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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離開我了呢? 靜靜地與她的目光對視,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感覺小城明亮的眼睛長在自己的眼眶里,而此刻的淚水,不像從自己的眼眶中流出的,而像從小城的眼睛里流出的。我感受到她的痛苦,感受到她的絕望,可我不清楚為什么會有如此深切的感同身受的感覺?一切都像一個謎。 我把照片取出來一絲不茍的塞進自己的錢包,將空白的相框放回原位,放置相框的位置擱著一張紙條。紙條上赫然寫著某某醫院“住院病歷”幾個大字,有幾行小字,記錄著姓名,性別,年齡等等一些個人信息,時間是去年的十月二日。病例的另一半被撕毀了,所以不清楚病情。沒聽說過小城生病,怎么會有住院病歷?我將剩下的這一半病例折疊起來也放進了錢包。 也許是我在里面呆的太久了,引起了女人的猜疑,她顫顫巍巍端著一個食盤進來了,盤子里放著幾塊讓人倒胃的西瓜。 “熙雯,吃點西瓜吧?!彼f。 “這張畫可不可以送給我?”我問道。 “這是小城畫的,我們想留著它……” “要不這樣吧,我這里有二百塊錢,您拿著。畫我先……” “嗨,這孩子給什么錢啊,喜歡你就拿去吧?!迸瞬坏任艺f完,一邊說一邊接過我遞給她的錢。 我替小城感到悲哀,她嘔心瀝血之作,在這些人眼中只值兩百塊。 我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女人坐在我旁邊,像默哀似的兩人靜默的坐了一會兒。在尷尬的沉默中,我注意到客廳正中掛著一張十字繡。 圖中挨挨擠擠的牡丹,花俏的孔雀,紅嘴唇的仙鶴,空余的地方也填滿了紅梅花,一派富貴風流的氣象。這是她的家人喜歡的圖畫,裝點在客廳里蓬蓽生輝。 女人一臉惋惜,唉聲嘆氣地說:“你們姐妹感情深。年紀輕輕的,誰不心疼呢?我和她爸爸省吃儉用供她讀書,本以為等她畢業我們就可以松口氣了,誰料到會發生這種意外。她還這么小,這種變故……讓誰都接受不了?!彼坪鮿恿烁星?,臉上鋪滿細密的汗珠,分不清是淚是汗。她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塊紙巾,擦了一把,還要繼續說下去。 根據我為數不多的生活經驗,一個更年期的女人一旦訴起家常,怨恨憂苦恐怕一火車皮都裝不完,遇到這種情況我簡直無言以對。 我意識到如果談話繼續下去我將很快臣服于她的庸俗和瑣碎,我急時地打斷她,客客氣氣地說:“阿姨,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吧?!北M管我不喜歡她,但是我還是決定做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子。 每個人都戴著一副面具撒謊。剛才的女人,不管她表現的多么無辜,但是我不會忘記她曾經對小城的刻薄和近乎苛刻的吝嗇,盡管如此,我還是真心希望她是無辜的,因為我所希望的復仇是悲壯的,凄美的。我心目中的仇人也是凜然的,凌厲的,甚至優雅的。 這個地毯般的女人,她吸收了凡世所有的灰塵,之于她,至多也就是像對待地毯一樣,在太陽下曬曬,拍拍打打。跟仇恨無關。 去的時候天就不早了,從小城家出來太陽已經落山了。街上的人和樹大白天在毒日頭下曬蔫了,等太陽落了山,在晚風的吹拂下,才重新煥發了活力。 越往前走,身后越黑,仿佛有人在背后關燈似的。 一盞一盞的燈,都熄滅了。 這些唯唯諾諾的粉飾太平之輩,引燃了我不可一世的傲嬌,我是不會像他們一樣瑟縮在自制的面具之下的。 拿在手里的畫沉甸甸的,讓我明白了此行的意義。畫中的人,他肌膚發出溫潤的光輝,每一寸都像小城通過畫筆在撫摸他,他是誰?為什么小城如此垂愛? ☆、第 5 章 蘇安打電話約我周末出去吃飯。他還問了一些我的近況,我回答的閃爍其詞。自從小城出事之后,我們之間存在很多隔閡,說起來也是一言難盡。 我們之間的愛情與我理想的愛情大相徑庭,我需要的是有血有rou,有笑有淚,像里亡命鴛鴦,劃破了手腕,血與血交融,沒有隔閡的愛情,可是我們之間的相處總像一個光滑的玻璃,罩在人生的表面,無法滲透進生活的點滴。 我們之間的關系全靠我一個人死撐,這也許來源于我的一種自虐心理,“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br> 曾經我也有一段璀璨如電影明星般的日子,在那個被眾星捧月地被奉為女神的大學時代,他是唯一一個獨樹一幟地對我不理不睬的人,他的盛氣凌人長年累月地俯視著我,折磨著我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雖然他心血來潮的時候也說他愛我,但也只是說說而已。我們見面很少,但他只是隨意地用一張自拍照就能沖破距離的屏障將我征服,我被他眉宇間那種睿智的光芒深深吸引,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我擊中。我要是給他發一張我自認為很美艷的照片,他會不痛不癢的說,拍的很好,有一種脫俗的氣質。天哪,他這么說也沒什么不對,也許問題就出在了他對我沒有戀人之間的寵溺,他那顆年輕的心似乎從來不曾為我跳動。 我的那顆玻璃心啊,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無法言說的無奈和刺痛? 我們之間的關系似乎成不了什么氣候,但在我看來,更換男友就像歷史的改朝換代一樣龐然。這一個不幸福,換一個就幸福嗎?我恐怕是那種即使去跳河自殺,在溺水前也能悟出一番撐下去的道理,然后奮力泅到岸邊的人。 作為還在交往的戀人,沒有什么浪漫感人的記憶,倒是把外出吃飯應用到了極致。 雖然從前興致盎然的一切都讓我意興闌珊,但我還是很精心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去的是一家川菜館,點了三個菜,其中有一道是酸菜魚。我嘗了一口。 “味道怎樣?”蘇安問。 “挺好的?!币驗檫@道菜是他點的,我恭維道。 我對面的蘇安頭頂耀眼的光環,他有著與自己年齡不符的成熟,穩重,心如明鏡,毫無破綻。 他嘗了嘗說:“一般嘛?!?/br> 我覺得自己像皇帝的新衣里那些為了掩飾自己的愚昧而撒謊的大人。 “喜歡你就多吃點,你最近瘦多了?!?/br> “沒有一個讓我胖起來的理由?!?/br> “小城的事我知道,悲痛是在所難免的,但還是應該保重身體?!彼麣舛ㄉ耖e地說。 “小城的葬禮你沒有來……”我滿面慍色。 他一臉正色地解釋道:“最近太忙了,公司一到夏天有四十多個項目,我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 “日理萬機??!” 他沒有再說話,隔壁桌的父母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