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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潮乎乎的并不好受。荊復洲把板凳往墻邊踢了踢,抬抬下巴道:“站上去,把那上面的東西拿下來?!?/br> 他這話說的比剛剛要平靜許多,卻讓安愿覺得膽戰心驚,像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壓抑的和平。她心里飛速的思考著對策,思考現在的荊復洲到底有多么憤怒,她不知道在經歷了第二次背叛后,荊復洲是不是還會愿意留著她這條命。手心里滿是冷汗,安愿不敢多說,順從的站到板凳上,伸出手。 憑空摸了幾把,什么都沒摸到,她踮起腳,又摸了摸,還是沒有。估計是剛剛推得太里面,現在夠不到了。舔了舔嘴唇,安愿覺得自己嗓子發干,看了他一眼:“我夠不到?!?/br> 荊復洲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這眼神更像是一種凌遲,讓安愿不堪重負。她還站在板凳上,剛剛還偽裝在臉上的生動鮮活終于徹底寂滅,垂下頭,她決定先服軟:“我從外面買了個手機?!?/br> 荊復洲眼神不變,站在原地,因為這句話似乎不屑的輕嗤了一聲:“你能跟誰聯系?” 她靜默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憤怒和不甘在沉默里被急速放大,荊復洲深吸口氣,雖然早就知道手機的存在,可真正看到她的背叛,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憤怒驅使著他去做一些暴戾的事,恨不得將面前的女人生生撕碎,抬起手的時候他看見安愿縮小的瞳孔,那手在空中硬生生的轉了個方向,握住一旁架子上的化妝水,狠狠砸在安愿身后的墻上。 玻璃瓶子撞擊在白瓷磚面,發出劇烈的聲響。安愿身子一抖,抿緊了唇。 “我對你不好嗎?”荊復洲一步步朝她逼近,那種仿佛能將人灼傷的氣場讓安愿忍不住想要后退。面前的男人像是忽然獸化,青面獠牙:“我他媽問你呢!我對你不好嗎???” 安愿閉上眼,因為緊張而呼吸不勻。 他的問題讓她恍惚,他對她不好嗎?可是,他對她好嗎。她始終還是記得他站在那個荒蕪的山坡上摟著她的腰,讓她眼睜睜看著程祈灰飛煙滅。 “你喜歡彈琴,我給你一間屋子給你放樂器,想要的不想要的都給你買回來堆著;你懷孕了,我天天把你像祖宗一樣供著,恨不得什么事都替你cao辦好,你皺一下眉頭我都緊張半天;你說孩子沒有了,我這個當爸爸的最后一個知道,我什么都不說,我安慰你說孩子還能再有……安愿,你是真的沒有心,還是算準了我舍不得要你的命,來利用我?你真當我不敢殺你,真當我這輩子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荊復洲一直向前,安愿的后背被迫貼在墻壁上。瓷磚墻壁上的水蒸氣冷卻下來,水珠透過襯衫滲透到安愿的背上。她低著頭,身子有不自覺的顫抖,下一秒,荊復洲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指很瘦,骨節蒼勁,隨著力道的增加,那骨節仿佛快要嵌入安愿的脖子里。她被迫揚起了頭,細長的眼睛瞪圓了,向來清冷的眼里蓄滿了淚。她是知道他愛她的,可是這一刻又明白,荊復洲這樣的男人,怎么會因為區區一點愛,而姑息背叛和欺騙。 可分明,在這個房子里,他們剛剛還激烈的纏綿過。 安愿伸手握住荊復洲的手腕,他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松動,她的眼淚滾落下來,雙腿無力的踢動了幾下。她忽然相信,他是真的要她死,眼前又是自己問他能不能金盆洗手的畫面,想來只覺得意外的諷刺。 安愿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眼前的人開始漸漸模糊,整張臉都漲成了青紫色。荊復洲的嘴唇抿的很緊,手下卻微微放松了力道,他凝視著她,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明明最開始就是她來招惹他的,愛情原來是這么不公平的一件事。 掐死她,那么一切都結束。他今年三十二歲,何苦沒有更好的女人。 安愿的手從他手腕上頹然放下,不再掙扎,是終于認命,只等那最后一口氣斷掉。面前的男人卻忽然松了手,她猝不及防,猶如溺水的人被拉出了水面,眼前一片花白,腿一軟,在他面前癱坐下去。 浴室里很安靜,只剩下安愿一人急促的呼吸聲。荊復洲面如死灰,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緩緩地,將手伸過去。 就在安愿的手垂下去的那一刻,他害怕了。他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他再也遇不見安愿這樣的女人。她不是最好的,她是世界上的另一個他,一個沒有妥協的他。 伸過來的手骨節蒼勁,是剛剛還扣在她脖子上的那只。安愿滿臉是淚,紅著眼睛抬起頭,曾經倔強的仇恨死灰復燃,她凝視著他,像是在宣布游戲結果:“荊復洲,你又輸了?!?/br> “是,我輸了?!鼻G復洲在她面前蹲下,他愛她,所以他輸了,輸的心甘情愿,被人剜走了心臟還要甘之如飴。眼神里的陰戾變成了一片悲戚,他眼底有淡淡浮光,以及深重的無能為力:“你算準了,我是舍不得要你的命。安愿,你總是能贏?!?/br> 他靠近一些,安愿受驚似的縮了縮肩膀,荊復洲眼神一頓,手掌落在她的臉頰上,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安愿,別再跟我耍那些沒有用的心眼。這話我早就說過,這是最后一遍。以前的事我不追究,我認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好好去過。別再把你那些所謂的正義信仰搬出來,從你對著薛老揮刀子的那一天開始,你就跟好人兩個字沒有關系了?!?/br> 他說著靠近了,不顧安愿的抵抗,將嘴唇壓在她的唇上。這個吻來的生硬,沒有深入沒有纏綿,只是麻木的相互觸碰了一下便分開。荊復洲低頭,用手臂將她圈在自己懷里,眼里的溫柔更像是侵略者的號角,讓安愿不寒而栗。 他扯出一個冷笑,輕吻上她的眼睛,覆蓋她驚懼的眼神:“安愿,我們一起下地獄吧?!?/br> 那個高臺上的手機,最終被荊復洲拿出來摔得四分五裂。安愿站在一邊,他回過頭,和她對視,沉默里,安愿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 “荊復洲,我不是來陪你下地獄的,我是為了送你下地獄?!?/br> “好啊,我還是那句話,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br> 他打橫抱起她,浴室地上都是手機碎片,他小心的繞過去,走出浴室將她放倒在床上。安愿的長發散開,微卷的弧度,他俯身,不到一拳的距離,兩張臉貼的很近很近。 他的襯衫寬大輕薄,這么平躺下去,身材起伏便一覽無遺。荊復洲伸手將襯衫的扣子解開,屋子里燈光大亮,安愿冰冷的臉色有了裂痕,盯著他的眼睛咬緊牙關:“荊復洲,我不想?!?/br> “我想?!彼挥煞终f的低下頭,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按到一邊。白皙的脖子上留著他的指印,現在看還是紅色,明早估計就會轉為青紫。他是下了死手,沒給她留一點余地,細細審視了一會兒,他閉眼,含吮住那一塊。 安愿皺眉,他唇下的,屬于她的動脈慢慢加速,帶著讓人嗜血的誘惑。 這究竟是緊張還是興奮,他不去想。手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