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8
。 他們隱沒在黑暗的這邊,荊復洲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著房門,特種兵們在想辦法把特制房門打開,不時有槍聲落進他的耳朵里。他知道那些人打不開的,可同樣的,他也出不去,這么耗下去,最后損失的只會是他。 床腳的位置蜷縮著一個人,白色襯衫,淺色牛仔褲。安愿之前扎起來的頭發現在已經散開了,她低著頭,外面偶爾的槍聲像是勝利的號角,擊打在落敗者的傷口上。她的手抓著自己的衣角,胸口里著了一團火,燒的她苦不堪言。她寧愿剛剛荊復洲那一槍爆了她的頭,也算讓她死的漂亮,他日到了九泉之下,也好跟程祈做一個交代。 而眼下荊復洲即便敗局已定,她依舊提著一顆心,不能有一刻的放松。 他們彼此沉默,一個等待著已成定局的結果,一個還在窮途末路中企圖尋找一線希望。 “荊復洲,你伏法吧?!币膊恢肋^了多久,安愿啞著嗓子開口:“沒有機會了,你這次輸的徹徹底底?!?/br> 荊復洲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開,眼神在她臉上轉了一圈,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不會的,安愿,我在外面闖了這么多年,什么場面都見過。你等著,那些警察都是飯桶,撐死只能耗上三天,等我出去了……”他頓了頓,眼里有掩飾不住的不安:“現在要是出去了一定就是死,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不想活,誰也沒法子弄死我?!?/br> 他說完,深吸了口氣,猛然聽到槍聲從窗口的位置傳來,防彈玻璃發出悶響,他如同驚弓之鳥,目眥盡裂的望向窗邊,臉色灰敗。 安愿不再說話,靜靜看著他的四面楚歌,山窮水盡。房門外的響動停了,顯然那些人在沒有先進設備的情況下根本拿這扇門沒辦法。荊復洲像是松了口氣,冷笑一聲,伸手從床頭的抽屜里摸出一盒煙,還沒點燃,突然聽到周凜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他是不可能站到窗邊的,那里太危險,即便有防彈玻璃也不一定能保障絕對的安全。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周凜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被大大削弱,幾乎就要聽不清。隨著聲音響起,安愿猛地抬起頭,荊復洲的瞳孔狠狠晃動了一下,身形依舊不動如山。 “荊復洲,你認罪吧,荊冉已經都承認了?!?/br> 荊冉,荊冉。他如夢方醒,想起自己那個被他安置在陵川的jiejie。他的jiejie從小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他窮盡一切,不過就是為了給她好的生活。而如今,拖她下地獄的,卻也是他。直到這一刻,荊復洲忽然明白,他這么久以來親手建立起的屬于他的王國,是真的寂滅了。他是站在孤島上的人,以往全部的罪孽,得用命去還。 可他又想不通,自己怎么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啞著嗓子,他看向對面的安愿,眼里依舊帶著陰冷,卻隱隱顫抖:“安愿,事情到這一步,你不用再騙我。周凜不知道這個地方,他能找過來,跟你有沒有關系?” 遮光窗簾把他的表情襯托的更加陰森,安愿思索片刻,腦海里的東西紛繁復雜,頓了頓,她把襯衫的扣子解開,露出肩膀上的那一片紋身:“荊復洲,當初周凜給我紋身的時候,里面藏了追蹤器?!?/br> 這件事并不是他們商量好的,在那時候他們甚至還不是同盟。周凜將安愿當做棋子,安愿對一切毫不知情。直到他們透露了身份,她才知道,自己只要跟在荊復洲身邊,周凜就可以掌握他全部的動向。 她看著他,聲音很輕:“荊復洲,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相信善惡有報?!?/br> 他手里還拿著那根沒來得及點燃的煙,聽到這話之后恍惚的笑了笑,竟順著她點了點頭?;蛟S她說的沒錯,善惡有報,所謂不報也不過是時候未到而已。他千算萬算,偏偏輸在那一塊小小的紋身上,更諷刺的是,那紋身刻的還是他的名字。 荊復洲把煙放下,從地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些許搖晃,走到衣柜前面去。 柜子的最底層有個保險箱,他輸入密碼把箱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把槍。那是一把P210,是許多收藏家們的狂熱的愛,價格高昂,一直被他藏在保險箱里。槍里有滿滿的子彈,他把它拿在手里,轉身朝安愿走過來。 以往他這樣走近,周身都是不可侵犯的強大氣場,而如今,卻忽然像是落敗的喪家之犬。安愿從地上站起身,面對著面,荊復洲把手.槍放在她身邊的小桌上,冷冷的槍身吸引著安愿的目光,卻也讓她原本塵埃落定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你要干什么?” “我說過了,除了我自己不想活,誰也沒法子弄死我?!鼻G復洲凝視著她:“安愿,我承認我輸了,但我不是輸給他們,我是輸給你。你一開始來找我,是為了取我的命給程祈報仇對吧?槍在這,我給你機會?!?/br> P210槍身設計精美,帶著復古的味道。安愿死死盯著它,那東西距離她那么近,近到她一伸手就可以把它握在手里??山K究是擔心有詐,她不敢輕舉妄動,警惕的看向對面的男人。 因著這樣的眼神,荊復洲的心墜入谷底,事已至此,她卻依舊連一丁點的愛都不肯施舍給他。他眨了眨眼,把眼眶泛上來的酸澀?;厝?,將那把槍往她的方向推了推,露出一個悲戚的笑:“安愿,你要是夠狠心,現在就拿它打死我。全世界這么多人,我只甘心死在你手里?!?/br> 她依舊沒有動,荊復洲站起身,把槍塞進她的掌心。他人生中經歷過無數次賭注,輸贏都有,有時候賭的是錢,有時候賭的是命。而現在他在賭什么?大概是用自己的命去賭她心里的那一點愛。他賭她會不會舍不得,賭她到底是個女人,那么多的日夜,他的心意她不可能毫不動容。 倘若她不忍殺他,那今天他就算拼了命也要給自己殺出條血路東山再起;倘若她真的狠心,那死在她手里,也不枉他這輩子,癡人說夢的愛錯一回。他的心里忽然變得焦灼,是比剛剛被警察包圍了還要焦灼的感覺,他看著她,而她低著頭,目光無比專注的望著手里的槍。 “荊復洲,我沒有這個權利,該制裁你的是法律,是警察,而不是……”“我說過了,”他打斷她的話:“安愿,全世界這么多人,我只甘心死在你手里?!?/br> 他將她的糾結看在眼里,卻無法確定這糾結里有幾分情意。心里焦灼,他拿起煙叼在嘴里,抬手用打火機點燃。蒼勁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著,他知道這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緊張,緊張這一次他是不是,又會輸在她手里。 呼出口氣,荊復洲晃了晃手里的煙,朝著安愿道:“我給你一根煙的時間考慮,這根煙抽完,你要是做不了決定,主動權就在我手里了?!?/br> 安愿低著頭,因為這個動作,她沒有看到荊復洲眼里近乎癡纏的眷戀。扶著床沿,安愿緩緩的坐下來,那把槍被她放在腿上,她神情有些凝重,后背挺得筆直,白色襯衫的扣子還開著,隱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