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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皇上那般處置端王,太后之所以狠下心一句話不發的默認,就是為著這一樁。 情緒激動,太后真情流露。 可她的話,卻是讓在場的人足足一怔! 顧澤慕是赤南侯府的人,就算是彌補,也是赤南侯府的人彌補,太后此言…… 宮中之人,自然不敢擅自揣測主子用意。 可平西王府世子妃和顧玉青卻是心頭生疑。 當年母親離世,太后一病不起,之后太后對她的格外厚愛已經讓顧玉青心頭有了隱約的疑惑,現在情動之下,太后對弟弟又是說出這樣的話…… 浮光掠影,有什么思緒在腦中一閃而過,可惜太快,顧玉青剛剛反應過來,那思緒便已經消失,隱隱約約她仿佛意識到什么,可再去細想,卻又什么也沒有。 而陸婉珺和滇陽王妃卻是另一番滋味。 她們倒是不覺太后此話不妥,只覺太后對顧家姐弟,似乎太過厚愛了,如此……太后還能輕輕松松的讓顧玉青將赤南侯府的中饋讓出嗎? 而且,自從進了屋行過禮,太后先后拉了顧家姐弟說話,對她們這初次見面又是遠道而來的,反倒不聞不問。 這種明顯的被冷落,讓陸婉珺心頭嫉妒的火焰發瘋的長出。 憑什么! 十指死死扣著掌心,陸婉珺看著顧玉青的眼睛,發出噬人的兇光。 憑什么顧玉青就能享受太后的垂愛,她就要被晾在一邊! 還不是因為顧玉青命好,生在赤南侯府,比她早結實太后,若是她也出生在京都,此刻坐在太后身邊的人,定是她! 在云南,她可是最受大家追捧的第一美人! 瘋狂的嫉妒刺激的陸婉珺面色蒼白,恨恨剜了顧玉青一眼,蹭的起身,上前一步,跪地叩禮,“臣女陸婉珺給太后娘娘請安?!?/br> 陸婉珺的大膽冒失登時讓滇陽王妃心頭一驚,天,這丫頭要做什么! 惴惴不安,卻也無計可施。 只死死捏著手里的絲帕,小心翼翼覷著太后的神色。 太后正凝著顧澤慕的臉陷在對故人的追憶中,忽的思緒被陸婉珺打斷,頓時眉頭幾不可見的微微蹙起。 松了顧澤慕的手讓他暫且坐回,待顧澤慕退回坐下,太后朝跪在地上的陸婉珺看過去。 “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甭曇暨€若方才,帶著慈善。 只是,熟悉太后的人都聽得出來,她這份慈善中,已經含了不悅的冰涼。 人人知道,太后最不喜不懂規矩的人! 可惜,陸婉珺和滇陽王妃,并非熟悉太后的人。 眼見太后滿面含笑,又讓陸婉珺抬頭相看,滇陽王妃高懸的心登時一松。 陸婉珺更是喜不勝收,依言抬頭。 ☆、第一千六十一章 初見 陸婉珺長得美不錯,只可惜,城府太淺。 徐徐抬頭,眼角眉梢,盡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太后心頭,頓生不滿,只覺美則美矣,在她面前還露出這樣的笑,實在太過輕浮。 不過,滇陽王府雖然就此沒落,可祖上到底也是功德之將,雖不喜陸婉珺的冒失和輕浮,卻也不能落了滇陽王府的面子,更何況,上次滇陽王妃遞了帖子來請安,被她一口回絕,慧貴妃又無暇接見,就已經落了人家一次臉。 這豈能一而再再而三。 傳出去,還以為皇家是故意如此對滇陽王府呢。 滇陽王府沒了爵位,那些踩低拜高的小人還不知要如何作踐他們。 對于赤南侯府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姑奶奶,太后從未見過,也只是年輕時聽平西王府老太君提及過一嘴,只知道有這樣一位人物,卻不知究竟為何被赤南侯府雪藏。 赤南侯府的人,從祖輩起,便光明磊落德行端正,驍勇善戰軍功累累。 雪藏嫡親的女兒,只怕也是迫不得已,究竟為何為之,太后卻是不愿深究。 只是上次滇陽王妃遞帖子進宮,顧玉青作為晚輩卻并不陪同,也不將赤南侯府的帖子一同遞入,顧玉青是太后從小看著長大的,她的品行如何,太后自然知道。 絕非那種攀高踩低的勢利之輩,更非目中無人不知恭孝的。 她既是如此做了,必定有她的道理。 只是這些日子顧玉青一直不進宮,她不得機會問一問罷了。 斂了心頭心思,太后到底還是給了滇陽王府的面子,笑盈盈的頷首點頭,轉頭對滇陽王妃道:“倒是個俊俏的丫頭?!?/br> 對于太后的夸贊,滇陽王妃心頭微悅,忙起身應答:“多謝太后娘娘贊她?!?/br> 比起陸婉珺的輕浮,滇陽王妃的表現,就正常多了。 太后含笑,道:“上次你們進宮,哀家恰好病了,慧貴妃又是這一胎懷的艱難,自顧不暇的,按理說,你們第一次進宮,無論如何,哀家都該見上一面的,不說其他,到底你也是赤南侯府家里的女兒,可偏偏就那樣不湊巧了?!?/br> 上次的事,得太后親自解釋,滇陽王妃只覺臉面得光,當即低頭行禮,“得知您身子不適,臣婦心頭始終惶恐惴惴,只盼著您趕緊好起來,婉珺也是心頭焦灼惦念,回去就不日不夜的抄寫金剛經,也是趕巧,今兒一早出發前,恰好抄完一卷?!?/br> 給太后抄寫的金剛經,自然是要在宮里的佛堂供上。 陸婉珺聞言,當即取出早就藏在衣袖中的一摞宣紙,低頭捧上。 太后眼見如此,倒是意外,不由不落痕跡的側目朝顧玉青看過去,卻見顧玉青面無表情,低頭擺弄手腕那只她送她的玉鐲。 再看顧澤慕,嘴角抿起一絲冷笑,整張臉,因著毫無表情而愈發棱角分明。 太后不由一怔。 顧澤慕過了年才十一歲,雖稚嫩,就如此與她心頭之人相像,等到成年,歷經戰場風沙之后,豈不更要肖像。 看著顧澤慕,太后忽的想起姑蘇恪。 原先一直對姑蘇恪頗為忽視,直到上次皇上做主,將他過繼到姑蘇家,繼承姑蘇家一脈時,太后才真正開始正眼去看他。 若說顧澤慕和姑蘇老將軍的肖像有七八分,那姑蘇恪……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的。 這么些年,她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若是早早發現,豈能由著姑蘇恪在宮中受盡欺凌白眼。 哎…… 神思一恍,不過眨眼一瞬,眼見顧家姐弟對滇陽王妃和陸婉珺捧出金剛經是這個態度,太后心頭自然也就有了計較。 她又非三歲孩童,更非村野農婦,歷經后宮沉浮,能扶了兒子坐穩那把龍椅的人,豈能瞧不出滇陽王妃和陸婉珺的那點小心思。 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人家到底一番好意,太后便順著滇陽王妃的話,笑得愈發慈愛,“這孩子,倒是個有心的?!?/br> 說罷,轉頭吩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