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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宮?” “我想去岳陽伯府瞧瞧的?!遍L樂見太子妃露出幾分詫異,賊兮兮地湊過來小聲兒說道,“昨天父皇奪了他的爵位給了岳家表哥,那府里還不鬧翻了天???本公主從前忍得夠嗆,如今,得看看他們過得多不好,這心里才能舒坦呀?!?/br> 別說從前的岳陽侯了,就是那岳靜,就因對公主不敬昨天被想起他來的昭陽帝賞了一百棍,只怕屁股開花兒。更不必提岳陽侯夫人了。長樂其實是個小心眼兒,非要去看看別人的倒霉相兒來娛樂自己。 太子妃沉吟了片刻。 “你想去,我命東宮侍衛跟著你,免得那些瘋癲之徒狂悖傷了你?!?/br> 公主殿下腆著小肚皮,覺得自己可以狐假虎威了,裝模作樣地道謝。 說起來有武功高強的紅月,她誰都不怕,不過東宮侍衛帶著多威風??? 公主殿下很有虛榮心的。 她一路浩浩蕩蕩帶著威武彪悍的東宮侍衛就前往了岳陽……伯府,走到門口,就見伯府一片的倉皇衰敗。 再往里走,就傳來了女子凄楚的哭聲。 哦…… 長樂慢吞吞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負手遠眺,做高深狀。 是現任岳陽伯他繼母。 哭得有點兒慘啊。 第38章 聽見了哭聲,公主殿下更有力氣了。 她興沖沖地走在前頭,仰著小腦袋就跟自己是得勝的將軍似的。 就算不得勝,起碼也得有點兒功勞。 這個驕傲的樣子,令本來就亂成一團的岳陽伯府里的丫鬟下人的都驚呆了。 若說從前還因岳美人與四公主三皇子做靠山頗有些矜持,那么當宮里的幾位主子都失寵之后,這些下人再看長樂的目光就充滿了敬畏。 這位長樂公主可是昭陽帝身邊最得寵的,據說岳陽伯府之事在陛下面前被揭破就是她干的壞事兒,誰不畏懼呢?更何況長樂公主氣勢洶洶地帶著這么多的侍衛一同前來,來者不善的樣子,一時無人敢來招惹,竟叫長樂直接就進了岳陽伯府的后宅。 昭陽帝既然已經降爵,岳陽伯府如今的規格就有很多逾制的地方,岳亭正穿著一件玄衣站在一旁,盯著下人們把那些不能在伯府里出現的東西取下來收去庫房。 他面前稀松的泥土里,正跪坐著一個頭發散亂,看起來狼狽不堪的女人。 這女人正在細細地哭著,那哭聲里的慌亂和恐懼,甚至有一種大勢已去的絕望。 見長樂進門,這女人一下子就尖叫了起來,竟然顧不得岳亭的呵斥撲到了長樂的面前。 她被東宮護衛毫不憐香惜玉地給摁在地上,雪白的臉壓在漆黑的泥土里,頭上因掙扎,那些珠寶都跌落在地上,她卻顧不得了,尖聲叫道,“公主,公主!是我們的不對,求求公主和陛下說說情吧,求陛下饒恕我們家侯爺!”她看起來并未被昭陽帝責罰,好好兒的,可是形容依舊落魄。 長樂站在無數的侍衛之后,安靜地看著這曾經在岳美人面前意氣風發,曾經口口聲聲要把四公主當親閨女的女人。 她再也不復從前的溫柔貞靜,只剩下了令人詫異的瘋狂。 不瘋狂不行啊,不僅夫君的爵位沒了,這爵位還扣在了繼子的腦袋上,說實話,這位夫人日后的日子就只能仰仗繼子是不是還有放過她的心情了。 長樂眨了眨眼睛,歪頭搖了搖自己的手指,疑惑地問道,“都奪爵了,怎么還有侯爺呢?你們想抗旨???” 輕飄飄又天真的話說出口,那婦人尖銳的哭聲戛然而止,怔怔地看著看起來確實很無辜很好奇的嬌滴滴的小姑娘。 她穿著湖水綠的宮裙,不似尋常貴女喜歡把長長的裙擺迤邐在地上展露曼妙優雅的姿容,而是精精神神垂在繡鞋表面,看起來仿佛一轉眼就能沒有磕絆地往樹上爬的干凈利落。明明有著無比干凈的眼神,可是說出的話卻狠辣得令人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哆嗦。她突然什么都不敢說了。 再說一個字,這公主沒準兒就要告她抗旨,砍了她了。 “你怎么過來了?”岳亭一向冷淡,對這繼母的哭聲充耳不聞,如今見了長樂過來,幾步走到她的面前。 他的額頭上綁著雪白的繃帶,長樂墊腳兒看了看,笑嘻嘻地說道,“我過來看看你們,回頭好開解四皇姐呀?!?/br> 她細細地看了岳亭很久,見這個英武的青年臉色平靜,并沒有得到了爵位的狂喜,或是對惹怒了昭陽帝后對未來的前路渺茫的恐懼,沒有從這個高大青年的眼里看出有什么后悔的樣子,心里頓時就歡喜了起來。見岳亭哼了一聲,她急忙搓著小爪子問道,“表哥有和四皇姐說的話沒有?都告訴我吧?我回去轉達呀?” 為了昭陽帝的那張龍臉,只怕一段時間之內,四公主和岳亭是別想見面了。 岳亭想了想,見長樂充滿了期待,眼角就泛起了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你和她說,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在她的身邊?!?/br> 長樂突然摸了摸自己被rou麻得發麻的手臂。 “知道了?!彼蝗挥行瀽灢粯返?。 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會再是四公主或是岳亭心里很重要的人了。 “你也是?!痹劳っ嗣念^上晃悠悠的珍珠步搖。 公主殿下又高興了起來。 她心里一開心,就在岳亭的身邊向四周探頭探腦,小聲兒問道,“你這伯府沒有什么搗亂的人吧?太子哥哥借給我很多侍衛,誰敢給你搗亂,你告訴我,我給你做主呀?” 她難得有這樣霸氣的時候,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極大的英雄,得意得搖頭晃腦。 岳亭看著她對自己笑得開心,心中嘆息了一聲,倒是生出幾分感激。 長樂今日來岳陽伯府上,是在給自己撐腰。 別看岳陽伯府似乎把昭陽帝給得罪了,可是昭陽帝最寵愛的公主卻愿意依舊與他殷勤來往,顯然證明,就算昭陽帝震怒,可是這份震怒卻只加注在岳美人和他父親的身上,并未遷怒于他,這會叫他在之后漫長的一段時間里變得好過。 一想到長樂對自己的這份心意,岳亭就忍不住回想起很多年前,圓滾滾的團子滾到自己面前,仰頭,也是用這樣快活而干凈的眼睛看著自己。 她叫了自己一聲表哥,一叫就很多年。 明明其實她跟自己并沒有什么關系。 “這是東宮禁衛?”見了這些銀盔銀甲的強壯青年,岳亭突然開口問道。 長樂急忙點頭。 岳亭沒有更多地說些什么。 他能說什么? 說說明明是親表弟,在四公主被責難的時候不出現,在岳美人給降位的時候不出現,當岳家被貶黜的時候不出現的死人三皇子? 還是說一說看在長樂的面上,對自己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