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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8年1月1日 周一(1) 今天是2018年的第一天,新的一年,但是沒有新變化。 哦對了,唯一不同的是,我從今天開始駐扎在治療室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被放出去。 早上我在治療室加藥,其她人把治療車推進來開始抽上午病人的治療,吳水彤進來:“誒你們知道昨天wuli秦秦開醫囑給管老師發了什么不?” 事情是這樣—— 昨天我休息,晚上還在糾結湖南臺浙江臺和江蘇臺三臺的跨年春晚我該看哪一個的時候,我們普外肝膽病區(分科沒多久三個科就改了名字,從原來的普外科一病區二病區三病區改成了普外科胃腸病區,肝膽病區,血管和乳甲病區)的微信群里忽然跳出來一條消息。 管管:@秦懷禮you go to sleep。 昨晚是管老師上小夜,不上班跑到微信群里艾特秦懷禮讓他去睡覺,讓人摸不著頭腦。 沒一會兒,秦懷禮也發了一條。 秦懷禮:抱歉抱歉,我在補醫囑,白天太忙了沒時間。 這下我就明白了,晚上只有一個護士值班,這個時候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急診收病人和醫生開醫囑。因為這意味著白天辦公班治療班責任組本該三個護士做的事情,全都要你一個人來做,工作量不小。 秦懷禮這個點開始補醫囑,他咔嚓咔嚓鼠標點一點醫囑開完了功成身退,護士可是要跟在醫生屁后審核醫囑執行醫囑,如果開水了,還要貼水加藥再給病人掛上,接著就要等著給病人換水,水完了還要拔針。說白了醫生動動手指頭,護士作為執行人要跑斷腿。 沒多久,管老師又發一條。 管管:@秦懷禮,你那條文字醫囑我執行不了。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 “發什么了?”徐程問。 我邊加藥邊豎起耳朵聽。 “他開了個醫囑,后面備文字醫囑,寫的trouble you again?!?/br> 治療室頓時一陣唏噓—— “我去,還英文?!?/br> “有點撩人?!?/br> “媽呀幸好是寫給管老師這個孩子馬上就要上小學的已婚老婦女的?!?/br> “怎么感覺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表白了似的,我這脆弱的小心靈承受不住?!?/br> …… 這時就不得不感嘆管老師功力深厚,面對秦懷禮強勁撩人仍然穩如老狗。 下午我蹲在治療室撕水——是這樣,我們醫院所有鹽水和糖水全部由原來的塑料瓶裝換成袋裝,每袋水都獨立包裝外面套著個透明帶,要用水就需要把外面那一層透明包裝袋撕掉,這樣才能把瓶貼貼在水上。病人第二天上午要掛的水都是前一天全部貼好擺好藥的,第二天早上來直接加藥就可以了。 我蹲在地上撕水,秦懷禮從治療室門口經過,扭頭瞥了我一眼,我也是有人經過而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他沒做停留,看一眼之后就走過去了。兩秒后,某人退回來:“你在干什么?” 我愣了一瞬,低頭瞅了眼手里撕了一半的水,說:“撕水唄,還能干啥?!?/br> 秦懷禮:“哦,好吧?!?/br> 然后扭頭走了。 我:“……” 撕到最后一箱水,秦懷禮又進來了,我眼瞅著他進來,先是垂眼看了看我,跟我對視了五秒左右,開口:“我需要口罩……” 還沒說完,李博從護士站經過,瞅見秦懷禮,腳下一拐走進來,拍了拍秦懷禮肩膀,笑:“秦懷禮你可以啊,還trouble you again?!?/br> 秦懷禮也笑,搖了搖頭:“開了執行不了,我又給取消了?!?/br> 兩人又說了幾句李博便走了,我終于有機會開口:“你要什么?” 說著我站起來,結果起猛了,眼前一黑,整個人往旁邊倒去,我下意識要抓個什么東西穩住自己,肩膀上忽然傳來一股力道將我扶穩站好。隔著護士服里面還有一件秋衣和薄毛衣,雖感受不到握在我肩膀上那一雙手的溫度,但那緊緊捏著我胳膊的力度我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的。 緩了一會兒,眼前逐漸變亮,治療室的布局又重新出現,我長長出一口氣:“沒事了?!?/br> 肩膀上的力道松開,身旁傳來秦懷禮的聲音:“起這么猛干什么?摔地上了就安心了?” “哎呀,多大點兒事?!蔽沂忠粨],無所謂道:“不就是直立性低血壓嘛……哎喲!” 我捂住頭,仰頭眼巴巴瞅他。 秦懷禮沒好氣道:“是啊,多大點兒事,栽地上摔到頭看你還多大點兒事?!?/br> 我嘴一撇:“我看你對別人都挺溫柔的,怎么到我這就老打我?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當然,后面這句我是開玩笑的。 “是啊,”他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有意見,而且意見很大?!?/br> 艾瑪,這人居然生氣了,我把手從頭上拿下來,我沒見過他生氣,只有我才工作沒多久時他對管老師發過一次脾氣,著實把我嚇一跳,見他都繞道走。這回居然生氣了,我十分惜命道:“別、別啊,有什么意見,你說,”我伸手去拽他白大褂袖子,聲音小小的力求最可憐:“……我改?!?/br> 秦懷禮斜睨我一眼,沒吭聲。 我開始轉移話題:“你進來拿什么東西的?不拿了?” 被我這么一提醒,他也反應過來,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說:“我要口罩,帽子,一只利多卡因,一個十毫升注射器,還有無菌手套?!?/br> “口罩在第一個抽屜里自己拿?!蔽抑噶酥搁T口的抽屜,然后開始給他拿其他東西,“幾床要用的?” “嗯……”秦懷禮整個人定住開始思考,“30床……不對……噢就是30床?!?/br> “……”我心里忍不住為他翻了個白眼,“醫囑開了嗎?” 他接過東西,“噢開了?!?/br> “30床要干嘛?” “做個肝穿刺,在超聲下行PTCD*?!?/br> “哦?!?/br> 結果等我貼好明天病人要掛的水并且藥都擺好了后出治療室,發現秦懷禮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放在治療車上,人在護士站瞎轉。 我到電腦前坐下核對下午的醫囑,他雙手撐在臺子上瞅著我。我被他瞅得心里發毛,抬眼瞧他:“你在干嘛?不是要給30床肝穿刺的么?” “在等病人,她還沒好?!?/br> “哦?!?/br> “沈東林你多重?有90斤嗎?” “95斤,今天剛稱的?!蔽艺f。 “才95斤?我都130了?!闭f著他把兜里手機本子啥都掏出來放在臺子上,跑秤上稱了下,只聽他吃驚道:“我有150斤?不會吧,這稱是不是不準?” 我也詫異地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