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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婚姻申請表和照相,再回大廳排隊等候。 謝柏衡一直牽著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把她的整個包在掌心里。溫熱而厚實,格外心安。 姜昕想,他好像特別喜歡這樣牽她。 起先隨意找了位置坐,實在是謝柏衡過于矚目,眼光從四面八方投過來,各種意味都有。他倒不覺著不自在,神情一派鎮定,姜昕受不了,附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換個地方?!?/br> 他側過頭看她。 “我不喜歡被人觀賞?!?/br> 他目光淡淡看了一圈,眉心微蹙,起身牽了她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你要習慣這些眼光,謝夫人?!?/br> 他英俊的面龐上有著一本正經的笑意。 她的臉驀地紅了起來,這人真是。 依舊有不斷回頭看他們的,謝柏衡擋在外面幫她避開了,姜昕心想她以后絕不會再找這么引人注目的男人,不安生。不過很快她便在心底悄悄嘆了聲,不會了,再也沒有比他更引人注目的男人了。 她的眼光落在其他的新人身上,他們笑逐顏開,看上去甜蜜而幸福,周身散發著喜不自禁的訊息。再看看身邊高大冷峻的他,雖然這人是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人,但終究是不一樣的。執子之手容易,與子偕老,卻是妄想。 一年之后的今日,她將與他分道揚鑣,自此陽關道和獨木橋,各不相干。 她垂下頭,數著手腕上青玉珠子的數目,一顆、兩顆、三…… “你在想什么?” 六顆、七顆…… “姜昕?!?/br> 她嚇了一跳,“什么事?” “想什么呢?” “沒什么?!?/br> 他神情不悅,明顯不信。 “待會兒一定要去許家嗎?我不太想去?!彼f,“這兩天簡直太累人了?!?/br> “不能壞了禮數,我們就去走走過場,不累?!彼肫鹚皟扇栈丶液髴醒笱蟮哪尤滩蛔⌒α?,結婚禮節多,確實累人。 姜昕朝他笑了笑,心底卻掀起波瀾,她方才低落了嗎?因為想到最終要和他分開而低落嗎? 她一驚,慌忙收好思緒,不可以,不應該,不能夠。 她一遍一遍的囑咐自己:姜昕,絕對不可以對他動感情,你惹不起,玩不起,也輸不起。 既然結不了果,那么開花的時候,一定切記把它折了,折得干干凈凈的。 大概等了一個小時才終于輪到他們,流程很簡單,工作人員檢查清楚證件,貼了照片打印內文,最后蓋上大紅的鮮章,塵埃落定。 工作人員把其中一本遞給姜昕:“二位真般配,祝你們幸福?!?/br> 她扯出笑,“謝謝?!蹦睦锇闩浜?。 又把另一本遞給謝柏衡:“恭喜,從今天開始二位就是合法夫妻了,祝你們白頭到老?!?/br> 他難得如沐春風,“謝謝?!币欢〞?。 ☆、第8章 雨一連下了四五天,八月過后,下一場雨便涼一分,眼看著熱天已經緩緩向尾聲靠攏。 姜昕禁不住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很快就要立秋了,初候涼風至,二候白露降,三候寒蟬鳴。 宋瑜最喜歡這個季節了,她喜歡這種不冷不熱而心曠神怡的節氣。 那時宋瑜說話總是眉飛色舞的:“夏天太熱,冬天太冷,春天又太短,所以我最喜歡秋天。早晨的霜露,夜間的白月光,還有紅楓葉和黃銀杏,秋風兒輕輕一吹,落葉伴隨著裙舞飛揚,簡直太棒了?!?/br> 姜昕經常笑而不語。 宋瑜就會纏著她問:“你不覺得很棒嗎?真的不覺得很棒嗎?一點也不覺得棒嗎?” 而且無比有耐心,鍥而不舍。 她實在被問得煩了,就告訴她:“抱歉,我實在感受不到?!?/br> 宋瑜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笑嘻嘻的,“也是,你肯定感受不了我這樣高深的藝術情懷?!?/br> “我看是矯情的情懷?!?/br> “胡說?!?/br> 其實宋瑜形容出來的,她也很喜歡。 想到她,姜昕面上浮起一抹笑,卻在還未及眉梢之時,垮掉了。 她看著窗外靜默而立的棕櫚,喃喃自語,“宋瑜,你說的棒極了?!?/br> 眼里起了一層水霧,不管是早晨的霜露,還是夜間的白月光,或者是紅楓葉黃銀杏,一個人看著半點意思都沒有。 “宋瑜,我開始不喜歡秋天了,怎么辦?” “宋瑜,我想你了,又怎么辦?” 姜昕記得之前看過的書上寫著: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當你覺得力不從心的時候,莫如將一切都交給時間。它能讓痛的不再痛了,讓放不下的放下了,把想不通看不透的東西認清,把那些念念不忘的人忽然遺忘,沒什么能敵得過時光。 呵,哪有那么容易,有些時候,不是忘不了,而是不想忘。 只要一想到要將宋瑜忘掉,姜昕就覺得五臟六腑被絞緊了似的,痛得死去活來。 她只有一個宋瑜,怎么舍得遺忘? 電話響起,是一串陌生的座機號碼,姜昕的思緒被扯回來,她吸了吸鼻子。 “喂?你好?!?/br> “你好,請問是姜昕小姐嗎?”那邊傳來甜美職業的女聲。 “對,我是?!?/br> “我是錦福文化的人事部負責人,你的簡歷符合我們的要求,今天下午有時間過來面試嗎?” “有的,麻煩說一下時間和地點?!?/br> “我把時間地點發送到你的郵箱,請注意查收?!?/br> “沒問題,謝謝?!?/br> 登錄郵箱,果然有一封新郵件,用手機記下面試時間和地點,姜昕給謝柏衡寫了條短訊:一起吃午飯嗎?我下午三點在你公司附近面試。 等了兩分鐘沒收到回信,她上樓換衣服。外面天色較暗,時不時刮著涼風,她決定穿長衣長褲。 謝柏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正在描眉,手一滑,拖出了長長的一道。姜昕一邊擦拭眉毛一邊按下接聽,“喂?!?/br> 他音色低沉:“在做什么?” 姜昕盯著鏡子:“畫眉毛呢?!?/br> 他問:“什么時候過來?” 她看了下時間,“快到飯點了,我現在就過來,你想吃什么?” 他似乎心情不錯,“來了再說,開車慢點,注意安全?!?/br> 她笑了下,“好,我知道?!?/br> 姜昕摸不透謝柏衡,結婚的本意是還一百五十萬的債,他倒好,送了龍灣的那套房子,兩天前又給她提了輛保時捷,市值加起來超了兩倍不止。 豪宅豪車,還領了證,表面上看來,他很寵愛她。 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怕吃虧? 姜昕理不清頭緒,干脆找了個最合適的理由:反正謝柏衡錢多,花在她身上撐撐場面是必須的。 重新畫了兩道淡眉,又抹了口紅,到書房打印簡歷裝進包里,她這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