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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聲。 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他的,還是我的。 只是四肢百骸的熱量足以麻痹自己的每一根神經,包括大腦。 被他松開后,我還是有些怔怔的。 我不明白,為什么靳少忱對我的一句警告,我都能從里面聽出一種心痛無奈。 車載電話響起,李白的聲音依舊無波無瀾,報了個地址后,靳少忱按了掛斷。 啟動車子就往目標開去。 我們一路無話。 只是,空氣里,好似有什么東西在悄無聲息地變化。 看不到,抓不住。 車子最后停的地方是一處有閣樓的公寓。 門外一排珊欄,兩邊種滿了郁金香。 巖石樣式的地磚在綠色草坪上開出六個方塊,呈不規則排列型一直通向公寓門口。 公寓二樓的開著紅色小花的綠植垂在半空,一直落在頭頂,剛剛好的位置,滿目的朝氣蓬勃,四季皆春。 我完全不敢想象這是方劑的住所。 這樣的格調和他給人的感覺完全是兩個人。 靳少忱停了車,我站在車下不等打量完這個公寓,就被他牽著手走了進去。 甩不掉的悍力。 我有些惡毒地想,要是被司楠看到了,看他怎么解釋。 靳少忱帶著我站在門口敲門,他只敲了兩聲,里面就有人開門。 我還沒看清開門的人是誰,靳少忱就撂下我的手,拳風雷厲地朝來人臉上招呼,招招斃命的狠厲,摜在地上的聲響十足大,拳頭砸在骨頭上的鈍聲更重。 走進去,才發現地上躺的那人是方劑。 方劑的一只胳膊好像脫臼了,像根軟面條一樣無力垂在身側,白色的襯衫被地板蹭到胸腹的位置,露出肚子上慢慢顯色的淤青。 靳少忱正把他提起來摜在墻上揍,往肚子上砸了一拳,方劑就不受控制地吐出胃液,臉色漲得紫青。 靳少忱打人的架勢實在嚇人,像是要把方劑往死里揍一樣。 我輕聲喊著,“靳少忱....” 我是來找朱朱的,我可以不管方劑的死活,更何況,我也該上去扇他幾巴掌解解恨才是。 可看到他被靳少忱揍得滿嘴是血,我又開始不忍心。 方劑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我拉住靳少忱的胳膊,“別打了,他已經...” 目光觸及到靳少忱嗜血的眸子,我差點手軟到松開他。 或許門口的聲音太大,里面的朱朱滿臉訝異地走了出來。 看到客廳的景象,她更是張大了嘴。 最后,超出我所預料的是,她直接撲向方劑,把靳少忱往外推,“你瘋了!你要把他打死??!” 靳少忱停下手腕,轉了轉,下巴抬了抬,“一邊站著?!?/br> 不知道說的是朱朱還是我。 看到朱朱,我更是把靳少忱的胳膊死死拽著。 朱朱已經把方劑護在身后,像保護雞仔的母雞一樣張開雙臂,攔著靳少忱說,“你個暴力狂!除了會打人你還會做什么!難怪楊桃不愿意跟你!” 明顯感覺到靳少忱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面色不變,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陰鶩的眼神透著幾分血色,“是嗎?” 說完,他對著方劑又是一拳。 我看到朱朱不怕死的把臉伸到靳少忱拳頭下方。 我死死拽著靳少忱的胳膊,卻被他強有力的出拳動作差點甩出去,只堪堪發出一聲尖叫,“靳少忱——” 音落。 靳少忱的拳頭也靜止。 朱朱睜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靳少忱。 她的臉和靳少忱的拳頭只隔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靳少忱慢慢收回手,他的骨節上全是血,不知道是方劑的還是他自己的。 “這次給你個教訓,想追回自己的女人就不要把我的女人拖下水!” 朱朱看了我一眼,神色里注滿了抱歉,愧疚,我朝她搖搖頭,想說什么,當著兩個男人的面卻說不出口。 只要她知道,我沒有和方劑一起合伙耍她就好。 可是,等等。 我的女人? 靳少忱吃錯藥了嗎。 我訝異地挑眉看向他,卻被他轉身拉過手就往外走。 我掙扎無果,又看向朱朱,哪知道朱朱非但沒有跟著我,反而蹲下來,仔細檢查方劑身上的傷。 客廳一片狼藉,入目都是洗劫后的混亂,身后的方劑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透過那層被血染遍的臉,我好像看到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總覺得哪兒不對。 可又說不上哪兒不對。 直到出來,我才想起來,明明我是來救朱朱的。 怎么反而朱朱在保護方劑呢。 明明在醫院的時候,她還那么抗拒,不想看到方劑。 我剛還想拉著她一起出來,結果看到她看向方劑的眼神時,我就明白了。 愛這個東西。 克制不了的。 它總是無形中暴.露自己。 一個眼神,一個舉動,甚至,一次心跳。 都會暴.露。 掌心再次變得guntang。 我用力甩掉靳少忱的手,手用力握成拳,低頭看著腳下的草坪說,“我叫人來接我,不需要你送了?!?/br> 靳少忱沒管我,上前攔腰抱起我,在我的驚呼聲中把我抱到了副駕駛,又幫我系了安全帶。 這次的距離更近,近到他只要再低一點,就可以吻到我的唇。 呼吸交融充盈在鼻尖。 我莫名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內心是害怕還是抗拒。 整個人變得有些僵麻。 靳少忱已經撤開身,人還站在副駕駛的門邊,手撐著座椅,離我不到三公分的距離,他墨藍的眸深幽難測,那抹異樣的情緒洶涌濃烈,幾乎要把和他對視的人淹沒。 他就那樣站在車門邊,有風吹過,帶來他低低地自嘲地聲音,“桃子,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就是個送命題。 他在我眼里,一直就是個視他人如草芥,不,是視他人如糞土。 但他不論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 他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做什么。 四年前,他眼睜睜地看著馬龍被活揍,是因為逼我跟他相認,逼我親口說出認識他。 四年前,他在小溫鄉找到我,對我說,會幫我擺平,珠寶店的兩個劫匪就被重新判了死刑。 對。 包括,他找到我,偶遇我,和我相識。 都是有原因的。 我撇開臉久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耳邊聽到靳少忱一聲嘆息,緊接著,唇上一重,那人不輕不重地在我嘴巴上碾了碾,在我推開他之前又迅速撤離。 我當時并不清楚,靳少忱這個舉動是什么意思。 我單純的以為,他不想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