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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只是這么冷的天,她也不戴一頂帽子。這樣想著,見到她時竟真問出了口,叫他自己也是一怔。 鐘語聽見他溫柔地問:“也不戴頂帽子,不冷嗎?”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不習慣戴帽子” 車里的氣氛不是不尷尬的,鐘語甚至還透著些排斥。 前幾次兩人見面不是插科打諢,就是鐘語被噎得個半死,鐘語很受用,因為很安全,他剛剛說話的語氣那樣溫柔,這可不是自己希望的,她冷著臉看著窗外。 李杰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一心開車,到了地兒,出言提醒一聲“到了”便徑自走在前頭也不管鐘語跟沒跟上。 這次換了個地方,不是上次那個四合院,是個法式餐廳,鐘語剛才低著頭也沒瞧見這餐廳叫什么名字。不過這時候也沒心思管它是個什么餐廳,緊跟著李杰上了二樓,有人沖她打招呼,她胡亂點個頭。 李杰見她那副模樣不由出聲“你都要撞上我了” “不好意思”鐘語抬頭道歉,眼神冷,臉色也冷。 “可是你這不是還沒撞上嗎?”他露出一拍潔白的牙齒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找茬?” “你看出來了?”李杰說著還低下頭,配合著鐘語的高度平視著她。 鐘語看著突然靠近的那張臉,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清澈的眼神,還有對面那人身上隱約的香味,心砰砰直跳,臉不禁也紅透了,頓時那張冷臉變成一張大紅臉,她趕緊別開臉找了個位置坐下,兀自平復心情。卻看他慢悠悠地踱著步子過來,一臉的jian計得逞。 “神經” “你有見過我這么帥的神經?你把他找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李杰的臉色還是那么平靜,可是眼神有些黯然。 服務員送上菜單,兩人點了單,鐘語想到老家信號不好,于是對李杰說:“提前祝你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你這是想省掉初一那個電話?” “我們老家的山特別多,回家有時候連信號都沒有,怕是想打都不能,提前先給你拜個年,免得到時候又挑我的刺”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也送你個新年禮物”說著,李杰從擱在一旁的外套口袋里掏出個黑色小盒子,遞給鐘語。 鐘語連連擺手“我沒有給你備禮,你也別送我了” “你過年來的時候,給我帶些你們那里的特產吧,這樣看來還是我比較劃算,這年頭想吃地道的地方特產可不容易”鐘語心想:你們這樣的人想吃什么不行,分明是給自己臺階下,不下還不行,只得伸手接過小盒子。 “打開看看”李杰示意 鐘語打開盒子一看,嚇了一跳。 首先入眼的是一朵白玉蘭,但見那朵玉蘭的構造是這樣的:白金做成的蘭花型底托,上面用白玉鑲嵌而成,真真是一朵白玉蘭,然后用白金鏈子穿起。 鐘語拿起那條項鏈,左右端詳一番,覺得實在不是自己能帶得起的,于是又放回盒子里,還給李杰,李杰卻不接,她索性將小盒子擱在他面前,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這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年后我挑幾樣好的特產給你帶過來,只是你可不許嫌棄它們粗糙” “不值什么錢,戴著玩吧,你帶來的東西我哪里敢嫌棄,搞不好可是要吃你臉色的” 想想剛剛的情景,她不由笑道:“這話要怎么說,那還不是因為你老是耍我” 話剛落音,就見服務員端了美食上桌,只得擱下話頭,先用餐。 用完餐,兩人起身準備離開,李杰卻叫住鐘語,將那個盒子再次遞給她道:“收下,不然我可是會生氣” 鐘語搖搖頭:“真不能,謝謝你的好意”說罷,轉身下樓,徒留李杰站在那里還伸著手。 李杰收回手,將小盒子胡亂塞進外套口袋里,跟著下樓。鐘語已經等在門外,李杰取了車,鐘語坐進車里,李杰才驅車離開。 一路上,他都沉著臉,鐘語不敢輕易開口,心里卻不是個滋味,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王子送名貴的禮物給平民,平民拿什么回送王子? 蘿卜白菜干? 別逗了,不對等的情誼是不可能長久的,她的自尊不允許她白得了他的禮物,可是她又沒有辦法回送同等貴重的,那就只能不收。 她很難過傷了他的心,可這就是所謂的差距,無法逾越,也就不能長久。 等車到了鐘語樓下時,她解開安全帶,跟李杰道別,李杰卻并不理她,她才剛開門下車,就見車‘嗖’地一聲沖了出去,濺起一地的塵土,嗆得她連聲咳嗽。 她心想:這樣反而更好,她連土特產都省了。 回到家,她把包擱在案桌上,倒在沙發里,很惆悵,就這樣失去了一位真性情的朋友,只是一想到明天的這個時候就在家里,她還是高興的笑出了聲。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杜峰,問她幾點出發,鐘語將張欣會送她的事說了一遍,告訴杜峰提前一點來她這邊,一起走,杜峰連忙答應下來,好像生怕她反悔似地。 ☆、回家(二) 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張欣開車來了鐘語這邊,鐘語看著門口的張欣和她身邊的那個超大號箱子,目瞪口呆,卻見張欣聳聳肩無辜地說“我說直接給你票子算了,我爸說你怎么交了我這樣沒心肝的人,一點誠意都沒有” “可是這個誠意,是不是爆棚了?” “這些又不是給你的,你做什么這副表情,這是給叔叔阿姨和小弟買的”張欣將那個大箱子推到一邊,拍拍手,然后端起桌上的水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我已經給他們買了很多禮物,裝了兩箱子,你這樣做又是什么意思?” “鐘語,你又是什么意思?”鐘語的表情和語言可能有些傷到張欣,她明顯動了氣,接著又說“怎么,嫌我們家的錢有銅臭味?”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阿欣,你明明知道,何必這樣問?” “我是知道,我知道你就算是餓死也不會找我,我還知道我哪怕是給你買根牙刷,你都恨不能還我十根,你真的拿我當朋友嗎?鐘語” 張欣冷笑道“我以為我們是什么都能共享的人,我以為這些都是不值得計較的事,可不是這樣的,從我們認識開始,你什么都跟我分的很清,分不清的那個,也不想分清的那個一直是我” 張欣走到陽臺上,伸手打開窗,冷風自窗外灌進來,吹得只穿著毛衣的鐘語一個機靈,她嘆了口氣“阿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欠別人的” “你終于說實話了,鐘語,我是別人,我是別人”張欣望著窗外的北京城,覺得燈光顯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