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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地哄著,根本沒將他的火氣放心上。 一雙小手捧了的臉,哄小孩似得揉著他臉頰軟糯糯地說,“哎呀~雖然我瞎說了大實話戳到你的痛處,但你一定要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啊~~你也知道我娘不喜歡我,沒教過我規矩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宋衍被她一句給頂了肺,后牙槽直搓的咯咯響。 尤悠半點不自覺,大睜著一雙眼看他。宋衍幾乎是狼狽地避開眼,捏著孤本的紙張,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恨道:“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我是來叫你用一起早膳啊~” 尤悠仰著臉彎嘴笑得燦爛,清雅的眉眼,眼里是一眼就看到底的清澈,“玉硯準備了好些雞絲粥,我想著早上你跟我一起起床,一樣什么都沒吃,肯定是餓了。所以啊,就帶雞絲粥來找你啦~” 宋衍嘴角抽了抽,氣都氣飽了! 他剛要說不用,轉頭就見那雞絲粥已然擺在了他的鼻子下面。雙喜眼疾手快地收了食盒,迅速退到尤悠的身后隱身。清淡的香氣徐徐漂染,勾動著饞蟲,宋衍的肚子很不給面子地咕咕響了起來。 冷肅的面容僵了僵,他突然很有些尷尬。 漂亮的桃花眼還盯著他看,宋衍別過臉,淡聲道:“為什么?” 尤悠眨了眨眼:“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這么……”他實在不相信,自己毫不掩飾將排斥表現的如此明顯對方會毫無察覺。宋衍知道這樣很卑鄙,但,即便再沒受過教育,女子的自尊心也該有的吧。宋衍盯著尤悠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計較什么。 她很無所謂,坦率道:“因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是我相公啊?!?/br> 直白的話一出,宋衍心中倏地一動,沉默了。 須臾,他深吸了一口氣:“算了,一起用吧?!?/br> “哦?!?/br> “哦什么!”宋衍舀了一口粥,輕吹了幾下,“不是告訴過你今后得自稱‘妾身’么?怎地還‘我’來‘我’去?” 吃香甜的尤悠差點燙了嘴:……妾身你麻痹! 劍拔弩張的早晨,在一頓早膳中莫名其妙地消磨了。兩人相安無事地用了早膳,雙喜麻溜地收了盤子,尤悠半分不留戀地領著雙喜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宋衍目光沉沉,目送兩人背影走遠后,將方才看了一半的書又拿了起來。 翻了幾頁,啪一下闔上。 他冷聲道:“長生,去喚林嬤嬤過來?!?/br> 林嬤嬤是宋家教導下人規矩的教導嬤嬤,長生聽到這名字心中驚了驚,有些想不通自家少爺突然叫林嬤嬤是要做什么。不過,主子的意頭下人亂猜不得,他當即沒多想。低頭就應了聲是,轉身便往西院去了。 林嬤嬤慌慌張張過來,就見著尋常不茍言笑的大少爺一張更為寡淡的臉。 宋衍因少年早慧,在下人心中積威甚重的。如今冷下臉,瞧著比往常更滲人了。 林嬤嬤頓時心中咯噔一下,涼了。長生過來找她,她心里也迷糊著呢,所以一見著人便二話不說膝蓋一彎跪在了下首:“大少爺叫奴婢過來,是有何吩咐?” “清歡,領回去再教導教導?!?/br> 宋衍坐在書案后面,刀削斧鑿的面孔冷淡的似天邊的神袛,“哼,跟少夫人大呼小叫,到底誰教她的規矩!” 林嬤嬤嚇得臉一白,清歡幼年時候的規矩確實是她教的,但清歡七年前就離開西院了啊。不過這話她不敢說,只得連聲應諾道:“奴婢這就去將清歡姑娘領回去,定會好好教導一遍,請大少爺放心?!?/br> 宋衍不輕不重的嗯了聲,將人揮退。 尤悠還不知道宋衍罰了清歡的這事,此時她正將一封鑲金請帖拆了反復地看。 須臾后,盯著請帖上的簪花小楷,突然笑得很意味深長。 十日后趙家老封君的七十大壽?她一個從三品侍郎府不受寵小可憐帝師府還未站穩腳跟的新媳婦能跟超一品的趙國公府有什么往來?嘖嘖,這才幾天啊,趙嬌嬌就忍不住了? 尤悠笑瞇瞇地盯著玉硯,有些不明白這丫頭的心思:“怎么會把東西直接交給我?” 玉硯心里也在打鼓,她實在是怕了。當初少夫人進門,因著與清歡的姐妹情分便幫著一起下少夫人威風,結果七年的情分在自家主子看來根本不值當什么,沒幾天,她們就被打發去了莊子。 如今的新少夫人,不管與少爺心中歡喜與否,那都是主子! 玉硯如今也不管什么姐妹情不姐妹情的了,陪著清歡作了一次死,她再不上第二回當。她做這些不為其他,只是想早早地給新少夫人投個誠,以求回了帝師府就不再被打發出去。畢竟帝師府的一等丫鬟,可比外頭豪紳的正經小姐精細多了。 “趙府與宋家往日有舊,少夫人若是迷糊,還是多多去請教大夫人為好?!庇穸嗌僖彩锹犨^繼夫人在閨閣過的日子的,很隱秘地暗示她,“大夫人游走京城貴族圈子多年,見得多看的清,少夫人或許可以多聽些長輩的意見?!?/br> “說的是呢,”別人這般示好,在明顯無害的情況下也沒必要推,“那一會兒午膳,玉硯你就陪我去吧?!?/br> 玉硯平和的臉上,終是露了個真誠的笑來:“是,奴婢謹聽少夫人吩咐?!?/br> …… 午膳前夕,宋衍背著手回了楓林苑。 許是尤悠那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觸動了他的責任心,他難得反省了自己今幾日的所作所為:其實,母親心里喜愛誰亦或是不喜愛誰,那只是她個人的喜好。趙嬌嬌與他和離不是母親逼得,實則她自己自愿。 這么想著,宋衍再不好明目張膽遷怒尤悠。 心思沉重的男人跨進正屋的時候,尤悠歪在榻上睡著。屋子里靜悄悄的,宋衍里里外外看了看,一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他于是憶起往日,趙嬌嬌不論醒著玩鬧或睡著休憩,哪里不是前呼后擁的?下人這般區別對待這是在怠慢新婦么? 于是,他心里又不悅了起來。 他對新婦如何那是他的事,下人們竟也敢有樣學樣? 好大的膽子! 宋衍冷著臉跨出內室,正要叫人,就碰上了外間輕手輕腳整理東西的雙喜。眼睛遞過去,那桌榻上攤著一個紅色鑲金的請帖,內容沒看清,只上面熟悉的簪花小楷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目光:“這是誰的東西?” 雙喜嚇了一大跳,狠狠咽了口口水:怎地走路都沒聲兒??! 默默撫了撫差點破膽兒的胸口,她低聲道:“是今兒個一大早,外府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