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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過了會兒,門鎖傳來轉動的聲音,一張白而慘淡的臉出現在敞開的門縫里。 夏念微愣了會兒,剛剛只是遠遠一瞥沒看清長相, 這時才發現這張臉長得非常漂亮,只可惜那股病怏怏的氣質,損失了五官的驚艷度。 見那人仍是一臉謹慎地盯著她,于是友善地笑著說:“你是馮威吧?我是江宴的女朋友?!?/br> 他應該是早就認出她,所以才會開了門,畢竟兩人的戀愛從開始就談得高調。馮威猶豫了會兒,扒著門板的手指用力,拉開門把她領了進去。 夏念坐下后往四周望了望,發現這間房簡直像被打劫過一樣:家具上滿是磕碰的痕跡,墻上被砸出一個個小坑……她摸著胳膊,莫名覺得有點瘆意,這時馮威坐在她對面吸了吸鼻子,說:“我沒想到,他會告訴你?!?/br> 夏念故意大剌剌來敲門,就是想讓他以為自己已經知道所有事,于是笑了笑說:“嗯,他和我說過一些,可我還是想自己來看看你?!?/br> 馮威咧開嘴,齒縫已經有點發黑,“我以前從沒想過,他會交個這樣的女朋友?!?/br> 夏念心里動了動,順著這話頭往下引導:“那時,他是什么樣子的?” 馮威那雙渾濁的眸子總算現出點光亮:“他很聰明,也很有勇氣,所以只要他想達成的事,就一定能做到?!?/br> “你很崇拜他?” “算是吧。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了,所以他讓我幫他做什么我都會幫。那件事,他也不用覺得欠了我什么……” 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掀起眼皮觀察著夏念的反應,似乎想判斷江宴到底和她講了多少,夏念心急的要命,可又不能表露得太明顯,還是擺出一副知情者的模樣,說:“他和我提過一些,說那件事多虧了你……” 馮威驕傲地笑了:“他倒是真要謝謝我,如果不是我,他可沒那么容易走到今天這步?!?/br> 夏念突然有點緊張,手心不由地捏緊了褲管,但接下去,兩人之間的談話始終模糊而溫吞,馮威不愿說明,她也不好緊逼,可心里已經隱約猜出:他幫江宴辦了件事,間接讓江宴坐上了今天的位子。 又過了會兒,馮威開始猛打呵欠,精神變得越來越萎靡,夏念知道有毒癮的人通常嗜睡,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只有不甘心地起身告辭。 剛走到門口,她又回頭笑得天真:“對了,他不想我來這里,我是偷偷溜過來的,所以你可千萬別告訴他,不然我們可要吵架了?!?/br> 馮威眼睛已經瞇了一半,顫著手點起根煙提神,突然說:“他和我提過你?!?/br> 夏念準備踏出門的步子停了,扭頭聽他繼續說:“他說如果可以,希望以前的事都能離得越遠越好,因為不想讓那些事沾染到你。我認識這小子這么多年,從沒見過他這么怕失去一個人,所以……”他吐了口煙圈,聲音里似乎藏著一聲嘆息:“對他好點,現在能讓他珍惜的人,不多了?!?/br> 夏念垂下眸子,過了會兒才說:“放心吧,我知道他怎么對我,所以一定會對他好?!?/br> 然后她默默把這件事藏在了心底,沒有告訴任何人,第二天照樣去劇組報道。之前任性玩了兩天失蹤,王逸見了她一臉的沒好氣,夏念只說自己臨時去參加了個活動,給劇組每個人都帶了伴手禮道歉,又再三保證一定會把之前落下的補回來,王逸的臉色才好點。 劇組已經拍到外景戰場部分,嫪毐的權勢越來越大,終于動了毒殺秦王,扶自己和趙太后生的孩子上位的心。秦王行冠禮的那天,趙太后派人偷偷聯系鄭姬,讓她協助給秦王下毒,不然就會讓埋伏在她家鄉的暗探殺她滿門。 鄭姬在痛苦不安中想出了個計策,讓秦王那天晚上沒有去趙太后的宮殿。這時嫪毐已經按捺不住率門客謀反,秦王派兵剿逆,雙方在咸陽城外發生了大戰??舌嵓o意中得知了太后的另一項陰謀,于是在左思右想后,拋開一切只身沖到軍營,冒死向秦王報信。 可秦王因此卻得知了她曾經的身份,在震怒與痛意交織中,拔劍向她刺去卻怎么也下不了手,這時攻城的號角吹起,嫪毐的軍馬兵臨城下……秦王倏地轉身,眉宇間染上寒意:他多年來等得就是這刻,這個少年君主,終于要露出他嗜血殘忍的一面…… 這場戲里夏念卻受了傷,兩人對峙時,楊慕則明顯精神不濟,持劍的時候手軟了軟,尖刃劃到了夏念的手腕。雖然不算什么大傷,也夠王逸頭疼的,但這兩天女主角不在,楊慕則連軸轉拍外景的戰場戲,估計是實在太累了,所以也不好再苛責他。 夏念自己也覺得挺對不起楊慕則,因為她的不敬業,讓他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所以面對對方的連聲道歉,只是笑笑表示沒事,又忍不住關切地問:“楊老師,你精神看起來很差,是不是沒休息好?” 楊慕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說:“沒事,可能是拍戲太累了?!?/br> 夏念的愧疚感又上來了,正想補一句抱歉,楊慕則卻已經自顧自離開,背影顯得有點失魂落魄。 她讓劇組別把她受傷的事公布出去,去醫院簡單包扎后,自己每天在后臺換藥,原本以為不會有人知道她受傷的事,誰知這天卻來了個熟人探班。 大半個月沒見到白煜,他戴著遮了大半張臉的墨鏡,還是那副浪痞的模樣,夏念驚喜地抬頭:“你不是在拍偶像劇嗎?怎么跑這兒來了?” 白煜坐下來,順手接過她手上的藥膏,說:“在釓一部古裝劇,沒辦法,哥現在太紅了,得雨露均沾?!?/br> 夏念忍不住笑起來,可那藥膏火辣辣貼到傷口上時,還是倒抽了口氣。 白煜看著原本光潔的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忍不住皺起眉說:“怎么沒看見你家江總,這次受了傷,可得好好讓他心疼心疼?!?/br> 夏念的笑容頓時收起來,低頭沒有回答,他幾乎立即就發現她臉上的異樣,“怎么?吵架了?” “沒有?!毕哪钛陲椀剞哿宿垲^發:“就是他現在挺忙的,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讓他專門過來?!?/br> “所以你沒告訴他?”白煜目光中閃過絲懷疑,盯著她問:“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瞞不了我?” “真的沒事?!毕哪畎迅觳彩栈貋?,搶過藥膏往包里塞。 白煜看出她的抗拒,也不想繼續追問:“行,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就說,記住,什么事都別自己扛?!?/br> 夏念低著頭,感到鼻子酸了酸,可這事她誰也不能告訴,于是直接轉了話題:“你最近接了幾個代言吧,現在又釓兩部戲,精力顧得過來嘛?!?/br> 白煜把腿擱到桌上,無所謂地聳肩說:“反正我也沒什么藝術追求,現在能多撈點就多撈點,萬一哪天落魄了,好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