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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仍占有一席之地。 她明明知道,他也舍不得她。 她開始后悔,她后悔再次錯過了他的吻。 可若是肆意妄為地糾纏下去,她怕她會心軟,會回頭,然后屬于槿年的希望便落空了,木族的復興會變得艱難。他也會因為對自己的憐惜而耽誤更好的槿年,甚至錯失了更適合他的槿年,辜負了王祖母的期望,落得不孝的罵名。 如果只有她一人痛苦,為何不是最微不足道的她來承受這一切呢? 她深刻地明晰,日會轉,星會移,山會崩,泉會枯,春會去,秋會來,花開花落,緣起緣滅,她過去的思憶和將來的遺憾,縱然會溢滿了她的心,且終其一生都魂牽夢繞,可對于這世間萬物,生死輪回,不過是微小的塵埃而已。 眼前的風景糊成了一片,她知曉自己撐不了多久。還沒來得及勒住韁繩,她已從馬上摔倒在地,側身打了個滾,手和腳磕在石塊之上,割出一道道傷痕來,她忍痛撲向前面的一株大樹,她需要一個依靠。哆嗦著手撫摸著樹身的紋理,如同在向木神懺悔,她把額頭抵在樹干上,淚水如雨灑落在盤虬的樹根之上。心中的悲傷再也無法抑制,她癱軟地伏在樹下放聲慟哭,哭聲在林間回響,驚起一群飛雀。 此間,既無過往,亦無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全文最虐的一個章節,過后就不虐了……T_T】 ☆、賀禮 天色逐漸暗淡下去,煦之一行四人一路不停地穿過樹林和小鎮,倉促趕回到了水族王城。進入西門時,卻見到云淺在城門邊上翹首而立,煦之驚疑:她怎么在這兒? 云淺見到煦之霎時大喜,但這喜悅之色稍縱即逝轉化為驚訝,她匆匆朝他行禮,然后向他們身后的方向不住張望著,煦之意識到:苓嵐雖然先走了,但她卻還沒回來。 苓嵐這丫頭怎么回事?煦之驚怒交集,可半晌之后,他開始恨自己仍對她念念不忘:要回去找她嗎?可她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我若再回頭尋覓,豈不惹人笑話?我好歹是個王!她把我的心蹂|躪至此,我何必再管她?……但從此以后,真的就這樣對她不聞不問嗎? 他在城門停下了馬,轉頭望向城外,眼見暮色蒼茫,終究咽下了這口氣,對承列道:“你留下來候著,若半個時辰之內仍不見苓嵐回來,你便派人回來行館告訴本王?!闭f罷又回頭望了身后一眼,才領著兩個侍衛進城。 承列下了馬,走到云淺身邊:“姑娘,苓嵐jiejie還沒回來嗎?” “是啊,你們不是一起去玩嗎?為何不見了小姐?”云淺慌了神,她不敢主動跟煦之說話,但對承列卻忍不住了。 “是jiejie丟下我們先走的。我們只道她認識路,便沒有去追?!背辛薪忉尩?。 云淺疑惑:“為何如此?” 承列為難地看著她:“大概是吵架了吧?剛開始還好好的?!彼髅饕娷邖购挽阒宦飞喜o異常,后來他們牽著手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好奇地偷偷窺探到二人在樹下抱在一起,連忙紅著臉躲了回去,過了沒多久,苓嵐自行回來,上馬離去。 云淺卻想起了苓嵐最近一個多月的反復無常,她甚至看到瑚清某天半夜悄悄在院子里埋東西,她覺得奇怪上前詢問,瑚清卻道是苓嵐要求的,讓她保密。云淺深知苓嵐的喜怒哀樂都和煦之有關,便讓瑚清把東西先收好。她看得出,煦之和苓嵐是彼此有情的,她當然也聽到無數人說起煦之和槿年的傳聞,可在她的心目中,自家的小姐自然不會輸于尊貴的長公主。她本以為今日苓嵐約了煦之出行,他們的事情便塵埃落定了,可她適才看了煦之冷峻的神色,又不見苓嵐,她開始恐慌。 “小姐不該會是出什么事了吧?”云淺幾乎要哭出來了。 “別別別,別怕,”承列也想不到該如何安慰她,“jiejie騎術很不錯的,你別擔心?!彼肫鹪谕磷逯畷r,苓嵐和自己賽馬的場景。 云淺開始拭淚,承列頓時手足無措:“你別慌,我騎馬去找找看吧,可若是jiejie回來了,你得替我去跟王說一下,以免他一直掛心?!?/br> 此時天色越來越暗,城外的人紛紛進城,云淺踮起腳尖往外望,承列剛上了馬,卻歡喜地大喊:“回來了!回來了!” 只見苓嵐神色凄然地騎著馬緩緩前行,昏暗中身上似有泥濘和污漬,卻看不大清晰,但見她平安歸來,云淺和承列都松了一口氣。 承列認為苓嵐先行跑開,定是與煦之鬧翻了,此時見到自己多半還是會生氣的,于是低頭對云淺道:“那我先走了,你們回去路上小心?!?/br> “好的,謝謝您?!痹茰\向他屈膝行禮。 承列沒想到她居然對自己一個小小的近侍官行大禮,訕笑道:“你太客氣了?!毖垡娷邖箍斓匠情T,他趕緊催馬前行,心想:回去之后,王的臉色估計會難看到極點……這日子什么時候才到頭? 天已全黑,城內亮起了萬家燈火,可他知道,燈火再多再亮,始終是有照不到的地方,譬如那些因受傷而封閉了的心。 .............. 苓嵐手腳都有小傷,發著高燒混混沌沌地過了數日,愫眉以為她前幾日出去玩耍太不小心摔倒又著了涼所致,給她弄了些藥,見她逐漸穩定,也就漸漸安心。 各族的王和代表都紛紛離去,苓嵐不敢在人前流露痛苦,只好閉門不出。 三月來臨,她們踏上了回木族的路城,苓嵐大病初愈,忽然記起一件事:煦之生辰。 去年他在筵席過后,如醉玉頹山,問她怎么不送賀禮,她當時說,明年再補。 轉眼又是一年,她恨透了自己為何當初要鄭重其事地許了這樣的諾言,如今他們才剛剛道別沒多久,若真的遣人去送禮,他會作何感想?說她玩弄他?如若假裝忘了,他又是否會說自己忘恩負義、全無心肝?想到此處,她覺得頭越發地痛了,煩心之事樁樁件件全堆在她跟前,她為離開煦之而傷心,為柏年的逼近而傷神,為日后面對槿年而難過,為她自己的將來而憂思。 回到將軍府,小廝說有人給苓嵐捎了信,苓嵐吃了一驚,心想:難到王還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她惴惴不安地拆開,卻發現并非煦之所書,而是晨弛。 晨弛在信中提及,他已讓人把她給的東西轉交給暮陽藥師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側妃,他的側妃問起此物從何而來。 苓嵐此時無心理會晨弛的信,她覺得她和煦之鬧到今日的地步,自然是無權過問他的事情了,更不應該藕斷絲連,讓彼此無了期地糾纏下去。她隨手把信燒掉,心里愧疚難耐,晨弛如此幫她,日后若相見,定當再誠懇致謝和鄭重道歉。 她在將軍府上歇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