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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驚駭,永寧侯夫人一瞬間瞳孔渙散,驚得豁然從椅子上彈坐起來,死死盯著董慧,沉默良久,“你都知道了?”聲音暗??! 董慧嘲蔑一笑,“難怪這些年,不論舅母如何,你都忍讓默許,我一直不明所以,如今,真是恍然大悟!和自己的親哥哥,你也不覺惡心!” 永寧侯夫人臉色慘白,抬手直指董慧,指尖發顫,“閉嘴!孽障!我是你母親,無論如何,輪不到不來說我!” 董慧嗤的一聲笑,“你是我母親?你當真是我的母親嗎?你若是我母親,今日為何又要進宮!” 董慧的眼睛,帶著永寧侯夫人所不熟悉的毒辣凌厲,那種仿若能刺透一切的尖銳,讓永寧侯夫人心頭生出駭然。 董慧則是滿目厭惡,涼涼說道:“收起你的心思,我的命長著呢,這以后,我必定是會長長久久風風光光的活著,至于你的心兒,她才是真正的孽障,有違人倫的孽障,她活該下地獄,至于你,只要你不怕董淵一生被你毀了,你就盡管折騰!” 永寧侯夫人被董慧冷若冰霜的面孔和聲音驚得五臟俱顫。 這還是那個慧兒不了……“你怎么變得……” 董慧接了永寧侯夫人的話,“你想說我殘酷無情?還是想說我精明能干?” 言落,不由嘴角微彎,勾出一縷笑,“后宮若染缸,我既是進了這染缸,若是不讓自己五彩斑斕,豈不是辜負了你們送我進宮的好意!” 說罷,董慧對身邊婢女道:“好生送夫人出宮!” 永寧侯夫人還欲再說什么,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身虛體弱,渾渾噩噩跟著那婢女離開。 這婢女,正是當日跟著董慧一同進宮的婢子。 行至無人處,永寧侯夫人一把扯了這婢女的衣袖,“那些話,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婢女神色復雜,看著永寧侯夫人,道:“夫人進宮之前,舅太太就來過一次了?!?/br> 舅太太…… 永寧侯夫人一瞬間,如五雷轟頂,“她來做什么!” 婢女目光寒幽,“小主知道的話,自然都是舅太太告訴的,舅太太想要通過小主,讓她娘家侄女,成為新的永寧侯夫人?!?/br> 婢子一言,猶若尖刀,直插永寧侯夫人胸口。 深一腳淺一腳出宮,渾渾噩噩,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坐上馬車回到永寧侯府。 她回去的時候,滿府大亂,一個老仆跌跌撞撞奔來,“夫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少爺要殺了舅太太,奴才們攔都攔不住?!?/br> 永寧侯婦人狀若死人一樣,點了點頭,渾身無力,雙眼無神,扶著貼身婢女,提腳朝內院而去。 她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董淵被兩個小廝奮力拖著,舅太太披頭散發,一臉驚恐, 眼見她過來,舅太太失魂落魄朝她奔來,“jiejie救我!” 聽到舅太太的聲音,永寧侯夫人飛散的魂魄,倏忽回來,及至舅太太剛剛奔至她面前,永寧侯夫人揚手朝著她面頰,奮力一巴掌打去,“賤人,敢算計我!” 言落,不及舅太太反應,反手又是一巴掌! 這兩巴掌落下,就連董淵都怔住。 舅太太委屈的直落淚,匪夷所思盯著永寧侯夫人,“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有多對不起我,你敢打我?” 永寧侯夫人冷聲道:“我在對不起你,這些年,也還干凈了!” 說罷,轉身回屋,背后丟下一句,“給舅太太收拾東西,立刻送她回方家!” 舅太太頓時嚎叫一聲,“你敢!” 永寧侯夫人步子頓都沒有頓一下,下一句又吩咐,“去置辦彩禮,明日到白家提親?!?/br> 白家的女兒,如何配的上她的淵兒,可就算配不上,該娶進門,還是得娶進門。 大不了,好好再給淵兒選兩個貴妾侍妾補償便是。 眼見永寧侯夫人根本不搭理她,舅太太一怔,撥開一側丫鬟,拔腳朝著永寧侯夫人的屋子直奔過去。 董淵一臉匪夷所思,怔然呆立,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竟然讓母親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轉瞬想起母親今日進宮,頓時心口一跳,忙轉腳朝府外奔出,直奔宮門。 到了宮門口,打聽一番,并未聽說宮里慧貴人出了什么事,才一顆心踏實下來。 董淵到宮門口打聽一事,很快就傳到董慧耳中。 母親雖然讓她厭惡痛恨,可哥哥董淵待她,卻是真心的好,還有父親…… 這些年,若無父親和哥哥的關愛,她怕是早就…… 迎窗而立,望著窗外黑壓壓陰沉的天色,董慧長長透出一口氣。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終究她是這輩子離不得了,既是離不得,那就只有不斷的讓自己向更高的地方去爬。 只是,董慧怕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為了活下去,她這一生,將會這般艱難。 數年后,成為太后的她,回想當年廊下接那無根之水的一幕,眼角淚痕,怎么也擦不干。 那樣天真無邪的少女,永遠只能活在她的夢里了。 夢里,還有一個溫柔的少年,走路有些跛,可對她關懷備至。 ☆、第一章 顧臻(一) 京都天字號紈绔,倘若赤南侯府的世子顧臻要排第二,怕是無人敢排第一。 他做下的荒唐事,旁人是連想都想不到。 赤南侯府祖輩忠烈,戰功赫赫,怎么也沒想到,到了這一代赤南侯,居然得了這么個孽障。 白白生的玉樹臨風一副好皮囊,卻是除了吃喝玩樂,其余一概不感興趣。 赤南侯被他氣的半死卻也無可奈何,誰讓膝下就這么一個活寶。 在顧臻又一次在賭坊輸的差點連家底兒都交出去之后,赤南侯給他一頓毒打,然后狠下心,咬牙決定,把他丟到清泉寺去做俗家弟子。 馬車顛簸,顧臻叫嚷了一路,“去做和尚,還不如讓我就死了算了!” 一路叫,也沒見他真的就跳下馬車尋死。 卻是在清泉寺腳下,他正叫嚷的起勁,一柄冷劍忽的直直刺破他的轎簾,“你想死?” 隨著劍身泛起寒光,一道清冽的女聲從轎簾外傳出,顧臻的馬車猝然停下,趕車的馬兒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顧臻一把掀開轎簾,“沒錯,老子就是要……” 話未說完,迎面看到一個俏生生的姑娘正立在他的馬車旁,眉眼含怒,瞪著他。 一雙澄澈的眼睛,水靈宛若晨起的露珠,顧臻說到一半的話,倏忽就頓住,舌頭打了個結,繼續道:“我就是想要死,你是誰?” 語氣卻是不似剛剛那般橫沖直撞。 那女子手中銀劍微微一挑,直逼顧臻下顎,“我叫姑蘇彥,祁北姑蘇家的姑蘇彥!” 顧臻聞言,眼底驟然波光奕奕,也不顧著尋死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