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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心挖苦譏諷,不過是想要給慧貴妃添些堵,能動了胎氣最好,就算不能動,也能為自己出口氣,卻不成想,慧貴妃對她說話,根本一絲情面不顧。 這憋人憋出內傷的語氣,和蕭煜素日說話,簡直如出一轍,堵得人啞口無言卻五臟六腑都是疼的。 只到底官大一級壓死人,慧貴妃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說她,她卻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畢竟一則慧貴妃得寵,二則她的身份擺在那里,一個忤逆不尊,就夠她禁足。 深吸一口氣,麗妃死死捏著手中絲帕,硬是擠出一絲笑來,“jiejie覺得這東西貴重,在meimei眼里,不過尋常,jiejie若是喜歡,meimei那里還有,jiejie還要嗎?” 永寧侯府的寒酸,可是滿朝上下出了名的,誰不知道,慧貴妃娘家落魄。 挑了這個話題,麗妃總算心頭略略舒服了些,柳葉細眉微動,含著笑意,朝慧貴妃看過去,眼底含著幸災樂禍的期待。 慧貴妃卻是在她語落,當即“嗯”的一聲,“從前和你接觸不多,竟是不知,你是這樣大方的人,既然你都如是說,我自然不好拂了你的意,一會你回宮,我便派了人同你一起去,你瞧著什么好的,愿意送我的,再送就是?!?/br> 麗妃…… 所謂人窮志短不要臉……就是這個意思嘛! 是她剛剛譏諷挖苦之言說的不夠清楚還是如何,怎么慧貴妃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才一口氣舒出,麗妃只覺一口老血噴涌上來,有些頭暈目?!突圪F妃說話……真是……她實在沒有做足心里準備。 慧貴妃眼底冷笑泛過,“meimei怎么不說話,難道meimei方才說要再送我東西,并非真心,而是奚落我娘家出身寒酸,故意為之?” 又一次直戳戳的戳穿麗妃心頭那點齷齪的小心思,麗妃臉上掛不住,只陪笑道:“jiejie多心了,meimei怎么會有那個意思,永寧侯府可是先帝金筆御封?!?/br> “meimei知道就好,先帝金筆御封的府邸,就算窮的只剩一塊瓦,也由不得旁人說三道四,說的是永寧侯府,損的可是先帝?!?/br> 占了便宜,不忘敲打,說罷,慧貴妃轉手端起面前的牛乳,才送至嘴邊,卻是一頓,轉頭對身側宮婢,幽幽道:“這個冷了,再端個熱的來,說了半晌話,實在口干舌燥?!?/br> 宮婢得令,當即執行,不過眨眼,一盞冒著騰騰熱氣的牛乳被捧送到慧貴妃手中,卻是連麗妃跟前那空蕩蕩連一個杯盞都沒有的桌子看都不看一眼。 麗妃恨得咬牙,怒氣在心頭翻滾,語氣就沒有先前那樣竭力克制之下的柔和,帶了幾分生硬,頗帶示威挑釁似得,道:“jiejie教訓,meimei記下了,只是jiejie也太妄自菲薄,有jiejie這樣名冠天下的寵妃在,永寧侯府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就只剩一塊瓦不是!” 竭力想要扳回一局,麗妃不甘心的看著慧貴妃。 頭些年,她因為投靠皇后而明里暗里害過慧貴妃不少次,后來慧貴妃咬牙一舉上位,從上位之日起到如今,就一直將她壓得死死的,麗妃心頭,一直是惡氣橫生。 