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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平,侯府時常要補貼一二,真算下來,這些年還真是沒什么余財。 京城居,大不易,薛蘄寧這兩年是越來越愁了,想要錢生錢,也得他們有本錢才行。 案上一封西北送回來的家信,薛二叔薛三叔同往年般,往家里送了不少東西,但是歸置歸置,也不過是一些皮毛草藥等,畢竟西北苦寒偏僻,也沒什么好東西。 若是像娘一樣就好了,薛蘄寧第無數次這么想。 薛母出身小官之家,外祖家商賈發家,從小就極擅庶務,薛蘄寧雖說繼承了母親的容貌,偏偏心性更像父親,于庶務一道著實普通。 她如今管著家里這些,也無非是矮子里面拔高個,薛侯爺沒耐心也看不下賬本,小弟年紀還小,正是讀書學武的時候,算來算去,家里只有她了。 外面不是沒有人給薛侯爺介紹過繼室,有身份高的有家財豐厚的,可惜薛侯爺心心念念都是亡妻,也擔心繼室苛待他一雙寶貝兒女,因此正值壯年卻偏偏一個人熬了過來,辛辛苦苦養大了兩個孩子。 想起這些,薛蘄寧心有感嘆,雖說管家辛苦,她還是得努力。 她這里正cao心要如何安排京里的生意,外面薛父的大嗓門響了起來,“都說了不見不見,還遞什么帖子,簡直煩人!” “怎么了?”薛蘄寧一抬頭就看到自家父親氣呼呼的進門,額頭青筋直跳。 “澹臺家那個臭小子,前幾天回京了遞帖子非要來見你,老子心煩那個小王八蛋,說是不見就不見,結果沒想到他倒是纏上來了,打量著老子不敢揍他是吧!” 薛侯爺氣得厲害,若是從前,他決計不會如此,但自從女兒從懷城回來一番懇談之后,他如今看澹臺曄就是個殺千刀的禍害,不僅再沒了從前看準女婿的滿意與寬容,就連國公府的人都被遷怒上了。 別說他無故遷怒于人,養兒不教父母之過,他沒打上國公府的門已經夠念兩家的情分了。 薛蘄寧倒了杯茶遞到父親面前,撫了撫他的背,“爹,如今他不過是不相干的人,沒必要太掛心,氣得厲害反倒傷了你的身子?!?/br> “閨女,等以后爹你找個頂頂好的夫君,比那臭小子好一萬倍!”薛侯爺信誓旦旦的立下大志。 薛蘄寧忍笑,“好,我等著?!?/br> 被乖女兒好一頓安撫的薛侯爺最后總算消了氣,隨后又氣勢滿滿的出門去找自家兒子,若是想要找好夫君,身為老父親和jiejie唯一的兄弟,必然得武力超群,否則怎么能震懾未來的小白臉女婿? 深感自己責任重大的薛侯爺裹挾著正.念書的兒子就奔去了小校場,先是鍛煉拳腳功夫,然后是刀槍劍戟,反正怎么厲害怎么來,只等著春暖花開了就去給自家閨女綁女婿。 拳腳風聲中,薛忠銘想起了那天晚上女兒在書房里同他說的話。 “我努力了很久,但是不行,只要想到以后要嫁給他,和他過一輩子,我就害怕,就連夢里都會做噩夢?!?/br> “爹,我沒辦法嫁給一個不喜歡我也不尊重我的男人?!?/br> 女兒從小就懂事乖巧,妻子在的時候,是家里的開心果和貼心小棉襖,等妻子去了,又開始小大人一般,照顧他和年幼的弟弟。 薛忠銘一直知道自己某方面來說不是合格的父親,他空有一腔疼女兒的心意,但心思駑鈍,很多地方顧及不到。 他原本也只以為是兩個孩子鬧了小矛盾,但從未想過,在女兒心里,這樁他看來天作之合的婚事其實只是看上去花團錦簇,他的寶貝閨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太多的委屈。 如果不是真的對澹臺曄徹底失望對這樁婚事絕望,以寧寧的性子,絕不會開口退婚。 她越大越懂事,就越怕他cao心,給家里添麻煩,但她再懂事再穩重,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孩子,還是早早沒了母親庇佑的孩子。 她的害怕與恐慌,他從來不曾了解,也沒去解決,就讓她這么一直熬到了現在。 那天書房談話之后,薛忠銘獨自坐了許久,看著書房里亡妻的畫像,潸然淚下。 “明心,我沒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從來不知道寧寧那么害怕?!?/br> 他心里千好萬好的婚事,居然讓女兒怕到擔心到徹夜失眠,于是,等他從玉夢嘴里知道那些被掩下的真.相之后,幾乎是立刻就遣人退了國公府的婚事。 他已經讓他心愛的孩子一個人為難了太久,是時候像個真正的父親一樣,站在她面前為她遮風擋雨了。 至于成國公府,就算是澹臺珺親自來言說,他也決計不會再心軟點頭。 *** 又一次磨破了大.腿內側的嫩皮之后,出身平郡王府的世子殿下周湛終于忍不住了,“表弟,算我求你了,能不能給我留條命!” 不善騎射的世子殿下幾乎是滿臉血淚的看著蠻不講理、說上路就一定要上路、說騎馬就所有人都不準坐車的魏小侯爺,聲音里盡是痛不欲生,“算我求你,給表兄一條生路!” 自己急著回京就先一步回京好了,怎么還要逼.迫著他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憐表兄一起回去呢? 一天才十二個時辰,六個時辰都呆在馬上趕路的日子,真心要人命。 表弟,你這是謀害宗室??! 世子殿下心里充滿了血與淚的控訴,字字句句都猶如杜鵑泣血。 面對表兄嘶聲泣血的指責,魏小侯爺冷眼掃過,“你還是不是男人?這樣就不行了?!?/br> 不被憐惜也就罷了,還要遭受人身攻擊,世子殿下再忍不下去,直接身體力行拒絕無情表弟對他的摧殘和折磨。 他跳下馬,挪著走出兩步遠,齜牙咧嘴的扶著一棵老樹站穩身體,“要走你走!本世子不走了!我要坐馬車!” 平郡王世子聲調語氣極其堅決,充滿了不容妥協的強硬與威嚴,魏晅瑜看著自己這個拖后腿的倒霉表兄,挑了挑眉。 “可以?!彼Z氣平靜道。 周湛先是意外,后是驚喜,原來小表弟還是能被攻克的嘛。 他這里還沒高興完,就聽那冷酷無情的小表弟吩咐身邊親隨,“從現在開始,你們輪流抱著世子趕路回京?!?/br> 幾個人高馬大魁梧有力的漢子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沉默領命,抱了世子殿下就上馬趕路,夾帶人的動作與姿勢毫無半分憐香惜玉。 周湛氣得腦袋充.血,指著無情無義的小表弟就罵,“魏晅瑜!老子從此跟你勢不兩立!” 聽了平郡王世子的痛斥,魏小侯爺不甚在意,倒是忠心耿耿的侯爺親隨手上一滑,身嬌體弱的世子殿下差點墜馬,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剛立誓結果轉眼就被公報私仇的世子殿下尖叫著抱牢馬身,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