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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的脾氣他清楚。若是現在低一頭去道歉,下回她會變本加厲,鬧得更厲害。 柳芙卻大喜,同時,心里也松了口氣。 她又恢復了那股子活潑愛鬧騰的勁兒,走到顧晏身邊,掄拳頭幫他捶肩膀。 “夫君今天累了吧?我給你捏捏肩膀好不好?” 顧晏身子沒動,依舊一手搭著炕上的矮幾端坐著。只不過微微抬眸,看著妻子。 柳芙不敢與他直視,挪開了目光。 “我去前頭看看,金雀兒銀串兒兩個怎么回事,到現在都不打熱水進來?!闭f罷,柳芙逃也似的,溜著就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柳芙領著兩個丫頭拎了不少熱水進來。 金雀兒銀串兒識趣,水擱下后,就低著頭出去了。 柳芙盯著顧晏的腳看,攥了攥拳,決定豁出去了。 “夫君,我幫你洗腳?!绷綇澫卵鼇?。 “不必了?!鳖欔讨灰恢皇?,便托起了她整個身子來,“我自己來?!?/br> 柳芙站在面盆架子前洗了臉后,又端了盆熱水,坐在床邊洗腳。 收拾一番后,也很晚了。之后寬衣解帶,便都歇下。 * 第二天早上柳芙醒來,顧晏已經不在了。 金雀兒銀串兒兩個,捧著熱水進來,幫柳芙洗臉梳頭。 收拾一番后去老夫人的上房請安問好,恰好,一進門就跟顧旻的目光撞上。 顧旻眼睛有些紅腫,看到柳芙,也是一臉不屑。 雖然顧晏說不需要她跟顧旻道歉,不過,柳芙還是愿意家和萬事興的。顧旻就是有些心高氣傲看不起人,其實心眼不壞。 所以,柳芙主動跟顧旻說話:“小妹也這么早啊,就我來遲了?!?/br> 顧旻有些蹬鼻子上臉,立即說:“你以為,家里誰都像你一樣沒規矩???” “旻姐兒!”老夫人虎著臉,瞪著孫女,“不許胡說?!庇殖娇磥?,老人家笑得和藹,“不遲不遲,都是家里人隨便聚聚說說話,沒那么多規矩?!?/br> 顧旻噘嘴,輕哼說:“祖母說這話,可就是違心了。您老人家可是常常跟我說,到了夫家,得早起勤快些,定要好好孝順公婆。怎么到了四嫂這里,就全都變了?!?/br> 老夫人一噎,竟然有些回不上來。 倒是顧二夫人,笑著圓場:“旻姐兒說這話,可就得傷咱們老太太的心了。家里誰不知道,老太太最疼的就是你。你想你小的時候那回生病,老太太可是生怕你熬不過那關去,日日夜夜都陪在床邊?!?/br> 顧旻低了頭,聲音小了些:“可祖母現在只喜歡三嫂四嫂,怕是早忘了我。還有三哥四哥,他們也是?!?/br> “你三嫂四嫂是你三哥四哥的娘子,他們當然喜歡?!鳖櫠蛉藞A圓的一張臉上,盡是笑意,本就小的一雙眼睛,一笑起來,幾乎成了一條縫,“再說,子冉和澄之,依然疼你啊。只是你兩個哥哥都娶了媳婦,總不能還像小時候一樣,眼里只有你這個meimei吧?” “你也不虧,不是有姑爺疼你?!?/br> 顧旻看不上林續有,噘嘴回了句:“我才不要他疼?!?/br> 顧老夫人說:“旻姐兒,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說出去的話,傷在了心上,可彌補不了。這么好的姑爺,要是被你造作沒了,回頭有你哭的時候?!?/br> “他有什么好,你們都覺得他好……我怎么就看不出來?”顧旻又開始哭。 “娘,我去勸勸她吧?!鳖櫠蛉艘彩菬o奈。 “去吧?!崩戏蛉擞行o力。 顧二夫人領著顧旻走了后,柳芙跟宋氏兩個,才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身邊。 “旻姐兒就是這性子,你們兩個千萬別理她?!?/br> 宋氏點頭:“我聽祖母的?!?/br> 柳芙說:“小妹這性子,倒是跟我很像?!?/br> “你也知道???”老夫人樂呵呵笑起來,捏了把柳芙的臉,“你也別笑話她,前段日子,你可也沒少跟澄之吵架。那架吵的,誰都勸不住?!?/br> 要說老夫人怎么這么喜歡這個孫媳婦,也是因為覺得她性子有些像孫女,少不得要偏疼著些。 柳芙靠在老夫人懷里:“我怎么就這么幸福,遇到了這么好的人家。你們都對我好,我以后再也不跟夫君吵架了?!?/br> 柳芙這說的倒是真心話。 顧家人,真的都挺好的。就算顧旻瞧不起她,她也沒覺得顧旻討厭。 畢竟,其實她跟顧旻是一樣的人。 * 顧晏上午才送了些年節禮去縣衙,下午,劉聰便帶著妻子兒子來了顧宅。 顧晏是生意人,年節往縣衙送禮實屬正常。不過,上午去的時候,倒是沒瞧見劉聰人。整個富陽縣,今天去縣衙送禮走動的人,實在不算少。 不過,劉聰只收尋常禮,那些貴重的,他一概原封不動退回。 劉聰與顧家乃舊識,小的時候,在顧家的家學學堂念過書。平常不便時常走動給老夫人請安,但是這過年,他備些禮物來,也不算為過。 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會說什么。 顧晟是劉聰兒子連哥兒的先生,就算是帶著兒子來答謝顧晟的,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聽說劉聰來了,老夫人也親自出來迎接。 關了宅子大門后,劉聰帶著妻兒朝老人家行大禮。 老夫人立即將人扶起來:“都快起來,快起來?!?/br> 劉夫人中上姿色,面容清涓。 劉夫人對兒子說:“連哥兒,給老祖宗磕頭?!?/br> 連哥兒聽話,立即跪了下來。 顧老夫人扶起他來說:“連哥兒都這么大了,真好?!?/br> 劉連其實比允哥兒還小兩歲,但瞧著卻比允哥兒沉穩些。 “走,咱們屋里說話去?!?/br> 老夫人帶著女眷去了上房,劉聰則去找顧晏。 “你是有什么發現?”一見到顧晏,劉聰就這樣問了一句。 早上顧晏送去的那份禮,禮盒中,留了字條,說是他知道了誰是殺死姚mama的兇手。 故而,劉聰才有此一問。 顧晏抬手指了指對面,示意劉聰坐。 “說罷,別賣關子了?!弊聛?,劉聰迫不及待。 那樁謀殺案實在棘手,到現在,他都沒理出一點頭緒來。 顧晏原先也不知道是誰,不過昨天在柳宅,他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明著跟洪世宣來的,躲在暗處。 別人沒察覺,但是顧晏卻察覺到了。 那個人的本事,還真不小。 顧晏將事情原委說給劉聰聽,劉聰凝眸摸著下巴,良久才說:“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是柳老爺朋友的人?” 顧晏道:“那個蘇氏,應該是洪世宣安插在柳家的。洪家跟柳家,表面上和和氣氣,實際暗里早就斗上了?!?/br> 劉聰皺眉:“這個姚mama,是蘇氏手中的一枚棋子?,F在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