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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四叔心里會怎么想?只要老太太不動不發話,咱們二房是一個人都不能走。我把話放在這了,聽不聽,你自己看著辦?!?/br> 二姨娘就一點點地軟了下去——她畢竟聽懂了王氏話里的潛臺詞。真到了過不下去那天,孩子們送到西安,不過是幾天的路,犯不著和老太太一樣著急,這樣早就送走善檀,倒是落了埋怨。 “是婢子記性不好!”她一臉的心悅誠服,自己就慢慢地站起身來,撫著額上的青黑訕訕的笑,“忘了孩子他舅爺就在西安,今日……給太太添麻煩了?!?/br> 王氏揮揮手,不為己甚,“下去吧?!?/br> 轉過頭,又讓望江把善梧領進屋子里談心。望江出了屋子,沒有多久就一臉為難地回來了,“梧哥把自己關在屋里,誰叫都不應。奴婢剛才出來的時候,大椿進去了,我就站著等了等,大椿叫了幾聲,梧哥非但沒開門……還嚷起來,叫大椿滾……滾得遠遠的?!?/br> 什么事都怕比,大姨娘就站在邊上,二姨娘的跋扈的任性,誰都比得出來,梧哥臉嫩,一時下不來臺,也是有的。 王氏微微一蹙眉,嘆了口氣,又吩咐望江,“這件事還是要捂住,讓老太太知道,又要生事了。梧哥那里,讓大妞幫著去勸勸?!?/br> 見望江領命出了屋子,她撐著手想了想,又微微地笑了笑,這才從炕桌底下的抽屜里翻出了給榆哥做的一個荷包,一針一線地做了起來。 # 善榴一接到望江的傳話,就拔腳出了屋子,只匆匆叮囑meimei幾句,“沒有我的話,你絕不許和二姨娘生事。再怎么說,那是你的長輩,管教她是娘的事?!北惆焉朴?、善楠同善桐三人,丟在了自己屋子里。 善桐雖然看不上二姨娘的做派,但因為善梧本人的羞憤,倒是也減了去尋釁的心思。小姑娘心里一個是擔心自己出面,梧哥知道了和自己不親,另一個,竟是也有幾分可憐起梧哥來:偏偏生母就是個刺頭兒,這樣上不得臺盤,他在家中也難做人…… 雖說回家沒有多久,但連番經過事情,善桐倒是多了幾分沉穩氣質,聽jiejie這樣吩咐,也未曾回嘴,只道,“成,姐你就放心吧,我才沒心思管他呢?!?/br> 她倒是盤算著,要給諸大哥傳個信兒,讓他快些上門來提親。這樣私相授受的事,大姐出面不好,讓榆哥出面,又怕他把事情辦壞。楠哥、梧哥,她卻不想讓他們摻和進來……怎么說畢竟是見不得人的事,也不是不信任這兩個哥哥,只是知道的人越少,善桐就越心安。 她自己出了一回神,抬起頭來,卻見得榆哥和楠哥看著自己,都是一臉的欲言又止。善桐微微一怔,“怎么,我臉上有花???” 是親meimei,榆哥自然是不怕丟人的,“剛、剛才二姨娘,鬧……鬧那什么鬧??!” 善桐這才想起來:祖母是把一家人都叫齊了,這才宣布大堂兄要走的消息。一回頭二姨娘就鬧著要送走梧哥,這兩個哥哥就是心思再粗疏,也難免要覺出不對勁了。 若是在往常,她自然也讀不出二姨娘的心思,可如今卻已經能輕而易舉地解讀出二姨娘的盤算。見榆哥一臉的求知若渴,善桐本來一張口就要說話,可看到楠哥,又把話吞了回去。 就是親哥,畢竟也是庶出,編排姨娘、庶子,總有幾分指桑罵槐的意思…… 小姑娘心里隱隱就覺出了不對勁。從前雖然嫡庶分明,可在她心中,那是天經地義,并沒有就此見了外??傆X得大家還是一家人,沒有什么話是需要藏著掖著的。 可如今世事見識得多了,這才覺得,一家人又怎么樣,就是一家人,不是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就是隔了一層。很多話,和榆哥可以肆無忌憚地說,和楠哥、梧哥,就得隔了一層…… 她忽然覺得有幾分寂寞,又有幾分解脫,在這一刻,她才真正地明白了母親的話。 “別以為一家人就不用算計了,什么事都在清濁兩可之間。算計過了固然不好,可也不能沒了分寸?!?/br> 她就笑著搪塞了過去,“嗐,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二姨娘享慣福的,一聽要借糧,這還不是怕自己沒吃了……” 這話暗合她之前和二姨娘的齟齬,楠哥唔了一聲,深信不疑,轉眼又嘆了口氣,“倒是可惜了老三,這下倒搞得我也不方便回去讀書了?!?/br> 雖然祖母發話,要依著小五房房內的排行來叫,但楠哥還是老腦筋,一出口,善梧就是‘老三’,不是‘七弟’。 是啊,一家人再有隔閡,那也是一家人,和三叔、四叔、大伯比,畢竟又還是近的。再往大了說,房內爭斗得再厲害,到了族內,又必須抱成團了…… 善桐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惘:年紀還小,這里頭的分寸,總覺得難以把握。 不過,小姑娘看了榆哥一眼,見親哥哥悶不吭氣,可臉上卻分明還寫了些疑惑,似乎并不認可善桐的解釋。她很快又笑了,不知為什么,心底反而又了幾分甜?!凹笔裁?,正月里還讀書。二哥,你都好久沒陪我拋羊拐骨了——” 正月里難得有這樣好的天氣,都是半下午了,陽光還這樣明媚,隔著半扇玻璃窗灑進屋內,為兄妹三人的笑聲,又添上了一層暖色。 54、多心 有老太太這樣一個能鎮宅的老人在小五房坐鎮,很多事不簡單也變得簡單,第二日一大早起來,老人家挑了一個知事的老家人到跟前來,細細地親自囑咐過了,又讓檀哥身邊慣使的一名小廝兒回家休二、三日的假,連元宵節都不讓檀哥在家里過。打點了行囊,又從帳上支走了一百兩銀子,少許兌成銅錢,少許換作銀票,少許深藏箱籠之內。等到正月初十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時,便拜別了祖母叔伯,騎了三頭騾子,出了村門去得遠了。 老太太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和長孫分別,雖然面上不顯得,但多少還有幾分若有所失,等善桐等人送別回來,和她說話,老人家都沒怎么回話的。幾個兒媳婦看在眼里,倒都沒吭聲,還是善桐道,“到今晚上,大哥就在鳳翔府里歇著了,有嬤嬤奶奶照看,到西安還有我舅舅在。這一路都有親戚接連照管,出不了什么事的?!?/br> 二房的這個小妞妞,也的確是精怪得很。面上看著憨實,心底的算盤也不知道打得多脆亮。如今善檀去了,眼看著她是又要再得寵幾分…… 蕭氏前幾天和丈夫大吵一架,雖然面上繃住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