和婆婆繼續面和心不和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卻是款款起身,先跪了下來,響亮地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頭。 “娘嘔心瀝血,只為第三代打算?!蓖跏系穆曇魠s很平和?!跋眿D無以為報,只有給娘磕幾個頭了?!?/br> 雖說王氏不怎么說話,自己是連唱帶比,身段做到了十分。但這幾個頭,足以抵得無數未出口的甜言蜜語。 老太太欣慰一笑,“大難當前,一家人總要齊心協力。你兩個弟媳婦都不中用,以后家里事,還要你多cao心了?!?/br> 一邊說,一邊彎下腰來,親自扶起了王氏。兩婆媳目光相觸,都漾出了微微的笑意,隨后卻又都不約而同地扭過了目光,望向了面帶微笑的善桐。 這一出將相和,至此終于圓滿落幕。 【卷二:豆蔻初成,斜風細雨尚不須歸】 58、大似 本來西北的春天就短,昭明二十一年的春天,更好像是里打過場的楊延德,才露了個臉,就急匆匆地退了場。才過三月底,就已經是一派盛夏氣象,到了五月、六月,越發是熱得不得了了,一進中午,西安城竟如死城一般,就連最勤快走街串巷賣脂粉的南貨擔子,都在樹蔭底下歇了,直到太陽沉進西邊,這才肯挑著擔子,沿路叫喚,“南邊來的珠花,京里貴人們都愛呢——” 就有大膽的婦人開了門問價,問得了價,卻又狠狠地嘆了口氣,“哪里買得起!秋后再來吧!沒到秋后,手里可沒余錢?!?/br> 話說到末了,又轉了個調子,“要不,等大將軍旗開得勝了,你再來也成!到時候啊,俺家沒準還能落幾個賞錢來著?!?/br> 她聲音略大了些,被風一吹,就吹進了巷子口一輛桃木車里。車內貴婦人聽了,也不由得微微一笑,沖身邊一個盤腿而坐的半大女孩兒笑道,“這是軍戶……聽她口氣,這家的爺們,少說也是個小軍官了?!?/br> 這女孩兒自然就是善桐了,小半年當口,她身量似乎又長了不少,也不再做女童打扮,打著辮子,而是正正經經地梳起了丫髻,發間也現出了金、玉影子,就是神色間那股天真浪漫的孩童氣息,似乎也隨著打扮的變化,消退得一干二凈。聞聽得母親這話,她只是微微翹起唇角,“到底是省城,日子要比村子里太平多了?!?/br> 王氏已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女兒一路,見善桐額頂雖然沁出了幾滴汗,但卻依然穩穩盤坐不動,也不曾趁機探看車外的街景,心中自是無限滿意。她微微一笑,隨口指點,“要看城中興衰,不在這里看,你舅舅怎么說是個官身。住的街坊還能差到哪去?要到那一等下三濫的街巷里走過,才能知道今年城中百姓,日子過得如何……這還是你外祖父教我的道理?!?/br> 這小半年間,楊家村雖然說不上風平浪靜,但也沒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同婆婆暫時放下成見,齊心協力,除了打理家務之外,全副心力里倒有七八分,都是在雕琢善桐。 早上起來給老太太問過安,便到十三房去,同善喜一起上課。善桐本已經認字,也讀過女誡,只是功課上未曾精心,學得七零八落。此番除了女誡、女四書等,由先生悉心教導之外,老太太又請動家中賬房,教善桐看賬本算進出,還請三爺海文開了書單,都是教人明理上進,格物致知的百家著作。給善桐開了功課,三四天必須讀完一本,三爺隨時choucha……這為的是增長她的氣質眼界,教她明理上進,思維清晰。 一個月里有兩三天,也要跟在祖母身邊,學她管理家務。佃戶、鄰居、族人、生意、家務,一個家里總有百般瑣事,需要打點。這些事,老太太雖然吩咐給兒媳婦們去做,但始終未曾放松掌控。 到了下午,跟著大姨娘學了女紅,晚上還要聽自己說人情往來。將小五房的人際關系,小五房內二房的人際關系一一謹記心里,老太太私底下,肯定也沒少說桂家的事給她知道:雖說西北望族,除了楊家、桂家之外,尚有牛家、慕容家、諸家、洪家等等,但寶雞楊天水桂,桂家離得又近,自己和婆婆自然是先指望著桂家,實在不行,把三妞教出來了,人品擺在這里,出身擺在這里,配上哪家的少爺也都盡夠了。 孩子的確是塊璞玉,雖說早年來往于京城與西北之間,大家又都還顧不上她,多少是有些耽誤了,但這小半年來一通惡補,竟很有了幾分脫胎換骨的意思。雖說私底下有時還天真不減,但大面上,卻已經很過得去了。最可喜聰明處猶過其姐,就是年輕心熱,到底還有些心軟,當著老太太,自己也有很多手段拿不出來教她。 王氏不由得長出一口氣,若有所思地抬起手來,要順女兒的鬢發,觸到善桐烏鴉鴉的秀發,又放下了手:是大姑娘,梳起發髻了,就不好再隨意去撫她頭頂。 正出神時,車輪聲中,兩輛桃木車一前一后,又轉進了一條幽深的巷子里。兩邊高墻森森,有古樹探墻而出,頓時給車中母女添了一絲陰涼。王氏自己倒先掀起了簾子一角,略帶挑剔地審視著這條巷子。見巷中只有兩戶人家,一前一后地開了門,這才略略放下心來,一時百感交集,又嘆了口氣,才隨口道,“這個通判,當得倒是比翰林強些,你舅舅在京里,也就是憑了兩進院子住著。京官再清貴又如何,進項太少,還是窮苦?!?/br> 話里卻多少有些自我安慰的味道。 善桐望了母親一眼,雙唇微動,卻也說不出什么來:自從昭明十八年,自己堂舅福建布政使王光勉倒臺。福建王家頓時失去了遮蔭的大樹,雖然名門世族,歷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