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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想,不敢想。 那些灰暗的記憶一旦涌出來,只會令我渾身發冷。 我在記者的聲聲詢問里,不可抑制地回想起血泊里的人,黑乎乎的血洞,瞪大的雙眼…… “楊小姐,請問,你跟靳二少是什么關系?” “楊小姐,靳二少知道你以前離過婚嗎?” 身子慢慢僵涼,我卻還有一絲清明把司北扯過來,用力把他從人群中推出去,“司北,快去上車!” 司北提著兩個大袋子,被擠來擠去,總算被我推著走了出去,可話筒攝像機還有人墻卻把我擠了回來,我又被重新包圍了起來。 已經走出包圍圈的司北看著我的方向,眼睛淡淡的,灰色的瞳仁里是我不曾見過的神色。 我驀然想起白士熵的那句何必呢。 我不懂,他是問我何必出來救司北,還是在說別的什么。 這么一耽擱,所有記者的問題愈發犀利尖刻,像是不知道此時此刻正在揭露別人身上的疤痕一樣,每個人,每個人面色正義的向我討要答案和真相。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鏡頭還算端正地微笑,“我和靳先生不過萍水相逢,沒什么其他關系?!?/br> 一語話畢,我就想找突破口沖出來,卻不料又被記者團團圍住,她們七嘴八舌地分析,“靳二少極少帶女伴出行,是不是靳二少不允許你透露給媒體?” “不是,不是?!蔽覙O口否認。 奈何她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一直纏著不放。 我抬頭看到白士熵的車門被打開,他理了理西服,抬腿就要走過來,我心里一急就想動手沖出人群。 我要是被記者拍到和靳少忱的哥哥在一起的畫面,我真不如把自己打暈在這里一了百了。 我心急地朝白士熵使眼色,希望他別過來,恐又擔心記者發現我的異樣,只能一邊擠開人一邊慢慢移動。 突然聽到馬路上急速的剎車聲響起,一輛黑色的私車從遠處打了個漂移速度駭人地停在我面前,停下之前,強大的馬力聲還在嗚嗚直鳴。 白士熵看到車的那瞬間就轉身回到車上,我看到司北也坐了進去,車子馬上開了出去。 我心里焦急,卻怎么也想不通,我還沒上車,他們怎么就把車開走了。 幾個記者被車尖銳的剎車聲嚇到,還跳開了幾步遠,我趁機就跑,剛經過那輛私家黑車車頭,就看到車門打開,一只沉穩有力的手抓住了我。 靳少忱一身黑色大衣,身高腿長站了出來,和我并肩而立的同時把我攬進懷里,護犢的姿態,讓人心生安全的姿態。 我心頭陡然一松,又驚又喜,“靳少忱,你怎么來了?” 他就看著我,低低“嗯”了聲。 我擔心他沒搞清情況,拉了拉他的衣袖,“我說,你怎么來了?” 這兒這么多記者,今天不知道又要鬧出些什么新聞。 他攬著我的力道又緊了些,語氣低低地聽不出情緒,“嗯,我來了?!?/br> 很多年后,我才徹底了解這三個字的含義,包括靳少忱這個男人。就像我此刻,根本不清楚他對我說出這三個字時,隱在眼底的紛亂情緒。他慣常把情緒隱藏得很深,也慣常把感情隱藏得很深。所以,我們后來蹉跎了那么久,不是沒有道理。 我趴在他懷里,聽他有力的心跳,剛剛發顫的指尖都平靜下來,猛地又想起來什么,剛想說話,就發現剛剛四處跳開的記者又一窩蜂涌了上來,這次是直接把話筒戳在靳少忱胸前。 問題還是那些問題,只不過這次問的不是我,問的是靳少忱。 “請問靳二少爺,您和身邊這位女士是什么關系?” 我立馬推開靳少忱攬在肩上的手臂,擺出肅穆的樣子回復記者,“我說了萍水相逢?!?/br> 靳少忱卻沒配合我,他很不悅地把我重新扯進懷里,末了揉我的發頂,幾乎是淺笑著對記者說,“很抱歉,介紹晚了,這是我老婆,楊桃?!?/br> 轟地一聲,我腦子炸開,瞬間一片空白。 后面其他記者問了什么,我都有些朦朧了,只瞪著靳少忱,看他削薄的唇一開一合。 一口一個,我老婆。 回神時,耳朵里充斥著各種驚呼聲,“???靳二少結婚了???!” 咔嚓咔嚓相機不停拍攝的聲音。 以及靳少忱低沉微冷的聲音,“有些媒體自作聰明,不知道從哪杜撰出來的消息詆毀我老婆,包括我老婆的家人....” 他恰到好處地停住,引發下面幾個記者接口,“靳二少的意思是,楊小姐并沒有離婚,母親也沒有自殺是嗎?” 我手指緊張的蜷縮在一起,捏得掌心微痛。 肩上卻傳來安撫性的力道,靳少忱順勢把我整個人攬進懷里,只留了我的背影給記者,“我岳母是溫城警察,十年前為救人質中槍身亡,其他的還需要我多說嗎?” 我身體輕輕一顫,卻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把我家里的事情也調查清楚了,心里又是一陣酸澀。 可是真相永遠都是殘忍的。 就像不論如何自欺欺人,我還是離過婚啊,這是神仙也改不了的事實。 我想抬頭看他的表情,只覺背上的壓力重得我抬不起頭。 身后傳來一道疑惑地女聲,“靳先生,有人去溫城查詢過,有照片的,說是看到楊小姐的前夫...” 我不經意一抖,靳少忱箍住我的力道又緊了幾分,語氣帶著漫不經心,“是嗎?” 話鋒一轉,“我之前在國外,還有報紙刊登我在國內和模特出游?!?/br> 我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只感覺此起彼伏的呼吸帶著難言的驚訝,“靳先生的意思就是,這些都是旁人刻意捏造杜撰的是嗎?” 靳少忱不咸不淡地反問,“你們記者不比我清楚這里的道道?” 一番話說得十幾個記者紛紛啞口無言。 我不得不佩服起他來,短短不到一分鐘,他徹底把被動局面調轉成主動方,甚至還引導著記者去往別的方向。 即便后面別人查出什么,卻也無法指控這些話是來自靳少忱之口。 臨走之前,他涼涼地看著那群記者說,“以后不要讓我再看到關于我老婆的新聞,你們知道的,我脾氣不是很好?!?/br> 這下,卻是再沒人敢攔,靳少忱把我送到副駕駛,順勢幫我系上安全帶,還在我額頭印了個吻,隨后才繞到駕駛座把車子開了出去。 從后視鏡里,還可以看到站在那的十幾個記者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車子開得特別快,路上有警車跟著追了過來,追了幾條街都沒追上,倒是追得好好的突然又停了,可能是看到了靳少忱的車牌。 靳少忱把車停在公寓門口那顆樹下,安全帶剛解開,就傾身過來吻住我。 氣息又急又熱,帶著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