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不敢睡著,卻還是抵不過疲倦,一不小心睡著了。 凌晨五點,夢魘到哭著醒來。 夢里的臉變換著,從朱朱變成尋.歡,再從尋.歡變成靳少忱。 靳少忱摸我的臉,親吻我的唇,在我耳邊柔聲說,“等我回來就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br> 我就突然醒了。 我一直以來,都特別信任靳少忱。 這種沒來由的信任,在他強勢的存在下漸漸變成了習慣,最后形成依賴。 顧隊說得對。 我心里早就明白。 可我卻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凌晨六點左右,院子里的狗瘋狂地叫了起來。 我聽到李父李母問話的聲音,“你,找哪位?” 我心里有了預感。 正暗暗猜測,就聽李母問,“外國人?” 可以百分百確定了。 我飛快地穿好衣服,剛穿上鞋,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 伴著李父李母動怒地聲音,“你什么人啊,進來干什么啊,你到底要……這個門不能開!” 男人帶著一身風塵仆仆的倦態站在門外。 我好像很久沒見到他了。 其實我很清楚,不過整整十三天沒見而已。 我卻從他走的那天開始,就想念到現在。 男人依舊側臉削肅冷硬,輪廓的線條深邃,外間的光線打在他臉上,襯得他棱角分明,眉眼甚是好看。 他抿著唇,睨向我的目光晦澀難懂。 我在他進來那一刻,就在不停猜測,昨晚我和白士熵通話是不是被他發現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不期然看到他朝我伸手,我冷不丁向后退了退。 我不該怕他的。 明明他騙了我,利用我,甚至毀了我。 我卻還是懼他。 我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離他遠遠的。 靳少忱上前幾步,抓過我的手臂,把我按進懷里,在我頭頂輕聲說,“我會幫你擺平?!?/br> 擺平什么。 我很茫然。 可心口卻咚咚咚地加速跳躍。 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帶給我的傷害,加注到他自己身上呢。 心跳劇烈。 似乎是在為我這種雞蛋碰石頭的想法鼓掌。 我沉浸在自己的報復心里,被靳少忱攬著離開了李家。 臨走前,我都忘了和李父李母打招呼。 我眼里心里都是靳少忱。 紙張上的每一個字符。 白士熵問出的問題。 靳少忱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以及,此時此刻的靳少忱。 他在我耳邊說話,聲音明明很近,聽在耳里仿佛隔得很遠,遠到我以為都是幻聽。 “怎么不接我電話?” “怎么不說話?” “楊桃,看著我?!?/br> “楊桃,你怎么了?” 他突然停下來,按住我的肩膀,深藍色湛亮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人的靈魂,他直直盯著我的眼睛,最后抱住我,跟我說,“沒事了,我來了?!?/br> 啊,他肯定以為我在為尋.歡難過。 不是。 我是在想,不論如何,我都傷不了他。 這場戰役。 他靳少忱贏了。 遺產,他拿到了。 包括,我的心。 我輕輕擁住他,在他肩膀處深深吸了口氣,“靳少忱,我們離婚吧?!?/br> 懷抱陡然變得僵硬,靳少忱不可置信地推開我,大掌箍著我的肩膀,目光凌厲似刀鋒,“你說什么?” 肩上的力道很重,痛得我面目都有些扭曲,我硬是擠出笑,“我說,我們離婚吧,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br> 靳少忱一拳砸在旁邊的墻上,然后流血的手拉著我上車。 李白在駕駛座開車。 我和靳少忱坐在后座。 他的右手骨節處正往外滲血,他渾然不覺,用那只流血的手用力握住我的手。 我的心臟砰砰砰直跳。 因為,在他拳風掃過來那一刻,我以為那一拳會落在自己臉上。 車子一直往前開,我不知道靳少忱要帶我去哪兒。 我只知道,他現在正在盛怒邊緣。 上一次,他這樣憤怒的畫面還近在眼前,我不由瑟縮了下,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這種焊勁像要把我的手指捏碎。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灼灼如火地眸光。 也是很久后,我才從他這樣受傷的眸光里讀出來他眼底的訊息。 車子開到溫城,他帶我找了個餐廳吃飯。 服務員被他駭人的臉色嚇到,遞菜單過來時都不敢開口問,只安靜立在旁邊。 靳少忱把菜單放在一邊,等我開口。 我就點了份套餐。 他把菜單扔給服務員,“和她一樣?!?/br> 服務員走后,我們誰都沒說一句話。 我覺得我沒什么好說的,他騙了我,利用了我,毀了我。 可我毀不了他。 我愛他。 我味如嚼蠟地吃著東西,偶爾抬頭看到他堅毅的下巴,心口的酸澀就開始無限擴大。 我是不是應該像個潑婦一樣去抓花他的臉,去打他去鬧一鬧呢。 可是,白士熵早就看穿我了啊。 我是鴕鳥。 遇到危險,只會把腦袋埋進沙里。 掩耳盜鈴。 自欺欺人。 他的手還在流血,鮮紅的血順著手背流進袖口,每每他抬手取杯子喝水,那血就會滲進黑色袖口。 我撇開臉,自顧自吃飯。 我發現自己特沒出息,因為他不過是手背受傷流了點血而已,我卻控制不住非常想過去幫他處理傷口的沖動。 有服務員過來遞了棉簽和酒精放在桌上。 是剛剛那個被他嚇得不敢說話的服務員。 靳少忱放下筷子,破天荒對服務員說了聲謝謝。 服務員是個非??蓯鄣呐⒆?,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不到,臉紅紅的,受寵若驚般連連擺手說沒事。 她說完就站在那看著我,似乎有些疑惑地樣子問我,“jiejie,你怎么不幫他包扎傷口?” 我握著勺子一時啞然,抬頭看了眼靳少忱,他正盯著自己的手背看,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就低下頭,專心吃自己的飯。 餐桌上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服務員卻突然小聲對靳少忱說,“我幫你包扎吧,我以前經常幫我爸包扎,你放心,我有經驗的?!?/br> 她臉上的神色非常自信,渾身充滿了屬于這個年紀的朝氣和樂觀。 她說完,就開始動手替靳少忱消毒。 靳少忱沒有拒絕,閑閑倚著靠背,眼睛不知道看哪里。 我食不知味地咀嚼完嘴里的東西,從口袋里掏出兩張一百,壓在筷子底下,轉身就走。 靳少忱卻猛地站起身,隔著餐桌一把拉住我。 第九十三章 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