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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快展開,用手指挑起一點放置鼻尖輕輕一嗅,不由臉色大變,“毒藤羅!” 他此言一出,包括御醫在內的所有人皆滿目茫然,卻唯有顧澤慕登時神情跟著大變。 松了攬著顧玉青的手,一步上前,“可是天山雪域絕壁山腰處的那種毒藤羅?” 來的路上,太洪方丈已經從顧臻口中聽聞一些對顧澤慕的描述,卻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見多識廣,“你見過?” 顧澤慕一臉陰郁,“我吃過?!?/br> 顧臻和顧玉青登時神色大動。 天山雪域絕壁山腰處的東西,他如何吃過,更何況,此物名喚毒藤羅,可見有毒……他究竟經歷了什么,竟然吃過這樣的東西。 這十年的漂泊生活,他到底是如何過得。 自從滄瀾相認,到現在,顧臻和顧澤慕在一起,談論更多地,是顧澤慕纏著顧臻講赤南侯府的一切。 講他的母親,講他的jiejie,講器北姑蘇世家,講他那暗暗存活下來的表哥。 可卻甚少提及自己這十年的辛酸艱難,每每顧臻問起,他都不過含糊其辭,閃爍而過。 此刻聽他突的提起這個,顧臻心頭怎能不痛。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顧臻望著兒子的眼底,卻是晶瑩浮動。 顧澤慕背對著顧臻和顧玉青,不知他們神色如何,只一心都在太洪方丈手中那藥粉上。 “方才我就覺得熟悉,卻怎么也沒想到,會是毒藤羅。毒藤羅有誘發作用,能促使原本中毒之人毒性大發,對未中毒的人,卻并無傷害,可他還有另外一個功能?!?/br> 太洪方丈接過顧澤慕的話,點頭道:“沒錯,他能誘發毒性,也能使人體內的毒素發生瞬息萬化的改變,且不斷改變,使得解毒之人根本無從調配解藥,因為中毒之人體內之毒,每一瞬間,都和上一瞬間,不同?!?/br> 顧玉青聞言,心頭狠狠一顫,登時一口氣沒提上來,軟綿綿暈倒過去。 顧臻忙一把扶了女兒,“就連你也無法?”朝太洪方丈咬牙道,雙目不由泛紅。 顧玉青一頭暈倒,皇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洪方丈的話一出,皇上登時如覺驚雷貫耳,只覺頭暈眼花,耳鳴心跳,竟是惶惶間連心神都領不住,原本凜凜威嚴,卻是一瞬間蒼老下去,眨眼功夫,竟像是老了足足十歲。 顧臻的問話說出,皇上有氣無力朝太洪方丈看過去,眼底,再無君主之威,只余滿目滄桑。 他的兒子們,怎么一個個就都不得善終。 優秀又卓越的皇長子,被他親手下了斬殺令,鐵血手腕的二皇子,被他廢為庶人,斬殺于菜市口,陰翳多謀的三皇子,被他貶為庶人發配邊疆,好容易這個四皇子不學無術,像是個長命的,卻是…… 其他皇子……九皇子年紀到還算可以,可惜被他廢了國姓,送給姑蘇世家做繼子去了。 余下的皇子,最大的七歲…… 這是天要亡他要他無后繼之人嗎? 悲從中來,皇上竟是哇的一口,噴出血來。 驚得滿地御醫登時慌了神。 治不了蕭煜的毒,總不能也治不好皇上的急怒攻心把。 那一向給皇上把脈的御醫當即提腳上前,因皇上是坐在床榻上,那御醫值得屈膝跪下。 這廂御醫給皇上請脈,那廂,皇上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太洪方丈,等他作答。 太洪方丈看過顧澤慕一眼,“你覺得如何?”全然一副商切之態。 顧澤慕也不多思,只道:“也并非絕對無法,如果方才方丈給四殿下服下之藥是針對他先前體內之毒,那他還有一日夜的時間,只要在這段時間內,尋到毒藤羅的相克之物,給他服下,他便無礙,若不能……” 說話間,顧玉青羽睫輕顫,幽幽轉醒,緩出一口氣便離了顧臻,守到蕭煜床榻前,死死抓著蕭煜的手,放在自己臉頰處,滿眼滿面的淚,汩汩不斷。 天機說過,蕭煜會經歷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嗎? 顧玉青心頭千回百轉間,顧澤慕語氣一頓,繼續又道,卻是轉頭對向那匹狼,“你瞧他的樣子,和我當初的樣子,一樣嗎?” 顧澤慕語落,顧臻神情驟然大變,只是男人情緒多隱忍,拳頭握死,卻也只是滿目灼傷望著顧澤慕。 顧玉青卻是頓時眼底淚光一顫,愕愕轉頭,朝顧澤慕看過去。 揪心之下,心頭竟是按耐不住屢屢欣喜騰騰升起。 年幼的他,這些年,到底是如何熬過來的。 轉念又想,過了年弟弟才不過十一,當年身中劇毒,垂死掙扎,身邊有無親人相伴,還不知要如何煎熬痛苦。 年幼的他,這些年,到底是如何熬過來的。 一想到這些,那如火苗一般躍起的欣喜,又被層層疊疊密不透風的揪心籠罩。 顧玉青只覺胸口憋得透不上氣,一顆心,因為弟弟,也因為蕭煜,疼的直痙攣。 顧澤慕言落,那匹叫做顧大的狼便邁著蹄子朝蕭煜床榻靠攏過去,幽綠的狼眼在蕭煜面上死死凝了一瞬,轉頭看向顧澤慕,點頭。 此刻,見識過先前顧大和蕭煜道歉的一幕,大家對這匹狼的通人性行為,已經沒有那么強烈的震驚。 更何況,愁云慘淡,籠罩著整個御書房,莫說這狼只是點了點頭,就算他是張口說話,大家怕也無心震駭了。 待那狼點過頭,顧澤慕便道:“要想救他,要么在一個日夜的功夫尋到那相克之物,以毒攻毒,要么……換血?!?/br> 換血…… 此言一出,整個太醫院的御醫登時駭然。 換血一詞,他們倒是聽過,卻從未嘗試過……民間有位姓簡的神醫,聽說時常給人做些聳人聽聞的手術:換血,剖腹生產,截肢,接肢,開鼻手術…… 可這些,他們到底也只是聽聞,從未真正見過,具體傳聞和事實相差多少,并不知道。 ☆、第一千零二章 藥理 太醫院院正立刻便道:“陛下,民間倒是有一位相傳精通各種手術之神醫,可惜那位神醫一直行蹤不定,若要在一日夜的功夫將其尋到,怕是不易,另有,聽聞那神醫有個怪習,便是給人瞧病不論金銀,只看眼緣,瞧不上的,就是五花大綁,也不肯動刀?!?/br> 皇上好容易從太洪方丈和顧澤慕口中聽到希望,渾濁的眼底一瞬間迸出晶亮的光,忽的太醫此話,登時怒氣上頭,一把扯下跟前御醫頭上管帽,朝那說話御醫劈頭蓋臉砸去。 “既是民間有如此神醫,為何不盡早請入宮中拜師學藝!可見你們素日心胸狹隘刁鉆,偏偏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糊弄朕!” 被扯帽子的御醫只是驚得一個激靈,那被砸的御醫卻登時面若死灰癱坐在那里,心頭懊惱,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