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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妥當……” “我一個粗人,哪里懂得這些,只是也想赴一場瓊林宴,看看狀元探花打馬游街的熱鬧罷了,如此可行?”蘇克很識趣。 鄭王大大松了一口氣:“這是自然,不必殿下開口,我等也是要邀請貴客同樂的。哦,對了,時辰不早,咱們進宮吧?今日的宮宴,可是專門為殿下所設呢?!?/br> 因為蘇克已經當眾提過公主的事情,今晚再藏著掖著也說不過去了。所以樂安公主雖然百般不樂,也只得盛裝打扮了前往,臨到出門的時候,她看了看墨玉臉上明顯的鞭痕,還是擺擺手:“你回去吧,叫那個丑丫頭過來?!?/br> 墨玉想了一下,才退下去,換了一諾過來。 一行人剛走到宮門口,就見周姑姑匆匆進來,似乎要跟公主稟報什么。 樂安被人抬著,有些不耐煩的道:“且等本宮回來再說?!?/br> 周姑姑低低的應了,卻還是看了一諾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連一諾不是沒注意到這點,可是這并不是說話的時機,便悄悄向周姑姑屈了屈膝,急匆匆的趕上去。這種宴席上,她們只能老老實實站著聽使喚,累得很,且這種時候是非也多,危險系數太高了,她是真的愁,可是也許能見到王叔叔呢,她又有些期待了。 不知道蘇克怎么想的,反正見了樂安公主之后,他并沒有什么出格的表示,只是以禮拜見,問候了一句傷勢而已。樂安公主也慢慢放松了警惕,還有心情盯著王曈不放了。 王曈除了被問起的時候簡短的答兩句話,剩下的時間都在自斟自飲,既不看公主,也不看殿上的歌舞。 連一諾只低眉順目的站在樂安公主身后侍奉,既是婢女又是襯托樂安美貌的丑丫頭,明知道那人就在對面,卻連一眼都不敢看。 太子早已經調查清楚,經身側內侍的提醒,也仔細看了連一諾兩眼,再看看王曈,心中卻也有些疑惑,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整肅下人?可這樣子確實不像有私的啊,那女子,也太平凡了些。 太子妃是個伶俐人,因太子不瞞她,也留了神,見太子多看了底下兩眼,便往他身側靠了靠,極低聲的道:“只叫他求仁得仁便是,何故去探人隱秘?” 太子一醒,含笑喝了口酒:“你說得是?!?/br> 太子妃便坐直了身子。 不論在場的人懷著怎樣的心思,一場歌舞升平的宮宴快要行到尾聲之時,變故突生。 兩名舞姬手中的彩綢不知怎么落在地上,卻露出她們手中的匕首,刀光閃過,只聽著她們嬌聲喝道:“昏君!” 連一諾忽然有些不合時宜的想笑,原來所謂的刺駕都有固定臺詞啊。 那兩人速度不慢,只是這一聲臺詞和她們身上繁復的裙裝拖慢了她們的動作,而這一息的阻滯,已經讓王曈和齊王雙雙撲到正興帝座前。 他們這廂動了手,大殿正中剩下的舞姬卻是亂做一團。待得大家都注意著殿前交手的四人時,又有一名很瘦弱的舞姬悄無聲息的靠近了蘇克和公主的座席。 樂安公主本來在看人廝打,不妨有個人影靠近,她皺眉抬頭想要呵斥,卻正看到那女子手中的利刃,頓時瞪圓了眼睛。 那女子顯然是想渾水摸魚,卻不防被公主看破,便也不再偽裝,手一抖,冰涼的短劍便送了出去。 連一諾這下也看見了,電光火石間,她明白過來,這才是今晚真正的殺招,那些刺客的目標根本是蘇克!難怪那倆人跟唱戲似的呢。 可是樂安不明白,或者說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極重要的,這時候便以為刺客要殺她,在蘇克站起身的一瞬間,她用盡力氣把身邊的人推向了劍鋒。 活了幾輩子的連一諾在短劍刺入心口的時候,第一次有了殺人的想法,真想殺了樂安啊…… 剛剛擒住刺客的王曈若有所感,猛地回頭,就看到了讓他目眥俱裂的一幕:他的一諾,正掛在蘇克的臂彎里,心口處,扎著一只短劍,那身宮裝被鮮血浸濕了大半…… 連一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只當自己又穿越了一次,想到昏迷前看到王叔叔驚痛的臉,她心中凄苦,想要掙扎著坐起來,可是一動就覺得疼得厲害,又跌落回去。 這番動靜馬上引來了一個小宮女。她看到連一諾睜開了眼,很歡喜的道:“一諾姑姑,你醒過來了?我去叫曹姑姑來!” 那小宮女的服飾和自己的是一樣的,看來她沒穿越,還在這個大周朝的皇宮里。樂安,想起她昏迷之前的事情,她再一次恨得牙癢。 曹姑姑是太子妃身邊的人,雖然沒跟連一諾說過話,連一諾卻是認識她的,連忙要起身行禮,卻被曹姑姑按住。 “可不要多禮了,我受不得,往后都要成貴人了?!辈芄霉煤μ搅颂剿念~頭,“燒似是退了,阿彌托佛,不枉太子妃娘娘為你念了兩日的經?!?/br> 這是個什么情況?連一諾誠惶誠恐的道:“太子妃娘娘如此,可是折殺奴婢了?!?/br> 曹姑姑叫小丫頭沾了帕子替連一諾擦臉,才道:“你救了北漠三王子殿下,自然是要賞的。原本已經安排了讓你去靖遠將軍府當差,因三王子殿下說起漠北的慣例,太子殿下親口發話,消了你的奴籍,待你傷好了就放你家去呢。聽說你父親也是個有功名的人,說不得日后還能做個官家小姐,可不是可喜可賀嘛?!?/br> 其實還有句話沒說,太子妃娘娘說了,只看大將軍的神情,就連北漠王子都討了人情,只怕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兒,日后造化還大著呢。 連一諾剛醒,猛地聽了這一番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問:“姑姑,您是說我如今不是奴婢了?” “正是呢,恭喜連姑娘?!辈芄霉煤Φ?。 連一諾已經昏迷了兩日,待傷口略好些,能下床的時候,已經是十日之后了。她便主動通過曹姑姑向太子妃告辭,好不容易玩了命(雖然不是她主動的)換來自由,就怕夜長夢多,再給折騰回去了。 太子妃沒有見她,只是賜了些銀兩和首飾,讓她出去好好生活。不遠不近,給的卻是最實惠的東西,連一諾心想,這位太子妃,倒真是個妥當周全的人。 還要給舊主磕頭道別。連一諾是真的膩味了這個虛偽冷血的公主了,可是偏偏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最后一下,只得咬著牙回到華陽宮。不過似乎樂安也有些心虛,并沒有出來見她,只叫周姑姑給了她些銀兩。 周姑姑知道她傷未好全,扶了她慢慢往宮門外走去。沉默了好一會兒,周姑姑道:“不論如何,走出了這宮門,就都忘了吧。她,雖是害了你,卻也是成全了你,永遠都莫要提起了。你是好孩子,將來嫁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br> 連一諾沉默不語,直到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