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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城復職的第一天,是游慶紅去接的她,他們在酒店里徹夜狂歡、互訴衷情。冬夜陰寒、漆黑如墨,有如人心,只有身邊的他、懷中的他、身體里的他,才是她的光與熱,是她唯一的希望與救贖。 在匯達證券領導的奔走下,對溫昕的裁決很快便下來了,她被罰了30萬元罰款,在內部得了個留職查看的處分,仍然可以推票、寫報告,只是兩年內不能升職加薪。錢是公司替她出的,作為對她背鍋的獎勵和補償。章浚亮的團隊已經不能留她了,公司索性分了個完全沒人看的小行業給她,簽了個業績合同,兩年內上不了新財富就自動離職。 溫昕明白,公司這是給了她兩年的時間另謀出路,畢竟是老牌國字頭公司,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仁至義盡。她在年底前推了游慶紅的幾支重倉股,又被游慶紅推薦去了幾家小基金路演了一圈。雖然股價表現一般,但好歹也讓她在四季度得到了一些派點,收入倒是較從前翻了一番。 章浚亮是個慣會做表面文章的,他又最是崇尚節儉、反對浪費,提倡物盡其用。溫昕跟他在派點爭奪上基本不構成競爭,何況他在得獎后便升了行業研究組的組長,仍是溫昕的上級,于是在交際應酬時他仍是會叫上溫昕,一副提攜幫帶的樣子。這倒讓溫昕的派點得的名正言順起來,同事們不覺有異,反倒羨慕她抱上了好大腿,竟是因禍得福了。 溫昕此時已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反正日子還不錯,干脆得過且過,太遠的將來她不敢想,也想不到。與游慶紅的關系,仍然維系著,她自己也說不上,對他有幾分情感需要,幾分利益需要。她只知道,游慶紅之于她,就好像她母親每日必打的鎮痛藥,雖知是毒,可若是離開了,便再也生無可戀。她幻想著,一年之后,找個派點兌換金高一點的友商,自立門戶當首席,有了游慶紅的幫助,她的收入可以再高一點,甚至可以自己拼拼新財富。 然而,幻想總是美好的,命運并沒有停止對溫昕的捉弄。 臨近春節時,溫昕發現自己懷孕了。證券行業的女性,生理期本就不規律,等她意識到不對,偷偷去檢查時,居然已經兩月有余了。她戰戰兢兢回到老家,被遲來的反應和忐忑的心緒折磨得憔悴不堪,諷刺的是,直到假期結束,她身體的異狀都沒有被任何親人察覺。 她孤零零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撫摸著已初現輪廓的肚子,回憶著孕育出腹中血rou的那一夜。他們那段時間正是干柴烈火,做得實在太過頻繁,游慶紅甚至需要以藥物來輔助。應該就是用藥的那一次吧?——她想。其實不管是哪一次,這總歸是上天的安排——她又想。但是她被上天捉弄了太久,她拿不準它這次安排的,是幸運還是劫難。 春節后,游慶紅便一直沒有主動約見過溫昕。他在發一個新產品,熊市發行本就艱難,他又是搶了元豐基金投資總監的先,此時自然是全身心地投入。 溫昕也沒有急于將消息告知于他。她仍在堅持和放棄間徘徊著,舉棋不定。她初時想要放棄,但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一般,TA開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成長,急切地宣示著自己的存在。每天早上照鏡子時,她都會被孩子的生長速度先驚到再喜到。天性使然,她終是生出了nongnong的不舍。 幼時喪父、母愛缺位、男友拋棄、世情涼薄,就連本以為境遇相似、共鳴強烈又救過她的“英雄”都能背棄她。一段露水姻緣,卻似救命甘霖,而且,竟能給她送來一個獨屬于自己的血脈,天意憐她,她怎能輕易舍棄? 她以己度人,想到游慶紅對于僅有一個獨生女的遺憾,以及她對他的依戀,便暗暗打定了主意,決定為自己和孩子爭上一爭。她起初對游慶紅的信心尚不足三成,所以潛意識里也是刻意拖瞞,但最新一次孕檢的發現卻讓她的信心增至了五成。證券從業者固有的賭性加之以己度人的人性通病,令她生出了幾分志在必得的奢望。 她本就日日束腹,瞞得身心俱疲,如此,倒是不用瞞下去了。就在她準備將實情告之游慶紅時,正好他的新產品也募集完畢,他用二人專用的通訊號碼約她去酒店一聚。 她解下束縛,舒服吐氣,換上件包身的衣裙,嬌羞喜悅又緊張忐忑地出了門。她進門后剛脫下大衣,向他展示“驚喜”的禮物,他便大驚失色,繼而怒極反笑道:“原以為你單純,沒想到居然拿你前男友的孩子找老子接盤!你這副樣子,找接盤俠起碼也去找個腦殘吧!還是你在當老子腦殘呢?” 溫昕聞言,先是滯愣,繼而將剛孕檢報告甩到他臉上,低聲抽泣起來。 游慶紅撿起報告,一目十行,先是呆愣,繼而又露出幾分吃驚的神色:“竟是雙胞胎?” 溫昕哽咽著“嗯”了一聲,委屈道:“你竟然不相信我?!?/br> 游慶紅趕忙上前,扶她坐下,手足無措道:“這……這……這也太意外了,我一個男人,哪懂這些。我這輩子只當過一回爹,經驗主義了啊、經驗主義了!” 溫昕揣度著他的語氣,品評著他的態度,對他的信心漲到了七成。她比了個“二”,將他的手覆于自己的腹上,嬌嗔道:“兩次了呢?!崩^而又嬌羞笑道:“三次?!彼粗?,目光中滿是得意和期待。 游慶紅當然知道溫昕在期待著什么,但她給的實在是驚不是喜,她期待的,他給不了。他抽開手,長嘆了口氣,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做掉吧?!?/br> 從希望滿懷到失望無限,從云端到淵底,這落差實在太大,溫昕怎會接受?無論游慶紅怎樣勸說,她又是哭鬧、又是哀求,就是不松口。 游慶紅說到最后,終于也變了臉,直身而立,恨恨道:“我是不可能離婚娶你的。你可以去找我老婆鬧,我老婆一定不會跟我離婚的,她罵的、恨的都只會是你,只要你丟得起這個人,你隨便。你也可以去我公司鬧,我這兩年業績好,市場化的地方,這種事對我不會有分毫影響,你如果不信,那就去試試吧,看看行業會封殺誰。這種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你非要把它們搞得這么復雜,最后受傷的只會是自己。你如果硬想要這兩個孩子,你就自己養吧,這樣得來的孩子,我是不會認的,你也更不要指望我再繼續幫你什么了。匯達是什么情況,我比你清楚,你就這么挺著肚子在匯達待著吧,你等著看匯達會怎么處理你、同事和同行會怎么孤立你吧。別說生下孩子了,你就這么挺著肚子出去走一圈,你在行業的名聲也就完了,你這樣的問題員工,不會再有地方愿意要。那你上哪掙錢去呢?沒有錢,你怎么生孩子?怎么養孩子?怎么給你媽治???怎么還債?況且,你敢回老家生么?你看看你家人能不能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