麗妃語落,慧貴妃抬眸含笑,“不過是玩笑話,meimei莫要當真,我再怎么得寵,也不能把陛下和朝廷的金庫搬到永寧侯府去不是!威遠侯府就不一樣了,meimei財大氣粗,自然不懂我們的艱難?!?/br> 慧貴妃此言一出,麗妃登時臉色煞白。 威遠侯府,麗妃的祖父和曾祖父皆乃商戶,因為生意做得實在大,家中金銀滿缽,到有一年,恰逢朝中遇上災荒大難,她祖父捐出的賑災銀兩,比朝廷下發的都要多。 解了先皇燃眉之急,先皇心頭自然感念,便將麗妃父親的商籍免去,許他科考的資格。 麗妃的父親也是爭氣,一舉拿下金殿三甲,只他雖讀書是個好苗子,可之后的仕途,卻是表現平平,皇上幾次委以重任,也不過是爾爾完事,并無出彩之處。 卻是每每朝廷有難,他家總能傾力相助,不管是災荒還是戰亂,總能拿出不菲的銀兩,單單這一點,皇上對他家便輕待不得,不僅御筆封了威遠侯府,更是選了麗妃入宮。 麗妃才一入宮,便是貴人的身份,可見皇上看重。 只是后來,因著諸多事宜,她才漸漸不得寵。 且不提她之后宮中生活,單單是威遠侯府的商戶出身,便一直就是麗妃心頭接不開的傷疤。 縱然那傷疤表面已經結痂變硬,仿似要痊愈脫落,可底下,卻是流膿生蛆。 如今慧貴妃漫不經心擺弄著手中絲帕,將這事輕描淡寫提出,麗妃心頭怎么能不惡氣逆行。 ☆、第八百三十四章 受驚 原本是來刺激慧貴妃,可慧貴妃從頭到尾面色不變,端的是氣定神閑,她卻是揣了一肚子的氣。 再也說不下去,三言兩語,草草說罷,行禮離開。 從慧貴妃處出來,一路回到自己的寢宮,麗妃都是面色鐵青,牙齒恨的打顫,一進屋,不及換過衣裳,抬腳便將手側一個半人高的玉白瓷花瓶踢翻。 “慧貴妃……賤人!寒酸破落戶的賤人,憑什么這樣欺辱本宮!懷孕……本宮咒你生出一個死胎來!” 惡毒的聲音滑出殷紅的唇,眸底是猙獰的恨。 碩大的花瓶倒地,發出巨大的響聲,登時瓷片四濺,花瓶中裝著的水,汩汩灑了一地,沾濕麗妃嵌了米白色珍珠的鴛鴦繡鞋。 抬腳一踢,腳尖端端踢到一片鋒利的瓷片上,也不知是用力太猛還是角度剛剛合適,那鋒利的瓷片登時“嘶”的一聲,將麗妃水紅的繡鞋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扎的她腳趾生疼。 本就鐵青的臉,更是因著這一疼,愈加扭曲的可怖。 話音兒才落,琪嬪一臉驚慌失措從里間打起簾子出來,“jiejie怎么了?” 頭上珠翠,因著她的驚恐,搖曳亂顫,越發顯得她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無血色。 長而卷翹的睫毛顫抖,掩不住眼底的戰栗,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羊。 琪嬪猛地出現,嚇了麗妃一跳,登時轉眸帶著騰騰殺氣的目光朝一側宮女橫過去。 麗妃跟前的貼身宮女更是怒聲呵斥,“下作的賤婢,琪嬪娘娘來,怎么也不通稟給麗妃娘娘,愈發沒有規矩?!?/br> 琪嬪雖然同麗妃素日交好,性子又是任人拿捏的軟弱,可麗妃方才一番蝕骨的詛咒,卻是實在惡毒,若是這話被琪嬪當做向慧貴妃示好的資本,傳到皇上耳中,麗妃豈還有活頭。 宮女話音兒落下,琪嬪當即提著一口氣顫悠悠邁著步子從里間出來,惴惴不安看向麗妃,“jiejie……” 雙手揉著手中一方靛藍色絲帕,嘴唇緊咬,眼眸顫抖,慌得不像樣子。 麗妃重重哼了一聲,邁腳朝里間而去,與琪嬪擦肩而過,卻是眉眼不動,一路青