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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覺得這句太過蒼白,她頓了頓補充道:“我不在乎?!?/br> “他是你什么人?男朋友?”許駿看著她,直到安愿慢慢把頭抬起來,她的眼神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緩慢的搖了搖頭:“他不是我男朋友?!?/br> 許駿忽然記起上學期在圖書館,她在書上寫下的那句話。嗓子里有點干澀,說出的話也帶著艱難:“……那他,是你喜歡的人?” 許駿的眼神太美好了。是屬于少年的不染塵埃。安愿望著他,在他干凈的瞳孔里去找那個小小的自己。要是可以和他在一起,那之前的一切終究都會被治愈的吧,誰不想找一個輕松的方式來活,誰不想過的無憂無慮呢??墒且呀涀叩竭@一步,她哪里還有后路,竊聽器的盒子就放在宿舍里桌子下面,只差最后一步她就可以成功。 站定了,安愿看向許駿:“怎么說呢,其實說的直白一點,他是我的金主。你明白么?” 陵川人都知道夢死,再了解的深一些就會知道荊復洲。許駿是土生土長的陵川人,怎么會不明白夢死老板背后代表的榮華富貴??善前苍?,臣服在那樣的紙醉金迷里,他明明覺得她不該是那樣的人。 他不說話,安愿狠了狠心,接著道:“你知道鼓樓嗎?那里現在是我一個人的,他把那個地方送給我了。同學們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我開學的時候是被他親自開車送過來的,也是在這,他塞給我一張卡。整個寒假我哪也沒去,就在鼓樓里面陪著他,因為陪他我換了新的小提琴,我也不用再累死累活的學習就為了那么幾百塊錢的獎學金?!?/br> 許駿的眼睛瞪大了,又緩緩的眨了眨,他心里的震驚和失望全都從那雙眼睛里透露出來。安愿笑了笑,轉身往樓梯里走,聲控燈又壞了,她踩在樓梯上的聲音那么大,四周卻還是一片漆黑。 就像她曾經站在程祈墓前喊了那么久,他卻半點回應都給不了她。 把吉他放在地上,安愿端起自己的臉盆去水房洗漱。過了十點水房的人就很少,她站在水龍頭前面,冷水潑在臉上,眼淚終于可以落下來而不會被看到。 沒有關系,她安慰自己。就快看到光亮了,就快了。 那之后,安愿沒有再跟著樂隊去廣場上唱歌,所以也就不知道,荊復洲為了看她,去那邊繞過幾次。他們平日里很少打電話聯系,并不會像宿舍里熱戀的女孩子,抱著電話大半夜都不撒手。他們的感情大多體現在床笫之間,體現在彼此相融的喘息里。 周末照例回去鼓樓,安愿包里早就裝好了竊聽器。錢是她從荊復洲卡里提出來又存在自己卡里花出去的,荊復洲不會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錢最后反倒用來算計自己。 阿洋今晚有事沒去接她,出租車不能進到院子里,所以安愿背著包自己往里走。這一帶算是郊區,平時就鮮少有人,這會兒到了晚上更是連車都沒有幾個。安愿有輕微的近視,今晚沒戴隱形眼鏡,遠遠地似乎看見誰站在大門口,她心里疑惑,但也沒想太多,走近了才發現是個陌生女人,很年輕,跟她差不多的年紀,只是臉色慘白,如同索命女鬼。 安愿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站在鼓樓門口,忽然記起自己曾經問荊復洲這里是不是死過人。她到底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強壓著心里的慌亂,拿出鑰匙來開門。鑰匙串碰撞在一起聲音清脆,一旁站著的女人忽然轉過頭來,安愿不敢看她,越是著急越是出錯,找了半天都沒能將鑰匙□□鎖孔里。 余光里女孩走近了,她低著頭,可以看見她露出的手腕上好深的一道疤,那是動脈的位置,那樣一道傷口,人怎么可能活下來?安愿手指發抖,好不容易碰對了鎖孔,大門一打開,她匆忙邁步進去,回身卻發現女孩面色鐵青的扒住門把手,硬是也要擠進來。 鑰匙掉落在地上,安愿哪里還敢關門,只顧著踉踉蹌蹌的往樓里跑。大概是她的情緒帶動了那女孩的情緒,她腳下忽然加速,竟追著她過來了。樓里的大門關著,屋內燈火通明,安愿急促的敲門,聲音恐懼:“荊復洲!張媽!荊復洲!給我開門!” 屋里有人朝門邊走過來,身后的腳步聲也催命似的越來越近,安愿回身時忽然看見了女孩手里的刀,直愣愣的朝著她刺過來。求生的意志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安愿反手抓住女生的手腕,那點花拳繡腿尚未發揮,就被女孩揮倒在地。 她明白的,絕望的人往往比平時的自己力大百倍。掙扎著站起來,刀刃堪堪劃過她的胳膊,安愿撲在門上,隨著開門的動作直接倒進了荊復洲懷里。 “安愿……阿洋!”荊復洲在接觸到她胳膊上的鮮血時眼神一頓,迅速沖著屋里喊了一聲,有力的胳膊鎖住她的腰把她帶進自己懷里。安愿回頭,看見女孩眼里深入骨髓的恨意。那恨意是對著荊復洲的,原來這世界上恨他的人不止她一個,恨到同歸于盡的地步。 隨著荊復洲的出現,那女孩的情緒猛然失控,顫抖著就要撲上來。安愿瑟縮了身子,混亂中荊復洲伸手捂住她的耳朵,槍聲響起,然后一片寂靜。 阿洋收了槍,匆忙走過來查看。安愿閉著眼睛,聽見他淡漠的聲音:“洲哥,是梨花?!?/br> 荊復洲罵了句粗話,讓阿洋負責善后,打橫把安愿抱起來往樓上走。緊張和恐懼褪去,胳膊上的傷口才覺出了痛,安愿被他放在沙發里,上衣從領口處剪開,看著他拿醫藥箱的背影,安愿的語氣帶著點委屈:“阿檀,自從認識了你,我就總是受傷?!?/br> 他手法嫻熟的幫她處理傷口,眼神低垂不去直視她:“怪我?!?/br> “是啊,全都怪你?!卑苍竾@了口氣,今晚的意外大概只是一場風流債而已,可還是讓她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覺:“會不會哪天,你厭倦了我,然后我也拿著把刀蹲在外面,最后被你一槍打死?” 她這話說的太不吉利,荊復洲皺眉,把紗布纏好之后坐到她身邊輕輕擁住她:“沒有的事別亂說?!?/br> 她輕笑:“你怎么這么迷信,說一說又不會怎么樣?!?/br> 荊復洲抱著她,不再說話。安愿偏頭,看見自己的包就掛在門上。還好剛剛東西沒掉出來,可這會兒她又開始犯愁,把東西放在哪會比較好。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安愿故意換了酸溜溜的語氣,像是審問不忠的丈夫:“不過,剛剛那個女孩是誰???以前也在鼓樓的?” “嗯?!鼻G復洲撫摸著她的頭發,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荊老板女人太多,當初聯系我的時候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號碼,古代皇帝都沒有你這么多的三宮六院?!卑苍傅恼Z氣更酸,手指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臉上表情一變,好像忽然心血來潮的樣子,很自然的接著說道:“沒準你現在手機里還存著一堆女人的號碼,拿出來給我檢查檢查?!?/br> “有什么可檢查的,就你一個?!鼻G復洲壓住她的手,安愿皺著眉喊疼,表情更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